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有弦月

第一百四十章:久別重逢,故人再聚(一)

昔年妙齡少女郎,如今已為他人婦。東奔西走為兒忙,朝中大事亦不休。

櫟陽城東門口,絡繹不絕的行人。

其中一位瞧著極為溫和的婦人,左手牽著一位總角孩童,孩童長得玉雪可愛,一股子精靈勁兒。雙目中仿佛盛放著漫天的星辰,又好似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大海。右手牽著一位活潑靈動的孩提,面容極為相似,眼中靈光盡現。

兩位身高相仿的孩子,教人忘之沉迷,見之心喜。

女子身后靠著一位威勢極重的丈夫,通身氣派應是長年身居高位所致,本應深不可測的雙眼,此時只余寵溺之色。

有幾分教人忍俊不禁的事,丈夫左右手中各抱一位雙生生小孩童,瞧著年紀相仿,應是雙生之子。二位生小與方才的總角,三人如出一轍的眉眼,一眼便知乃是手足耶。

兩位小童雖慕城中繁華,欲一覽之,知曉今日舉家出門,乃是有事,因此始終不離父母左右。看一眼便知其教養極好。

生小二人,手中各自緊攥一縷發絲,丈夫無奈伸手輕輕奪回,與身前的婦人相對太息孩子可真愁人也,不過心甘愿之。

城門口路過的行人,紛紛駐足視之。其中一老媼人打趣道“孩子可真活潑可愛呀,若是家中得一位,便知足了耶。”

身旁的老翁回道“羞也不羞,多大的年紀,如何還生得了?”

老媼輕捶了一下老翁,道“你這老賊子,不興老婆子想要一個孫兒嗎?莫不是你看中哪個小姑娘了,想要再自己生一個?”

老翁連連討饒,討好的繞著老媼而走。

也有那眼神好使之人,望著二人身后的神仙公子陸清塵,便猜測出眼前幾人的身份來,自是不敢冒犯。

說道秦國的神仙公子,自是要提他一碎秦國少女的芳心之事。自傳出與秦王姬定親一事,知自身無望著,匆忙定下親者,不知凡幾。

亦在四年之前,與王姬完婚,如今手中的一歲孩童,便是二人的次子,長子者在一旁的老者陸逢年身旁。

陸逢年年歲漸長,只是人逢喜事,精神尤為爽利,古來稀之歲,抱得重孫,去年致仕在家,專心含飴弄孫也。

秦文謹在一旁護佑一行人,這位大良造,昭世秦王的兄長,亦是攜家帶口的出行,只不知娶的是何方人士,出自何處。出自何處。二人成婚已有五載,孩童兩小只。教秦國所剩無幾的芳心,又碎掉一份。

秦嬰小心翼翼的護著身旁一位有孕的婦人,身后只婦人蒙著面紗,瞧不清面容,但見其露出的眉眼,眉彎如柳葉,秋水橫度其間,便可知其絕色也。

男的俊,女的美。齊齊擠身在城門口,探出一排的腦袋。

美麗的事物,總是教人流連忘返。過往行人,忍不住頻頻回頭再看,好些人踩著前頭行人的腳,前頭那人毫無知覺,只因亦是遭美色迷惑之人。

被觀的一行人,常年下來,早已習慣,且這些人的目光之中,只有欣賞之意,如此教人看一回,也無傷大雅。

及至午時,忽聞震天雷響,驚醒多少夢中人。有許多撥腿欲奔跑回家,收拾屋中晾曬的衣物一類,然抬頭望一眼,萬里晴空,一碧如洗。究竟從何而來的晴天霹靂?

雷聲由遠及近,櫟陽城外一片漆黑墨點朝著城門口在移動,若不是幾年前丞相大人提出的修筑官道,此刻只怕是塵土四起,飛揚灑灑的飄在道路兩旁,行人頭頂及至身了。

距離東城門口處,墨點停止了移動。領首著一人,身旁跟著一人,瞧著不像是行伍之人,二人吩咐軍士安營扎寨,他二人打馬上徑直往前走。

及至東城門處,眾人這才看清,一位身著上將軍服飾,另一人穿著常服。候立一旁,等著驗明身份,方才入城。

輔一入城,但見城門口處的一行人。著上將軍服飾的穩重將軍,見著為首的二人,徑往婦人處行去,激動的沖將上前,及至身旁,急忙停住,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兩只小童,旋即站起身來。

兩只小童揚起大大的笑容,高興的喊道“呆竹子舅舅,你終于回來了。我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。”

冷小帥嘿嘿一笑道“調皮,叫小帥舅舅。”

兩小只你望著我,我望著你,捂著小嘴偷笑。就是不改口,冷小帥也不再計較,而是上前與面前的婦人及其丈夫躬身一禮,說道“洛姐姐、秦王姐夫,小帥回來啦。是否覺得小帥的帥氣更盛從前了?”

婦人便是洛惜賢,丈夫正是秦王昭世,二人望著冷小帥黝黑,幾乎瞧不清面容的臉,齊聲回道“小帥確實更加帥氣了。”

一旁的陸清塵這時突然說道“上將軍呀,怎的瞧不見本丞相啊。前不久本丞相還幫白小月解決了一樁桃花耶。”

冷小帥瞪時鼓了臉頰,嘟囔道“文謹大哥,你瞧,清塵大哥又來笑話人家,你可得幫我呀”后頭的聲音漸漸淹沒在人群之中。

身后同樣黑得幾乎瞧不出模樣的玄應離上前,同樣躬身一禮,道“應離見過秦王、見過王后,丞相大人、大良造、嬰典客、陸老家主。”

眾人輕聲應下,洛惜賢招了招手,玄應離趨身上前,洛惜賢教其轉身,后者不解其意,輔一轉身,便遭身后之人一腳踹飛了出去。一旁立者的秦昭世心道果然如此。

幾人不曾受過的待遇,一時間玄應離驚呆了。只是這熟悉的感覺,教他發出會心的笑意。只是下一刻笑意便凝固在了嘴角,洛惜賢傾身上前,擰住了他的耳朵。

大街之上的人并未散去,好奇的望著不敢怒的玄應離,后者黝黑的面皮透著一點不仔細瞧,幾乎瞧不見的的紅光。

耳邊傳來洛惜賢的話,她道“一別經年,咱們的阿離脾氣見漲呀,這是做了郡太守,與咱們擺著官威架子呢?”

玄應離忙賠不是,望著容顏多了幾分成熟的幾人,不改的是幾人待他的心,是他著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