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幻魔法第165章造弩第165章造弩←→再退三百步,便是八百步。
從古到今,從未有弩炮能達到八百步的射程。
眾人面面相覷,即便裝得再鎮定,內心也忍不住吐槽:
“這小子好生狂妄,一上來就要八百遠,到時若擊不中,我看他臉面往哪擱。”
“沒準能成呢,沒看到主帥對他那叫個客氣。”
大伙拿眼神交流了一陣子,繼續持觀望態度。
“射箭——”
隨著公輸宇一聲令下,弩手們合力絞軸、張弦。大力士揚起手中巨斧,重重錘向扳機。
機關聯合觸動,弓弦猝然繃響,七箭齊發!
烈日下,箭矢剎那間化為熠熠流星,激躍而起,乘風而上,縱向廣闊無垠的晴空。
柳如顏連忙抬眼,只來得及看到七道寒芒一閃而逝,鐵翎過處,驚鳥四散!
七支箭矢又快又急,像標槍般,直直扎入對面的山石。
由于距離太遠,柳如顏不由地踮起腳尖,極目望去,隱約能看出箭矢的方位。
“還真是八百步……”她吶吶道。
“恭賀大將軍得如此神兵利器!”底下一群人趁勢拍馬。
謝烽神采飛揚,“不愧是汴京名匠,此番,多虧了公輸大師鼎力相助。”
眾人互相吹捧,而這時,對面山石傳來幾聲異響,原本光禿禿的裸石開始剝落,緊接著,越來越多的土石碎塊沿著山體轟然砸下。
眾人搞不清楚狀況,也不知是誰喊了句:“地龍翻身啦,大家快趴下!”
于是將士們紛紛伏倒。
“大家別慌——”柳如顏揉了揉眉心,沖諸位解釋,“山中下了幾日暴雨,再加上箭矢的勁力過大,山體滑坡了而已,并非什么地龍翻身。”
她臉色雖平靜,心里卻十分清楚,三弓床弩的威力實在是太過駭人。
公輸宇饒有興致地看了會滾落的碎石,他讓弩手們也別閑著,再退兩百步。
再退兩百步,相當于共計一千步。
若是這樣還能射中,宋軍們坐在帳中都能攻城。
嘖嘖,簡直不要太囂張。
重新瞄準目標后,弩手們各就各位,絞緊弓弦,扣動扳機,七支鐵翎猶如脫韁野馬,疾速射向對面。
柳如顏:“……”
董輕弦:“……”
謝烽:“…………”
眾人右手搭作涼棚,頂著驕陽兀自望了會,小聲詢問:“看清楚沒,那箭射中了?”
董輕弦同樣也看不到,他索性閉目傾聽了半晌,終是搖頭:“太遠了,聽不出任何動靜。”
謝烽派遣士兵過去查看情況。
那士兵一來一回跑得夠嗆,沖大將軍稟報。
“報——射中了——七支箭矢全部射中!”
消息剛剛傳來,人聲鼎沸。
一千步射程全部射中是什么概念。
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壯舉!
先前還有些看輕公輸宇的,如今不敢再怠慢,左一口“公輸子”,右一口“良工巧匠”,那叫一個親熱。
謝烽也喜上眉梢,他立即下令,讓軍中所有工匠全力協助公輸宇,繼續打造床弩。
鑒于時間十分緊迫,公輸宇當天就搬到臨時搭建的草棚,指導工匠們打造三弓床弩,直到深夜才回來休息。
數天后,所有床弩全部竣工。
“知了——知了——”
林中蟬鳴不止,公輸宇揉了揉酸麻的指節。
他舒展四肢,懶洋洋地看著工匠們清掃場地。
有位工匠負責整理木工臺,他拿布巾擦掉上面的木屑,正準備收拾桌案的圖紙,卻被公輸宇斷然喝止。
公輸宇幾步走近,順手拾起那堆草圖,對他說道:“這里有我收拾,你忙你的去吧。”
對方點點頭,去打掃別的雜物。
公輸宇把所有圖紙都收集起來,重新分門別類,排好順序,卻在這時,他發現所有草圖當中,最重要的床弩圖,不見了。
他分明記得床弩圖就放在這堆圖紙當中,怎會不翼而飛?
公輸宇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,挨個挨個地問,卻依然毫無所獲。
工匠們解釋:“那張圖午前都還見過,就擱在木工臺上,當時我們只是參考圖中的尺寸,遠遠看了幾眼,誰敢動手去拿啊。”
其他人則更不可能承認,誰都知道床弩圖意味著什么,私自竊取,絕不止掉腦袋這么簡單。
床弩圖遭竊的消息,很快就傳到統帥謝烽的耳中。
謝烽叱咤沙場二十余載,他當機立斷,一方面封鎖了消息,一方面令柳如顏與董輕弦,暗中徹查此事。
當柳如顏來到涼棚外時,附近已經全面戒嚴。
她繞著那座涼棚繞了一圈,站在樹蔭底下沉思。
按理來說,公輸宇與軍中工匠白天待在棚內,入夜才各自離去,而離開之前,所有人都得搜身檢查。再加上四面八方都有士兵巡衛,應該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才對。
除非……監守自盜。
但是對方偷盜圖紙又有何用?會不會與先前的電魚殺人有關?
想到軍中可能混入奸細,柳如顏又專程跑了一趟水師營。
趙都頭正在河里訓兵,老大遠就瞧見一名少年疾步走來,他關系熟絡地喊:“今兒什么風把王大壯給請來啦?”
柳如顏看了眼水中浮漂,笑著應他:“是東南風。”
“嘿,你這小子——”
她在岸邊站定,叉手作禮:“都頭別來無恙啊。”
趙都頭踩著水花上岸,來回打量了她幾眼,“聽說小老弟最近跟了謝將軍,混得不錯嘛,身子也看著結實許多。”
“多虧了營里伙食好。”她笑道。
“怎么,今日特意跑來,總不會是為了看我這張老臉。”趙都頭打趣她道。
“確實有事相問。”柳如顏低下嗓音,“先前營里出了細作的事情,不知道查得怎樣了?”
說起這件事情他就苦悶,于是皺眉道:“我們五萬水師全部都排查過了,身份、背景干凈得很。咱又從電魚入手調查,可這種外來物,士兵們別說接觸,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,壓根就揪不出藏在軍里的細作,委實讓人頭疼。”
趙都頭性情直爽,他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如實相告,“不過最近半個月啊,營里風平浪靜的,想必那細作也知道我們在暗中徹查,狡猾得緊。”
“哦?”她略感意外,“看來細作的身份并不簡單吶。”
柳如顏又陸續打探了些情況,當她從河邊回來時,天空半昏半沉,一輪圓月懸掛枝頭。
遠處的深山老林傳來幾聲嗥叫,那聲音聽著野性,就像是餓狼在月下引頸長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