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有弦月

第一百六八章:再起鋒煙,列國驚醒(四)

白小月連出聲道“娘親,小帥哥哥人很好的,你莫要收拾他。”

冷母笑出聲來,白小月登時臉更加紅潤,冷一命冷母二人滿意極了。然冷小帥此次,確有不對之處,須得待他回來再好生教訓一回。

二老的愿意注定落空,冷小帥一去便是許久,久到遺忘了需要責問收拾一事,只顧擔憂其是否安好了。

此時的冷小帥,心情不可謂不美麗也。早早便來了人將他從房中請了出來,當然他理解的早與他人認為的早,不可謂相差十萬八千之里也。

然望著座首上兩人,一言也不敢發。洛姐姐正滿面慚愧的望著他,秦王姐夫亦是同樣的神色,教他一腔不滿,猶如拳擊在空中,咿呀亂揮舞,卻不著一處。

巡視一周,除卻陸清塵在此處,余人皆無。文謹大哥應當是回了榆中堅守罷,奈何害他欲尋人從中打探一二,究竟發生了甚事也無法。

兀自揣測著,莫不是上首二人又做了甚對不起他的事,為何要說又呢,仁知見仁了。

自齊國稷下一事,不知為何,冷小帥始終無法直面陸清塵,他的內心自發將此歸為對陸清塵所遭受的無妄之災的愧疚之情,若是陸清塵知曉定要問上一聲,怎的不是做賊心虛了?

十分想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,一副想靠近陸清塵,又克制著自家的冷小帥,不知不覺,已是移步近了陸清塵身。

趁上首二人晃眼瞬間,輕撞了一回陸清塵,后者頗有幾分‘受寵若驚’,這冷小帥一向避他如蛇虎,害他反思過許多回,自家并未做甚傷他之事,始終不解其意的陸清塵,此時得了冷小帥靠近,可不驚喜萬分么。

見陸清塵自顧自的發起呆來,冷小帥又趁機撞了一回陸清塵,低聲問道“清塵大哥,可知發生了何事,小帥瞧著他二人好似對不起我一般,心中有幾分忐忑。”

殊不知身旁之人,正是此次害他的源頭,不知‘人心險惡’的冷小帥,瞪圓了雙目,等待著陸清塵的答復。

后者撞進如此清澈的雙眸,有幾分不自在的別過了頭去,出聲道“王,王后,上將軍已到,不知有何要事?”

上首二人將一切盡收眼底,二者對視一眼,皆從彼此眼中肯定了想法,秦昭世出言道“小帥將軍,昨日夜里,丞相大人進言,韓國舉兵來犯,由你出兵相迎,昭世以為可行,不知上將軍意下如何?”

冷小帥不敢置信的望向陸清塵,伸出的手指抖了抖,今日他總算明白了人性黑暗的一面也。敢情方才竟是裝聾作啞,一副不知甚事的模樣,若不是教秦王姐夫揭露了出來,他豈非還要蒙在鼓中。

哼,冷小帥一聲冷哼,扭轉了頭,不再看陸清塵,此事他記下了,待大戰歸來,再與他清賬。有了抉擇的冷小帥回道“回王的話,小帥愿往。”

雖說如此,此時的冷小帥深覺受了陸清塵的欺騙,瞧他眼非眼,鼻非鼻的,后者自覺大事落下,欲起身告辭,索性后事如朗月懸空,仍需他去打點一二。

陸清塵離去之后,冷小帥一改方才的渾身不自在,此時上前問道“秦王姐夫,韓國為何在此時進攻呀?”

秦昭世便將昨夜幾人探討的詳情,一一與之說道,其中不著痕跡的突出韓國見秦國大肆籌辦喜事,定然無暇兵爭之事。且蜀地水利之事在修之時,于農事便猶為有利,幾載下來,蜀郡儼然已是秦國的后勤之倉,韓國距離秦國最近,發現這些事,也無甚稀奇。

冷小帥乍聞竟有他與玄應離的事,方才新婚便遭征調的不滿,轉化為了怒火,若不是這韓國不長眼,怎的教他、教他來不及敬茶,便出了上將軍府邸。

呀!他冷小帥究竟犯了甚錯,還未去敬茶,小月妹妹應當不會在家中哭鼻子罷,以及爹、娘親,冷小帥打了個哆嗦,不敢再細想下去。

秦昭世、洛惜賢自是不知冷小帥在想些甚,洛惜賢尤為惋惜的說道“呆竹子呀,此次本意無忌公子前往,他為秦國做了許多的事,昭世哥哥欲予他重任,奈何他身負重傷,不宜前往。”

魏無忌因何而傷,冷小帥亦是一清二楚,仍是那韓國從中作祟,此時聞聽魏無忌一事,見魏無忌原本此次便可與秦效力,奈何因傷而蹉跎,不由有幾分咬牙切齒,韓國可惡也。

不再猶豫的冷小帥當即便請了命,即時便要領三軍前往秦韓交戰之處,洛惜賢再度出言說道“呆竹子,可記得伯父來秦之時出的事,如今伯父仍有幾分精神不振。你切莫步其后塵呀。”

冷小帥當即精神為之一振,鄭重點頭道“秦王姐夫、洛姐姐安心便是,小帥省得。”

冷小帥在離去之前,借了秦王宮中的筆墨,與白小月留了一封書信,言托洛惜賢代為轉交,旋即頭也不回的離去。

洛惜賢見得冷小帥的雷厲風行,深嘆一氣,一面覺著對不起新婚之人,一面又不得已而為之。

秦昭世緊握著住她的雙手道“惜賢,不必如此,小帥早已不是當年的孩子,雖則仍有孩子之氣,此事他自有幾分計較。”

仍將冷小帥當作孩子的洛惜賢,復又嘆一氣道“是啊,孩子總要長大,不知不覺小帥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,蒙混了過去,今日若非昭世哥哥提醒,惜賢仍不知也。”

旋即又輕笑道“如此也好,他既有此謀略,想來將來的為將之路,定是安無虞的。”

秦昭世不忍見洛惜賢如此傷感,道“昭世以為小帥意不在瞞你,他應當是拿來當著玩樂罷,總算有事可以瞞著他家洛姐姐了,你且細想,小帥的將帥之才,幾無人可替,我們如此急尋于他,別無他事耶。”

洛惜賢懊惱的一拍腦門“昭世哥哥,惜賢一葉障目了耶。呆竹子,定然只知曉出兵一事,因此方才按兵不動,待我幾人唱了回大戲于他聽耶。”

秦昭世摸了摸鼻子,自覺的閉嘴沒敢提醒,只她一人在唱大戲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