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自成家的一行人,護著自家家眷,領著接到的二人,一齊去了郊外軍士駐扎之處。百官早已候立在一旁。秦王昭世親自犒勞軍士,慰勞八載勞作之苦。
秦王昭世的長子秦濟民,說起秦濟民,秦王昭世當時之意便是希望長子能濟世安民,與洛惜賢取《書·武成》“惟爾有神,尚克相予以濟兆民,無作神羞。”中的濟民二字,顯然是對長子寄予厚望,因此輔一出生便做了秦王世子。
此刻黑甲軍士們見世子濟民亦上前慰勞,只是個子不高的秦濟民,捧著酒碗有幾分搖搖晃晃,軍士人人憋笑不止,但瞧著小人臉上十分認真的模樣,又大為感動。
丞相陸清塵、大良造秦文謹、一一上前為眾慶功。慶功畢,眾人便回了櫟陽城中,百官各司其職,自回了各自的官衙。
洛惜賢一行人并未就此散去,而是歡聚在一家酒樓,名為望月樓的酒樓。熟悉的古籀文字,只是一直不解其意。
此時再見望月樓,晃如隔世,洛惜賢瞇著眼站在大門前不動彈。秦昭世輕聲問道“惜賢,可是此店有何不妥之處?”
洛惜賢搖了搖頭,回道“非也,昭世哥哥,惜賢只是有幾分好奇,望月樓究竟是何人所有,遍及各國。若是能一解這右下方的古籀文字,或許便能知曉一二了。”
秦昭世神秘一笑道“惜賢好奇,怎的不早與我提。晚些時候,回王宮再與你細說。”
洛惜賢心領神會,望月樓定與秦昭世息息相關,否則不會如此熟悉。只是此時在王宮外,人多眼雜,當是不便開口。
二人相攜入內,后頭呼啦啦跟著一群,未成婚的只剩下玄應離、冷小帥二人,各抱一個娃,不計誰家。
世子秦濟世牽著胞妹玄水王姬,王姬玄水中的玄水二字取自《莊子·知北游》中的'知北游于玄水之上,登隱弅之丘,而適遭無為謂焉。知謂無為謂曰“予欲有問乎若何思何慮則知道?何處何服則安道?何從何道則得道?'”一句中的玄水二字。
兩人蹬蹬蹬的奔走在諸人之前,徑直上了三層。打開了一座廂房門,房中一位老者,須發皆白。其實早在眾人望著樓下酒樓名之時,便已知曉眾人動靜,只是不愿下樓與人寒暄罷了。
此時房門大開,他扭頭,便發現是倆小孩子,眉眼笑開來,招手道“乖孫孫,快到師公的這里來。”
兄妹二人牽著小手,猶如射箭的矢一般,飛速奔了過去。洛頃伸手接住兩人,將二人平穩放在地上,摸著二人頭上的小揪,甚是舒心。
及至洛惜賢一行人上來,洛頃一聲冷哼,道“有甚好接的,此時不同樣打道回來,還吃甚呀,老夫肚子都癟了,此時能將兩個小孩子放進去。”
秦濟世與秦玄水二人,摸著師公的肚子,道“師公,等下叫好吃的,我們請你,今年又攢了許多壓歲錢及年節收到的銀錢。可以請師公吃許多好吃的。”
洛頃聞言,直呼小乖乖,心疼的抱著兩人,愛不釋手。父母二人竟是相對無言師父他老人家是否忘了這些銀錢,其中便有他自己的。不過看著老人家開心,二人識趣的沒有點破。
陸清塵與秦雪的孩子聞言,亦睜著一雙大眼睛,好奇的望著洛頃的肚子。而秦文謹的孩子,則開口問道“師公,你的肚子里也有孩子出來嗎。”
洛頃一咽,暗暗運氣童言不忌,不與之計較。遂轉頭瞪著一旁的秦文謹,說道“文謹小子,晚些時候,老夫親自指點你的功夫。”
秦文謹瞧了一眼,給自己爹挖了坑,猶不自知的兒子,深深嘆了一氣,養兒當真不易也。無奈上前躬身一禮,道“文謹謝過師父。”
秦嬰暗中樂呵,幸好,他家的閨女,是個疼爹的。豈料,下一瞬,便將他同秦文謹一起拉入了水深火熱的境地。
秦小姑娘說道“師公呀,你的肚子里踹著兩個娃娃,可娘親肚子里只有一個,為何你的會比娘親的還小上許多呢?”
除了秦嬰,其余人皆憋笑不止。冷小帥直接笑出聲來,洛頃真是氣不打一處來,合著盡欺負他老人家了。
洛頃指點著秦嬰,說道“嬰小子,常年在外奔波,身子骨怎的還是如此贏弱,老夫決定授你一套強身健體的功夫,將來若是遇事,亦可自救也。”
秦嬰苦著一張臉上前恭敬受教,而笑到停不下的冷小帥,則同樣遭到了洛頃的關愛。
洛頃接著對冷小帥說道“小帥小子,你的武學,老夫便不指點了。”冷小帥還來不及高興,洛頃接下來的話,教他渾身僵立。
洛頃又說道“武學已是無處指點,不若便教你一些文學罷,既然你稱老夫的徒兒為姐姐,又喚老夫作師父,若不授之一二,豈非名不符實也。”
冷小帥未曾想,他都這般大了,還要再學一遭,頓時拉下了滿面的笑容。洛頃環視一周,見眾人低著頭聆聽訓誡,不由滿意的抱著兩位小孫孫,坐回了座位。
只是有一人教他尤為好奇,直勾勾的望著他,像極了書本上的登徒子,目不經轉的望著良家女一般。
正要詢問一二,那人徑直上前,略過兩位小孫孫的身子,準確的抱住了他的腿,激動的喊道“老神仙,真的是你呀,方才應離還以為認錯了,世間竟有如此巧合的事。”
低頭受訓的諸人,目瞪口呆的望著玄應離出人意料的舉動。
洛頃嚇了一跳,連抽了幾下腿,竟然紋絲不動,這下連嘴角也在抽搐。只得問道“小子,你在做甚啊?”
玄應離這才想起,自家模樣大變不說,衣裳亦整齊不少。慌起身在身上抓了幾把,扯得衣裳凌亂,頓了一下,想起什么似的,手伸向了頭頂,一頓亂撓,像極了樹上的鳥巢。
頂著如斯模樣,上前問道“師父,可還記得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