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是因丞相夫人之故,丞相大人待王姬不好?可是也并未聽聞王姬與丞相大人有不和之處呀?諸臣的心思,漫無邊際的發散開來,如荒草萋萋也。
并未教朝臣多思,秦王昭世直言道:“丞相大人先前便已私下請辭也。”
就等著陸逢年此話的洛惜賢,將窗欞之撐好之后,說道:“陸老太爺,可莫要忘了今日之言,惜賢就等著你收拾孫子了。”
陸逢年莫名感覺說出此話,方才是洛惜賢今日來的目的。雖不知為何,心中莫名有幾分忐忑。
在陸清塵將陸逢年的事說出來之時,秦王昭世心里早已軟得一塌糊涂。陸清塵為秦國盡國,他秦昭世難道難放一個回家陪祖父的勇氣都沒有,談何守住這秦國耶。
更何況此時,在昨晚便早已決定,又談何為難。
未曾再詳問其故的秦昭世,并未從古人之禮,三辭三留,直接便收了陸清塵的相印,這可教朝臣傻了眼,莫非秦王昭世早已,看不順眼丞相陸清塵也,可這毫無征兆啊。
自認與周正、應龍杰二人相親者,悄然聲息的穩步過去,問道:“不知龍杰大人,可知王如何補償丞相大人呀?這可是丟了一個丞相呀,用甚可能答報的?”
周正身旁的人正好說道:“是呀,內史大人,你且看這丞相大人,莫非是王意在送丞相大人,數也不盡的財物也,可這是也不對呀,這般答報法,換作一般的門頭小吏,恐怕是覺得著天降大財也,必是令人興奮之事。
可這丞相大人,風神俊秀,神仙一樣的人物,如何能用這般俗物來打發了?豈非是玷污丞相大人也。”周正見此人愈說愈離譜,遂瞥了一眼此人,心中暗笑不止。
他道:何人竟如此推崇陸清塵,原是家中姑娘曾芳心暗許,最后芳心落了一地的大人。竟也不生氣,還為其說起話來,倒是怪事也。
周正哪里知曉,這位大人心里的苦呀,雖是神女有心,襄王無夢。
可家中閨女的心思,他又如何能阻擋得了,且是最疼愛的閨女,若是教她知曉這個爹爹在朝堂之上,為難過陸清塵,傳進閨女的耳朵里,怕是家中許久不得清靜了。
然不管身邊之人如何‘誘導’問話,應龍杰、周正二人始終閉口不言,實則二人心中亦沒底,這落在旁人的眼中,便成了二人不與他們通氣的證據。
不過是想提前一時半刻知曉,未來的上官乃是何人,這兩人竟這般不‘識趣’,教他們心中難以得到滿足,且先記下此賬,來日再算。
問話的朝臣,再無甚效果,遂不再提。今日之因,來日之果。止不過后來應龍杰、周正二人做事‘寸步難行’,卻不知曉,問題在何處之時。真是氣得胡子都揪掉許多呀。
陸清塵聞聽秦王昭世欲答報之方,心中疑惑不已。這與當初說好的不太一樣呀。私下與秦昭世徹夜談過一回:秦王同意他請辭,安頓好家中。若將來有機會,再攜手并進。
可今日看來,這秦王昭世,亦是‘出爾反爾’之人啊,心中不知何時,琢磨了一些未曾相告之事。打人一個措手不及也。
秦王昭世臉上俱是喜意,道:“清塵愛卿如此為我秦國,昭世理應報之。昔有先人:投我以木李,報之以瓊玖。匪報也,永以為好也!今日清塵愛塵為我秦國挑選良相,我亦應報丞相大人。”
四海歸一殿中,傳來低聲交談之聲。
將前因后果聯系上的洛惜賢,對陸逢年的嘴貧,倒是多了十分的縱容,然止一點,食甚,仍要聽她的。
陸逢年亦知曉洛惜賢這般行事,是為了他好,是以,雖然口中不停的嚷嚷,并未當真付諸行動過。
待張大夫出去吩咐人抓藥之際,洛惜賢問道:“老太爺,你可是想孫子了?”
往者已矣,來者可追。
雖顯得過于無情一般,可這正是一國能持續運轉的動力,是以也雖有幾分不好意思面對陸清塵,然該說之事,仍得開口。
陸逢年嘟囔道:“昨日方才見過,煩死我老頭子了,一會兒這樣,一會兒那樣,仲秋都未曾過好。等我老頭子好起來,定要再揍他一回。”
室中為之一靜,復又一同笑了起來。許是想到同一件事了。
朝臣至此恍然大悟,又暗松一的敢:原來丞相大人是為了自家祖父,方才請辭。且早早的便與王私下提過。并非是甚見不得光彩之事。秦王仍是那個秦王,他們所熟悉之人。應龍杰與周正暗地里亦松了一氣。
止不過另一番擔憂,又浮上了心頭。可說在場之人,除了事非知曉的秦王昭世,其他人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,陸清塵會在壯年請辭。且是遷都的當頭,若是陸清塵離去,又將是何人來替代?
無須管問出此話之人,是別有用心,抑或是真心為秦國憂心,他們所擔憂的正是當下應考慮之事。畢竟陸清塵去意已決,牛不喝水尚且不能按頭,況乎人也。
上次揍陸清塵之時,還是陸逢年入秦之時。見得自作主張的陸清塵,祖孫二人愣是將秦王宮跑了個遍。陸清塵的‘身輕如燕’的美名,因此遍傳也。
因藥物之物,屋中有幾許憋悶,洛惜賢起身推開窗牖,道:“老太爺也就這般嘴硬了,孫子這般可愛,你舍得下手?”
陸逢年哼道:“你給我等著,屆時看我是否舍得。”
陸清塵更無甚放不下的了,他想做之事。已經做成,如今便是急流勇退,亦無甚可惜的,更遑論,諸臣那小小的心思,更無甚好在意的。
且他與秦王昭世早已商議好對策,今日不過舊事重提罷了。
可與一家老小團聚在一處的陸清塵,此時神情別樣的輕松。他臉上掛著一副令人舒適的笑意,道:“王,清塵知曉此次驟然請辭,令王有諸多的不便。不過清塵已為王挑好繼任之人。王可愿聽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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