三月三,龍王娶后

第183章 桃花鎮鬧蛇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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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年歲,口中卻道盡了不該屬于那個年紀的辛酸:

“你也是被親人傷成這樣的對么?這世上不是所有親人都會愛自己的孩子。小狗,你要自己堅強,變強大!

肉體無論再深的傷都能愈合,你要讓別人給予你的傷疤變成保護你的鎧甲!

這世上除了你自己,沒人會更心疼你,也沒人能成為你的救贖!

等你長大,長出利爪,長出獠牙,那些傷害你的人才會害怕你,忌憚你!

你不屬于任何人,你只屬于你自己,所以除了你自己,沒人能拋棄你!”

“弱者有一天終會變強大,只要還活著,我們就有報仇的機會。

過往傷痛都是上蒼給我們的歷練,上蒼讓我們受盡人間疾苦,是為了讓我們更容易發現這世間稀有的溫暖,是為了讓我們掌握更多的生存技能。

只要撐下來了,就什么都不用怕了!以后再經歷,就不會這么苦了。”

“你看,我和你一樣丑!我肩膀上也少了一塊皮……我比你更慘,我一出生,我母親就瘋了,我母親只想拿我爭寵,可我父親并不喜歡我,我父親說我的眼睛,太狡黠,他看著不舒服。”

“我母親從沒給過我片刻的溫暖,她在意的只有她自己。只有父親在的時候,我母親才會對我格外的體貼。她的體貼關愛都是做給父親看的。

我父親說我惡心,說我就不該存活在世上,我父親說,他永遠不會讓我和母親得償所愿,更不會傳位給我……”

“父親發現我生就一副靈骨,大司命說我天賦異稟,以后必成大器。可我父親卻說,他不管我以后成不成氣候,他只要自己強大。”

“他把我關進暗室里,每天都來抽我的靈力,他斷我龍骨,碎我龍魂,他每天都來抽我泄憤,他說他最討厭看見我這雙眼睛,所以他生生挖掉了我一只眼……

他放老虎獅子咬我,他讓我跪在地上,像只狗一樣趴著吃東西,他每次在外面生氣,回去都會抓著我的頭發,把我的腦袋使勁往墻上撞,直到炸出血才罷休。”

“他抽我靈骨靈髓的時候,我真的好疼……可我不能哭,因為每次哭,他都好開心。我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,但我可以選擇讓他也開心不起來。”

“我們都是身處這世上陰暗最深處的人,多想有縷溫暖落在身上,可陽光永遠也撒不到我們所在的這個角落。”

“既然光落不到我們身上,那我們就在黑暗中好好活著!我們要證明給他們所有人看,不要光,我們也可以活!”

那時的他,不過剛過千歲……

若按人類的年紀來算,他堪堪八九歲。

八九歲,本是孩童放學歸來趁東風放紙鳶玩泥巴的懵懂年華……

他卻已參透了人生。

“神祖滅族時,我見這孩子一身靈氣,未來恐是神族棟梁之材,便央神祖留他一命,送來冥界。后土娘娘惜才,本座早已料到,你會喜歡這孩子。”

我也是那時才知道,原來當初為他擔保留他一命,又順水推舟將他送來冥界的那位大神是上清龍祖。

不過也對,上清龍祖是龍族始祖,神祖滅了他的后輩族,雖然是魔中龍族,可怎樣處置,他這位始祖也還是有話語權的,神祖必然要給他幾分薄面。

“這孩子,的確與眾不同,可惜身世凄涼。若能生在神族,必早有建樹。”

“你若是肯培養他,他日后必不負你所望。”

我扭頭看他,淡淡一笑:“上清兄長總是能看破人心,竟瞧出來,我有心收他為徒。”

“若不然,后土娘娘何必掛念這個罪臣之后,屢屢前來看望。”

“我啊,是覺得,他的眼神太悲了,本座向來慈悲心腸,總想為他抹去眉宇憂愁,眼中凄苦,本座,想渡他上岸。”

上清龍祖回眸含笑與我道:“這孩子心里的創傷可不好治,需要時間。你得耐心,慢慢教他。”

我拂袖離開:“無妨,本座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與耐心,多謝上清兄長,為本座送來了一個好苗子,屆時可別怪我不將他還回去了!”

