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有弦月

第三百八十章:趕赴盟約,大亂乍起(六)

這廂火急火燎的,那頭也是馬不停蹄。

總算是到了彭城的蘇季,一口氣還沒喘上來,見得眼前景象,不由又一氣哽在了心頭。

彭城乃是當初六國,約定好盟約的地點。

如今除了距離最遠的洛國、楚國仍在路上,韓國、魏國、齊國三國的王,皆已到達,只是瞧儀仗還未歸攏好,應該也是到得不久。

還有洛國與楚國,若是當真在乎這次合縱,應該也快到了。見下還在路上,只能說明他們心中,也并非是十分在意,此次的合縱。

如今的六國,大不如先前。可仍雖然趙國還未到來,可是先到的三國,縱然心中有不滿,卻也并未惡語相加。

魏王假年歲最輕,也是最耐不住事的,他問道:“蘇季丞相如今楚洛兩國未到便罷了,可這趙國是怎么一回事?仗著他趙國鐵騎厲害,便可無視我三國了嗎。”

齊王平一心修仙,此時也不得不說一兩句,畢竟再這樣折騰幾次,他也用不著修仙了,直接駕鶴西歸算了。幸好此次帶了仙師來。

思及仙師,齊王平近不及待想要回去磕上幾粒丹藥,好感受那騰云駕霧的感受,是以,他接著說道:“是啊,六國合縱,他還當當初魏國合盟之時呢,我們都等著他跜。”

這一席話,說得魏王假是怒目而視。

韓王代上了年歲,近來顛簸得狠了些。

等幾人說夠了,好似才緩過神來,韓王代說道:“我們在此處吵些什么,不若問一問蘇季丞相,趙國此舉何意?若是不意合縱,我們今日便各自回國便是。”

蘇季同樣不明白趙王盍,作為合縱第一國,為何會做些這等失信之事。

只是近來風風火火的傳言,或者那并非是傳言。蘇季在心中否定,趙王盍擄了兩個孩子的事,乃是傳言一說。

若是如此,只怕此事難辦了。此時的趙王盍手中有了人質,自是不懼秦國,亦不會在乎合縱這一件事。

未曾想過竟然砸在了,與他一見如故的趙王盍手中,蘇季內心的難受與挫敗可想而知。

蘇季不想此事如此快的敗露下來,他道:“許是趙王路人有事耽擱了,不若季遣人去催上一催。”

在蘇季的心中,當務之急,是要將三國的君王穩定下來,如此才好談接下來的事。且蘇季佩著六國的相印,他的話六國君王還是能聽進去的。

只是在等待的日子里,發生了一件,對于后來之事,影響極為深重之事。迫使三國君王,不得不先行離開,而在來路上的兩位君王,聞聽三國之舉,極為生氣的轉身回國。

接連等了幾日,前去催趙王盍的人,仿佛消失了一般,杳無音信。

復又一日,一騎快馬沖了過來。以為是蘇季遣去趙國的人,結果來人十分的陌生,且身著韓國軍士服裝,這才是此人能暢通無阻的緣故。

韓王代老眼皮一跳,直覺出大事了。

果然,來人力竭摔下馬來,強撐著一口氣,稟告道:“王,秦國大良造率領秦國,欲攻陷我國上黨。今上黨太守已是守不住了。”

韓王代老弱的身子晃了晃,幸得一旁的宮人伸手扶住。

韓王代揮開了宮人的手,與蘇季說道:“蘇季丞相,秦國攻我上黨。想必是趙國行事,惹惱了他們,可這本應是趙國當受之罪,卻讓我韓國擔了責。

今日我韓代便要回韓國了,魏假、齊平你們好自為之罷。”言罷甩袖離去。留下魏王假與齊王平面面相覷。

方才韓王代的話,他二人亦是聽明白了,若是秦國胡亂撒火,他們的國家,豈非同樣危矣。魏王假與齊王平,也顧不得許多,同樣與蘇季告辭了。

蘇季也不再強留任何一人,他此時亦需要時間,來來捋一捋,秦國大良造秦文謹,究竟想做什么。不思尋找兒子,卻大肆攻打他國,這于常理不合。

看來是趙國出了問題,只是此時的蘇季覺得,他應該再看看趙國的實力,與秦國的實力,也教趙國吃上一個虧,這樣就會安分許多。

蘇季絲毫不知,此次的決定錯得有多么的離譜。乃至后頭的事,無法轉圜。

恭送三國君王離開,可謂是興匆匆而來,喪氣而歸啊。

待見不著三國儀仗隊之后,蘇季又著人安排去信楚王揮與洛王葉的事。從人欲轉身送信之時,蘇季收回了適往洛國方才的信。

翌日,安排好一切的蘇季,將六國派遣的從人,留在了彭城,只帶了耿微與嫣兒,離開了彭城。因為他有預感,將來還會再回來的。

“惜賢惜賢,你快來看。”秦昭世自下朝會之后,手中拿著一卷折子,匆匆行往章臺殿,尋找洛惜賢。

洛惜賢正好在教秦玄水一些新的東西,一人教學一人聽學,十分投入,秦昭世這般咋咋呼呼的闖進來,倒是讓母女二人,覺得十分的新奇。

識趣的秦玄水,見娘親與君父并不理會她,遂出了宮殿,找嗣遠、流芳二人去了。

只是下一瞬,見了秦昭世手中的折子,與另一處得來的消息,變得喜憂參半起來。洛惜賢也明白了,為何方才秦昭世會那樣冒冒失失。

好消息正是蒙婕傳來的,說的是蒙恬、蒙毅二人安全的事,且是冷小帥深入趙國,將人救下來的。憂的也正是這一條消息。

冷小帥離開了秦文謹,只怕見下無人能制得住他。

但觀這一條,雖然此時出兵,六國之中無敵手。可是見下六國正在準備合縱,若是不小心推進了六國合縱之心,后果不堪設想。

雖然在情理之中,若是她的幾個孩子,出了事,只怕她更加瘋狂,但是他不會拿整個秦國去賭。這也是秦文謹看似沉穩,實則不若冷小帥的緣故。

想來這便是秦昭世擔憂的緣故,且在中間也為難,一面是兄弟侄子,一面是秦國的百姓,皆是他要守護。可若是這兩樣,幾乎背道了,秦昭世又當如何選擇呢?

洛惜賢只恨得不現在插翅過去,抽秦文謹一頓,可是這些只存在想象之中,鞭長莫及。

擔憂的洛惜賢,仔細的描摹著秦昭世的面容,只是下一瞬,面色大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