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嚴立周身的氣勢太沉著了，他這突然的服軟，倒是讓何凝沒想到。
就連旁邊的許儷都跟著愣住了。
這一會兒的功夫，陸婉兮已經隨便換了身運動服出來了，一張臉即便是素顏，仍舊瑩白如玉，讓人一眼就能被她的面容牢牢吸引視線。
“走吧。”陸婉兮朝嚴立說道，并不覺得自己這樣有多么吸睛。
何凝拉住了她，“等等。”
“凝姐？”陸婉兮眨了眨眼，神情頗有幾分困惑。
何凝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，只能無奈地朝旁邊許儷說：“你去屋里選個帽子，再拿個口罩出來。”
“好的，凝姐！”許儷的動作很快，一分鐘就出來了，手里的帽子直接戴到陸婉兮的頭上。
陸婉兮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，自覺地接過口罩乖乖戴上。
何凝心底嘆了口氣，轉而叮囑她：“早點兒回來，不能熬夜的！”
“凝姐，我知道的。”陸婉兮的聲音本就清甜軟糯，很容易被人認出來，此時被口罩一悶，反倒沒那么明顯的個人特征了。
雖然還是不想讓她半夜出去，但事已至此，何凝也只能安慰自己婉兮包裹的嚴實，應該不會被人拍到。
隨著陸婉兮和嚴立一起離開，許儷忍不住朝何凝開口，“凝姐，要不還是我跟著過去看看吧？”
“不用。”何凝搖搖頭，“我們要相信婉兮。”
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，何凝對陸婉兮的了解也逐漸清晰，雖然這小姑娘年紀不大，看上去也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，可那是沒觸到她的底線。
而信任有時候脆弱的厲害，若是他們彼此不好好維護，只怕很快就容易分崩離析。
許儷雖然沒何凝想的那么多，但她見凝姐不同意，也就只能壓下心底的念頭，惴惴不安地看著陸婉兮離開的方向。
此時的陸婉兮已經和嚴立出了一樓大廳，朝不遠處路對面停著的黑色轎車走去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夜風下，陸婉兮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。
勝在嚴立的耳力不錯，朝著她簡單說了下情況，“……顥爺他路過這邊，聽說你在這里，就想著見你一面，順帶著讓你給他檢查一下。”
“他要出任務？”陸婉兮一下子就抓住了嚴立話中的重點。
她再過一天就能回去，衛顥如果不是很緊急的話，沒必要再往這邊兜個圈子才是。
嚴立克制住摸鼻子的沖動，盡量讓自己表達的冷靜一些，“是，臨時有個事情交給了顥爺，凌晨就要出發。”
事實上，嚴立壓根就沒接到衛顥要出任務的通知！
畢竟衛顥的身份太特殊了，一般行程都會報備到私人醫生這邊，好讓他提前準備，以免發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。
但嚴立能說嗎？
他不能說！
陸婉兮聽到嚴立的話后，并未懷疑其中的真實性，畢竟衛顥的特殊她已經能猜到一部分，這會兒更是直接打開車門跳上了后座。
嚴立乖乖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。
車內。
原本沉寂靜謐的氣氛，隨著一股獨屬于陸婉兮的少女清香涌入，而陡然變得鮮活起來，衛顥更是抬起了頭，朝坐在身旁的少女微微一笑。
“婉兮，你來了。”
“你不舒服？”陸婉兮卻并沒有什么異樣，反倒是皺了皺眉，直接伸手去摸他的額頭，沒感受到異樣的溫度，便又拽過他的手腕去把脈。
嚴立坐在副駕駛上，透過后視鏡看到這一幕，只恨不得自己能自戳雙目。
他家老大怎么可能會這么乖！
事實上，衛顥真的就很乖。
他不僅十分配合陸婉兮的動作，還時不時地任由她擺弄自己，讓張嘴就張嘴，讓伸舌頭就伸舌頭，仿佛他此時不是快三十歲，而是才三歲。
嚴立沒眼看，只能正襟危坐地不再亂瞟。
陸婉兮檢查一番后，才朝衛顥一笑，“目前來看，你的身體情況還是可以的，不過眼下快要到了第二次解毒的時候，你這次要出去多久？”
“幾天。”衛顥簡明扼要地回答她，目光一直落在她肩膀上，“如果動作快些，大概結束的更快。”
一聽他不過幾天的時間，陸婉兮這才放下心來，“那行，正好我這段時間要去看看我媽，還有家里的一些事情也要處理，等你忙完再聯系我。”
“你不住公寓？”衛顥一下子聽懂了她的言中之意。
都是鄰居，又天天去人家那里蹭飯，陸婉兮并沒有隱瞞他的打算，“對，我大概要回養母家中住幾天，沒什么問題的話，三四天就回來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如果我回不來，會讓人給你送飯。”衛顥十分認真地點頭。
陸婉兮想說不用，但話到嘴邊卻突然拐了個彎，“……之前的外賣員也是你安排的？”
“什么外賣員？”衛顥心底一動，面上卻毫無異色地看著她問道。
暗中卻在琢磨著回頭把張毅調到別的地方去，不然依照婉兮的記性，下次張毅出現一定會被認出來。
陸婉兮也不過是隨口一問，這會兒見衛顥反應也就順勢說了句：“沒什么。”
衛顥又問了一些她功課的事情，陸婉兮一一答了。
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，嚴立眼瞅著要半個小時了，可讓他開口提醒顥爺他又不敢，便只能裝個鵪鶉不出聲。
偏生酒店里的何凝和許儷還在等著人，見半個小時了門外還沒個動靜，何凝直接給陸婉兮撥了電話過來。
陸婉兮一看，也不接，直接打開車門準備下車，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衛顥清清淡淡地語氣，丁點兒不舍都聽不出來。
一直到陸婉兮進了酒店，衛顥才扭頭朝前面的司機吩咐，“走吧。”
“顥爺，不是、你就這么走了？”嚴立吃驚地回頭看他，“你不會真的就奔著來看小大師的吧？”
衛顥定定地看著他，黑眸暗沉沉的。
嚴立識趣地閉上了嘴。
陸婉兮出了電梯，就看到站在兩邊跟門神一樣的何凝和許儷，饒是她膽子不小，也給嚇了一跳，“凝姐，儷姐，你們兩個在這里干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