上清龍祖清風霽月的頷首:“送你了,不會要回去,放心。”

“我那時候就覺得,那個傻孩子真暖……明明自己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了,還在拼命救苦度厄,溫暖別人。

我想等他長大些,再帶他回去,我想讓他接納我,等我們建立了信任關系,再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。

可是造化弄人,那年我不得已閉關參悟六道,一出來,我就想把他接到身邊。

土伯說,那樣小的孩子,兩千年沒見他估摸早就不認識我了,我不相信啊,我就去找他……可卻看見他已有喜歡的人。

我當時,心里空落落的,還和土伯感慨我終還是弄丟了你。后來,你出了那種事,我是真的害怕再失去你一次,所以才想方設法把你引到身邊……

你在身邊那些日子雖苦,可我卻又很慶幸,至少你沒走……”

他聽完我說的全部,默默將我摟緊,嗓音微哽:“早說出這些,你我估摸孫子都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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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。”悶頭往他胸膛上蹭,我低低道:“雖遲了些,但剛剛好。”

他摸著我的頭,心情沉重,極為寵愛地用被子將我裹緊些:“鱗兒,我會抓緊你,再不放手。”

我乖乖嗯了聲:“這輩子,咱們誰都不許先離開了。”

一夜無夢,再醒來,已經是次日的大晌午了。

巧的是我爸和白長安也剛睡醒,我被龍玦從床上拉起來那會子兩位老人家正在院子里打太極呢!

“你啊,當了一輩子領導,也不注重養生,你才多大歲數就腰間盤突出了!人家像你這個歲數的領導每天早上都早起跑圈呢!你倒好,每天坐在辦公室里吹空調,你不突出誰突出?”

“哼,你現在說得簡單,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,你就曉得調養身體有多難了!更何況我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,我哪有時間早起跑圈!最近我的心臟還不太好,血壓又高,醫生說了起太早對血壓不好!”

“那你閑下來的時候就在辦公室里練練太極,你們有錢人不都喜歡、打那個什么玩意兒球嗎?一棒子下去飛老高的那個!”

“最近上面倡導反腐廉政,別說棒球了,籃球都不能打超過五十元的!哎呀,我得給他們做個表率,不然那些人鉆空子,到時候就是我上梁不正下梁歪了。”

“也對,身在其位不得不注意著些,那玩意也不是正常人能打的!說起來你這次咋又回來了,你休假了?”

“到本市開會做調研呢!碰上了件棘手事,留了人在這里調查,他們出主意讓我暫時裝作回省,等查出來了再通知我,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。”

“敢情是來我這躲貓了!”

“主要是順便想來看看孩子……”

“我家孩子你有啥可看的。”

“萬一你虧待她……”

“放你娘的屁,我虧待你也不會虧待她!”

兩位老人家在樓下拌嘴,我怕麻煩,就拉著龍玦從后門偷偷溜了。

“你不去和那兩位爹打招呼?”

我干笑笑:“我覺得我是不是虎?我現在去打招呼中午能不能跑得掉都是問題。”

“那你現在要去哪?”

我想想,找了個合適的去處:“白竹說桃泠的眼睛已經能看見了,我們去找桃泠!”

他思量片刻,點頭:“嗯。”

趕到桃泠家,桃泠正昂頭看著門口的桃樹發呆。

我喊了她一聲她才醒過神。

“桃泠,你眼睛沒事了吧?聽竹子說她離開前你的眼睛就已經復明了。”

我拉住桃泠的手欣喜詢問,她看見我先是怔了下,緩了緩,才反應過來,清澈的美眸藏著淡淡的笑:“宸宸,是你。原來你竟然長這個樣子。”

我拉住她的手往屋里走:“驚喜嗎?我就說,等你成功復明看見我肯定會更高興!”

“我幻想過你的長相,肯定是偏俏麗的那種,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長得還漂亮,五官端正,眉眼如畫。”

“你也很好看啊!明眸皓齒,眼波流轉,你復明以后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!這雙眼,炯炯有神。”

也不辜負土伯千里迢迢去蓬萊用命珠為她換仙草。

桃泠拉住我的手,扭頭看向跟過來的龍玦,聰明地猜出他身份:“這位就是,龍王爺大人對嗎?”

