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晨曦皺眉,只覺得頭有些疼,還不等他睜開眼睛,聽到這聲尖叫的下人已經手握棍棒沖了進來。
這個宅子,除了宇文晨曦到來時會稍稍熱鬧些,平日里就只有煙云姑娘一個主子。
煙云姑娘是個不愛說話、文靜的性子,宅子里平日安靜的有些嚇人。
今日,卻突然莫名傳出了一聲尖叫,讓一眾下人心里都打了個突突。
可即使害怕,為了煙云姑娘的安危,一眾下人不敢耽擱握著握著武器就沖進了房間。
進了房間,看著床上光溜溜的一男一女瞬間傻了眼。
那女子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,雙眼瞪大看著宇文晨曦,一副隨時都會昏厥過去的模樣。
眾下人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默默的退出了房間。
這七皇子可真會玩,寵幸個女子還弄出這么大陣仗。
殊不知,此刻的宇文晨曦都快要被嚇死了,比那女人更恨不得昏死過去算了。
因為,眼前的這位女子不是別人,是他母妃的親侄女,他的表妹。
若只是表妹倒也罷了,可偏偏,這位表妹前陣子剛剛訂了親。
她的未婚夫,是大將軍府的二公子。
也就是蘇瑾萱的那位武功卓越的二表哥,蘇炫霖。
可如今,卻莫名其妙到了他的床上。
看眼前他們兩人的模樣,昨夜,顯然也不是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啊。
“表……表妹,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這個問題,宇文晨曦的表妹蕭璐瑤表示她也想知道。
昨夜,她明明在自己的閨房里睡的好好的,誰知道一睜開眼睛,就看到了自家表哥睡在身邊。
當然,蕭璐瑤對此是沒有什么生氣憤怒的。
她自小就喜歡表哥,每日都在幻想著若是能嫁給表哥就好了。
可是,一向最為疼愛她的爹爹跟姑姑卻拒絕了。
為此,她甚至絕食抗議過。
只是可惜,她的絕食抗議還是失敗了,爹爹竟然不跟她商量一番就為她定下了大將軍府二少爺這門婚事。
她當時大鬧了一場,又哭又鬧,可最終的結果,卻是被最疼愛她的爹爹給罰去跪了祠堂。
蕭璐瑤任性,可到底也是一個才剛及笄的小姑娘,也沒有那么大的膽子真的跟自己的爹爹對著干。
是以,即使心不甘情不愿,她還是不得不服了軟。
可是誰知道,她跟蘇炫霖的婚事才定下,她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表哥床上。
一想到這個,蕭璐瑤就臉色慘白。
不管她定下婚事是不是心甘情愿,可既然已經訂了親,她跟蘇炫霖的婚事就是板上釘釘。
此刻,她跟表哥在一起做出這樣的事情,若是傳出去了,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不敢想。
蕭璐瑤只怕做夢都想不到,蘇瑾萱之所以會挑上她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。
蘇炫霖的婚事,是他的爹爹蘇燁云定下的。
當時,就連蘇念南想要反對都沒用。
蘇炫霖自是不愿的,可是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婚事已定,蘇炫霖就算想要反對也不行。
蘇炫霖覺得憋屈,卻又不知道該跟誰訴說,只能默默的壓在心底。
一向大大咧咧、沒心沒肺慣了的他突然就沉默起來,蘇瑾萱想不注意到都不行。
當然,就算沒有蘇炫霖的委屈,蘇瑾萱也斷然不會看著蕭璐瑤嫁入大將軍府,嫁給她的二哥。
重活一世,沒人比蘇瑾萱更了解蕭府那段不為人知的隱秘。
這位蕭璐瑤,根本就不是蕭府當家夫人的親生女兒,而是蕭貴妃跟她哥哥,蕭大人所生的孽種。
誰能知道,表面上對皇上一往情深的蕭貴妃,心中真正所愛的,竟然是她大哥。
當然,其實也不奇怪。
認真算起來,蕭貴妃其實不是蕭家的孩子。
她是跟著母親過繼到蕭家名下罷了。
蕭貴妃的生父,是北地的一個富商,在蕭貴妃還小的時候,父母恩愛,日子過的很是順暢。
可是變故來的很快,在她三年那年,父親突然得了重病撒手人寰。
蕭貴妃的娘親美貌柔軟,是屬于那種只會依附著父母、夫君而活的人。
那時,蕭貴妃是爹娘唯一的女兒,爹爹身死,留下她跟每日只會哭泣的母親,受了不少的欺負與委屈。
后來,一次無意的機會,蕭貴妃如今的父親,老蕭大人無意中見到了蕭貴妃的母親,頓時驚為天人。
蕭貴妃的母親是個沒主見又膽小的,雖然生了一副好顏色,可夫君逝去,這幅容貌帶給她的傷害遠比好處多得多。
好不容易出現一個真心喜歡她,愿意護著她的人,蕭貴妃的母親自是求之不得,半點猶豫都沒有就跟著老蕭大人進了京。
好在蕭貴妃的母親雖然懦弱了些,對蕭貴妃這個女兒也還是實實在、真心實意的愛著的。
離開北地的時候,蕭貴妃的母親對老蕭大人沒提任何別的要求,只說一定要將女兒帶在身邊。
老蕭大人當時對蕭貴妃母親迷戀的很,自然沒什么不能答應的,二話不說就帶著這母女兩進了宮。
當然,老蕭大人是有夫人的,也就是現如今蕭貴妃的大哥,蕭大人的娘親。
只是,老蕭大人不愿委屈了蕭貴妃的母親,力排眾議,給了蕭貴妃母親一個平妻之位。
至于蕭貴妃,老蕭大人很是痛快的將她收為養女,一切吃穿用度與蕭府的小姐絲毫不差。
當然,蕭貴妃到底不是老蕭大人的女兒,老蕭大人看在平妻的份上對她多有照拂,這就引起了府中其他人的不滿。
蕭貴妃在府里受到不少的排擠與傷害,可為了有個居身之所,她只能選擇忍氣吞聲。
這般長到了十四歲,一直在外游學、近十幾年不曾回家的蕭家長子回來了。
這不是蕭貴妃第一次見到她這位名義上的大哥。
畢竟,年幼時,這位大哥也是那些喜歡欺負、排擠她中的一員。
只是后來,大哥出門游學,一走就是十余年不曾回來。
這一回來,就被這個自己曾經討厭、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給奪去了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