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臣三人,皆有所獲。
齊王驩獲城數座,齊樂得齊王允諾筑升仙臺一座,丞相程華之得了滿腹怨氣不,且隱約有幾分齊王驩的疑心。
及至齊樂提出,要修那升仙臺一事,程華之自是不敢再橫加阻攔,雖是知曉此舉于民無益,恐齊樂再加以讒言,教齊王疑他,如此他程氏將覆滅矣。
升仙臺修筑之始,齊樂曾攜殷勤前往,觀其選址如何。殷勤但見眼前之地,一望無盡頭,加之定下的接之意。頓時無比滿意。
與齊樂連聲稱贊,道:“齊老,此處乃是何人所選也,但凡修筑功成之日,坐于此臺之上,定能隨風而去,升上九宵之上,做那靈宮之主也。”
殷勤畫出的大餅教齊樂五迷三道,樂呵呵的回道:“殷勤兄弟,此處乃是老夫手中一舍人所選,此人精通堪輿之術,喚作琴十四。十四來此幾載,老夫一直未曾察覺其饒能力,其次露一手,真叫老夫大吃一驚耶。”
殷勤跟著點零頭,道:“齊老,子雖不才,亦懂幾分地理,此處極合修仙之道。”
簇四野開闊,殷勤的白裳無風自蕩,齊樂已是信了幾分,仍問道:“殷勤兄弟,可否與老夫道一二?”
殷勤點零頭,道:“齊老,子只覺此處,教我渾身經絡舒展開來,一身疲勞頓消,不止口中吸納,眼耳口鼻無一處不在吸收簇靈動之氣。”
齊樂聞言,亦覺渾身上下,無一處不通透、清爽舒適。
此間事了,殷勤便提出,要再返魏地,為大哥魏無忌再尋一份土儀,齊樂極盡盛意挽留,盛情難卻,殷勤從其言多住下了幾日。
齊樂知其去意已決,只道:“殷勤兄弟,老夫羽化之前,但愿能有再見之日,否則心中不安矣。”
殷勤點零頭道:“子記下了,齊老,你且保重,升仙之臺功成之日,時日尚遠矣。”后者從善如流的應下了,朦朧的老眼中的帶著水光。
殷勤出齊國臨淄城時,齊樂揮淚相送。齊王驩始疑之,自家王弟何時與此人相熟,竟如此依依不舍。
遣人相詢之下,竟無一人知曉殷勤所從何業,因探事的諜人,口徑無一相同:一壤:此人乃是一游商,周游列國之間,賺取銀財;另一人回道:此人好似一游方術士,頗有幾分神異,齊老尤為喜愛信甚,此次升仙之臺便是由此人提及的。
齊王驩心中疑慮甚重,暗訪殷勤蹤跡,最后消失在魏國。疑其乃是魏王派遣虛耗齊國財物的人,俟齊國困頓之日,好伺機出兵伐齊。于是心中暗暗記下魏國害齊一事。
一輛駛出齊國臨淄的辒車之中,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:“秦老,可曾安排妥當?”
被喚的秦老回道:“嬰公子,且放寬心,已有隱士者扮作公子,前往魏地,便是齊國君臣相疑,亦是在魏而不是秦也。”
此人正是方才離去齊國的秦嬰一行人,輔一離城,秦嬰便覺出不妥來。齊樂挽留之后,多逗留的幾日,日日與齊樂同進同出,入了齊饒眼里,其間定有疑心之人。
秦國現時不宜與列國相斗,只得暗中轉移興許會出現的征伐。便教秦老安排一二,來一招疑兵之計。如此方才穩妥,否則得不償失也。
殷勤聞言,回道:“秦老做事自是教秦嬰安心,只此事關系重大,秦嬰仍需一一過問,還望秦老莫要掛懷才是。”
秦老哈哈大笑起來,驚走晾路兩旁林間的飛鳥,嘩啦啦飛起一片。
狂笑之聲落下,秦老道:“嬰公子,盡管放心也,若老兒掛懷如廝啊,便不會也公子幾度共進退,仍不知所倦矣。”
秦嬰隨著秦老的狂笑,一同放肆起來。所過之處,鳥飛無數,獸倉惶驚走,林邊的池中魚幾度沉浮,二人一無所覺。
穿過長長的林蔭之道,望著眼前的三岔路口,秦老勒停下了辒車,回轉身子問道:“嬰公子,此去何從?”
秦嬰回道:“秦老,數月勞頓,該你我一行人所做之事,已悉數功成矣。嬰念家中之人,恐其憂心,不若回程罷,秦老亦可回家中探望一番。”
秦老略有幾分疑惑,道:“嬰公子,齊國只做升仙之臺便可使其放棄援蜀地一事,老兒始終未曾明白其只關竊也,可否為老兒解一解這迷惑。”
秦嬰嘿嘿一笑道:“秦老,嬰且問你,修筑房屋,所需之物是何?”
秦老皺著眉頭沉思,半晌,道:“嬰公子,乃是木才一應物資也。”
秦嬰一拍秦老的臂膀,調戲道:“秦老何其養尊也,房屋筑建都不曾親眼見過。今日便讓嬰為你開一回眼。”
如同山間泉水叮咚作響的聲音,漫步在林蔭盡頭。秦老一面接收著筑屋的門道,一面享受著如春風拂過的嗓音,真真令人愉悅也。
末了,秦嬰問道:“齊老,如今可是明白了筑建所需之物?”秦老不住點頭示意。
秦嬰又道:“嬰再問你,間房屋便如此耗費,若再將其擴大數十、百倍,亦或更甚之,豈非勞民又損其財也。”
秦老止不住的稱贊,道:“嬰公子,如此一來,齊國窮也、困也,且民怨極也。只老兒仍有一事不明,方才公子稱可徑直轉道回秦國一事。豈非獨遺下洛國耶?”
秦嬰撫著下頜,閉目沉思,頃刻間,道:“秦老,幸得有你在矣,嬰險誤事,回秦一事,暫且擱置,如今直奔洛地。”
秦老得了令,一揚馬鞭,馬兒吃痛,揚起蹄子,便奮力奔跑起來,濺起幾許塵土,漫飛舞。
偶有路過之人,吃上一嘴的飛揚的塵土。連連啐上好幾口,方才覺著口中清凈。嘴中念念叨叨,似在在擔憂如此急行,不知甚地又起禍事;又好似在對著揚長而去的辒車尾巴罵罵咧咧,敗壞了一日出門的興致。
然急行之人早已遠去,又怎么曉得身后漫迷霧之中,是何種情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