我拉她在屋里坐下,高興點頭:“嗯!是龍玦。”

她溫柔打趣道:“怪不得能把你迷得分不清天南地北,龍王大人,長得的確很帥。”

“那當然,我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差勁?”我驕傲地和她顯擺:“我家阿玦可是神只,自然俊美無雙!”

桃泠提起興趣:“前幾天我見過白竹姐姐,她也比我想象中的美,今天看見了你和龍王大人,那就還剩白竹姐姐的男朋友、以前總跟在龍王大人身邊的那個鬼差楚云沒見到了!”

“須慕淮可能會和白竹一起回來,楚云倒是好見,不過他今天好像碰巧出門了!”

我和她說完這些,突然察覺出一絲不對勁……她竟然沒有問土伯,難道是知道土伯不肯回來傷心了?

倒有可能,桃泠雖然性情溫柔善良,但她也是個有氣性的女孩,當初她疼成那樣土伯都沒心軟來陽界見她,土伯對她那么絕情,她生氣也是該!

“我這幾天遇見很多人,還看見了錦年,我都快把整條街上的老熟人都給認一遍了!”

桃泠抓住我的手和我分享喜悅:

“以前的同學見我能看見了,都替我高興!我媽和弟弟昨天非拉著我上街,給我買老母雞,說要讓鎮上所有人都瞧瞧,我不是瞎子了!

宸宸,我現在能看見了,所以我有個打算你幫我參謀參謀好不好?”

看她這么開心我也心情倍感舒暢,連連點頭:“嗯,你說。”

桃泠掏出口袋里新買的智能手機,翻出里面的高等院校招生簡介給我看:

“我想繼續上學!從前因為眼睛我高中都沒上就被迫退學了,這幾年我雖然一直在用盲文學習,但盲文教材上能學到的東西實在太有限,所以我想報個成人教育的班,自考本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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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等拿到畢業證了,我就去當個盲人學校的老師,我認識盲文,我可以教那些看不見的孩子們讀書!”

“你有這個想法很好啊,繼續上學拿個學歷以后工作也會方便很多!”

至少不用再被父親嫌棄是在家里吃白食的。

我探頭去看她挑的那幾個學校,幫她選中一個比較有名的:“這個高等學校就很好,除了學費貴點,但至少拿的畢業證含金量比較高!”

“學費的事暫時還不用操心,我在鎮上學校找了個工作,教幼兒拼音,工資雖然是中下水平,但攢個半年就能把學費攢得差不多,而且我可以做手工賣錢,一萬三,不算貴。”

我瞧著復明以后明顯樂觀不少的桃泠,也發自肺腑地替她開心,握住她的手鼓勵道:

“桃泠,人嘛活到老學到老,只要想學習什么時候學都不晚!你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我,我教你!”

“好。”桃泠也許是剛剛恢復視力,還有點不太適應,和我說話時總是下意識側耳聽動靜,眼神也不是那么靈動,總有種呆呆的感覺。

和我選定學校后,她突然神神秘秘的從自己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繡花繃圈,上面繃著她沒繡完的紅底金字婚書,迷茫地好奇問我:

“這是我給你繡的婚書嗎?我怎么一點都想不起來了?你和龍王大人不是已經結婚半年了嗎?還有這婚書上的名字……土伯、是誰?”

我乍一聽這話差點弄掉了手里她的新手機,震驚抬頭,目光落在那張桃花艷艷,字體娟秀,針腳細密的半截婚書上。

不安地著急站起身,我拉住她的手腕對上她陌生的視線,不確定地低聲反問她:

“桃泠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!土伯,你不記得是誰了?我知道他之前不來找你你生氣,可你生氣歸生氣你別嚇唬我,這婚書明明是你給土伯繡的!”

桃泠瞧著緊張的我反而更好奇了,纏著我追問:“我給土伯繡的?土伯到底是誰?為什么我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?”

完了,她不會是受了刺激腦子壞掉了吧!

又或者是那仙草有什么后遺癥?!

我不死心的撈過她胳膊努力提醒她:“那你還記得這串碧玉蓮花手串嗎?這就是他留給你的啊!”

桃泠思索片刻,還是一臉愁云的搖搖頭:“我也不知道這串手串是什么時候戴在我手上的……宸宸,土伯這個人,對我很重要嗎?”

我張口要回答,卻啞住,該怎么和她說呢?

土伯是她喜歡的人,她在治眼睛時最大的心愿就是復明后能親眼見到土伯……

可土伯不肯再回來了。

究竟是趁此機會讓她徹底忘記土伯算了,還是……告訴她,讓她自己做決定。

就在我拿不準該怎么開口時,她捧著那份婚書又說道:“這幾天,我總覺得腦子里、心里缺了一塊,我好像忘記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,忘記了一個對我特別重要的人,可我卻連他的一個輪廓都記不起來。

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癥……這種感覺,很難受,我每晚躺在床上,都覺得心里酸溜溜的。

像是有什么東西從指縫中溜走了,可我卻連抓住他的力氣都沒有。”

她抬起蔥白的指尖,一寸寸撫過繡好的那寥寥幾字,眼里悲傷抑制不住地傾瀉而出:

“這應該是我復明后繡的婚書了,這針腳比我十來歲時繡得還好,可見是上了心的。

我還把它壓在枕下,我這么珍視它,看來他應該就是我心底的那處空缺了。

我為什么會獨獨忘記他,我都已經復明這么多天了,也沒見有個自稱土伯的人來找我,你也不太肯告訴我他到底是誰。

那原因應該就只有一個,他自己不肯再見我。我將他看的那么重要,他卻不肯再見我,你是怕我傷心對嗎?”

我被她的縝密思維驚住,這姑娘是治好眼睛的同時把腦子也開光了嗎!

“桃泠,我……”

她打斷我的敷衍話:“宸宸,你和小時候長得不太像了,比小時候更漂亮。我失明以后,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,如果他真的對我很重要,那我希望你能告訴我……別讓我蒙在鼓里。”

本來還想忽悠她的,結果她這一句話直接堵住了我的嘴。

她都這么說了,我再說謊騙她就是對我們的友誼不尊重了……

后來我沒找話敷衍她也沒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,她也沒繼續追問我,應該是在等我主動向她如實交代吧。

在桃泠家里憋得我人都快抑郁了,于是剛陪她聊了一個小時的天我就忍不住打起退堂鼓,拉著龍玦跑了。

畢竟我有事瞞著她,我心虛!

走上回家的小道,我才放心問龍玦:“桃泠的記憶……”

龍玦應該早就料到我會問,牽住我的手對我說出答案:“不是仙草的問題,是土伯送她的那串蓮花手串。”

我雖說早就有心理準備了,可他說出答案的這一瞬我還是氣不打一處來:“什么?你是說桃泠的記憶是土伯出手抹去的?”

龍玦點頭:“那串蓮花手串會讓她一點點忘記與土伯在一起的過往,所以她有時間去繡那幅沒繡完的婚書。

也許繡到最后她自己都忘記自己為何要繡那東西了,直到她將土伯這個人徹底忘掉。你我在冥界耽擱了一段時間,這段時間,足以讓她忘掉所有與土伯相關的事。”

“土伯這樣也太殘忍了些!臨走還要抹去桃泠的記憶,他這樣做就沒有想過桃泠愿不愿意嗎?這不是更傷桃泠的心嗎?”我生氣為桃泠打抱不平。

龍玦平靜道:“想不開的人聽不進去別人的勸告,或許在他心中,只有讓桃泠徹底忘記他,對他對桃泠才是解脫。

但他忽略了一件事,若是一個人在自己心上打上很深的烙印,即便記憶不在,也還是會覺得心里空蕩蕩,人生少了點什么,這種感覺可能會成為一生的遺憾。”

“一生的遺憾……”

桃泠現在應該就是這么不好受吧,那我到底該不該告訴她實情。

剛走到路邊一棵大槐樹下,一股突然出現的黑煙猛地竄到我們面前化出了人形,撲通四肢著地地跪下。

“龍王爺爺救命啊,桃花鎮上突然出現數起毒蛇咬死人的血案,那條毒蛇不但吸人精血還傷我們妖精性命,如今鎮上的百姓和妖精們都聚在龍王廟求龍王爺爺做主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