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幻魔法第167章魔頭上線第167章魔頭上線←→“柳郎君。”沈晏初兀自看了她半晌,眼底有她看不清的光澤淌過,“怎會是你?”
柳如顏手一抖,差點就把他掀回河里。
“呃,打擾了,告辭!”說著她便要撒手。
沈晏初皺起眉:“你敢松手試試。”
她不由腹誹:
——若是現在把被水洗去的易容補上,不知道,還來不來得及?
剛上線的魔頭1.0版本,用戶體驗極差。
柳如顏內心掙扎再三,終是說道:“這里不是說話的地,先上岸再說。”
沈晏初睨向四周,記憶有片刻的恍惚。
此時兩人皆浸著澄澄柔波,衣衫濡濕,緊緊貼附身上。
背后是天地廣袤,浩渺無邊,一條銀河延伸至水鏡般的河面。
水中有星,水中有月,水中有你我。
但此情此景且不說吟詩一首,也不該刀兵相見才對。
“你送我去岸邊。”沈晏初吩咐起人來倒是麻溜。
柳如顏不由皺眉,卻仍是托住他手,朝岸邊游弋而去。
回到岸邊,兩人坐在河沙中,幾乎是同時開口。
“你怎么在這?”
“你為何在此!”
柳如顏當先搶過話:“我隨軍隊出征南漢,倒是你,怎不待在無婪山?”
沈晏初轉過臉,隱去一雙冷目:“本尊為查尋一些陳年舊事,特意到此,想不到還是讓他給逃了。”
“他?”柳如顏不知魔頭口中的那個他,究竟是誰。
“一個仇人。”沈晏初垂下眼,眸色幽暗。
當年他身處大理皇宮,沈母遇害時,他也險些遭人毒手,直到最近,蒼冥派查出那名侍衛出自興王府,他一路順藤摸瓜,來到了軍營附近。
沈晏初不想打草驚蛇,以便引出背后的主謀。熟料對方深諳水性,在他眼皮子底下跳進了茫茫江河。
魔頭2.0因為失憶的緣故,并不清楚自己懼水,于是他緊跟著潛入水底。
哪曉得……
他壓根就是個旱鴨!
柳如顏聽他講完事情的始末,不由笑出聲:“所以,你便不管不顧地跑去投河?”
“…………”剛上線的魔頭1.0很心塞。
“若不是運氣好,今晚能遇到我,指不定就變成了溺死鬼。”
“下水之前本尊有閉氣,半個時辰無礙。”
“半個時辰過后呢?”她不由余力地揭短。
沈晏初:“…………”
柳如顏看了眼天色,繼續待在河邊也不是個事兒。
她起身拍掉泥沙,沖他說道:“既然兇手混入了軍營,我助你找出此人。”
“你愿意助我?”他詫然。
這些年來他獨來獨往慣了,未曾有人真心實意的替他著想。
柳如顏點點頭:“自然是愿意。”
“哦?”沈晏初幾步走近,凝向她眉心。
“不用看了,我對你沒什么企圖。”她無奈解釋。
兩人之間隔得很近,近到他觸手可及,近到他看見她睫羽撲簌。
他驀地轉身,背對著她問:“蒼冥派與柳家莊勢如水火,你為何不趁著今晚,除去本尊?”
話落,四周寂靜,唯有浪潮翻涌的聲音。
沈晏初望向茫茫河川,掩住眼底的神色,指尖不由蜷起。
月光灑落,柳如顏站在月華之中,靜靜看著他的背影。
她輕聲開口:“先前之事,皆因陣營不同,于私而言,你我之間并無宿怨,即便有那么些過節,前塵往事不復提,何必再耿耿于懷。你曾經幫過我,對我有恩、對我有義,這些便足夠了……”
“哦?”他微不可查地彎起唇角,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漾出一抹笑,語氣卻惡劣,“看不出千顏公子是個心胸豁達之人。”
柳如顏忍不住腹誹——誰像你睚眥必究。
“不是說要幫我,傻愣著作甚,帶本尊去軍營。”沈晏初側過臉,眉眼依舊冷峻。
“吩咐起人倒是挺麻溜。”她嘀咕。
快到營地時,她尋來一套士兵的行頭讓他換上。
隨后又取出一枚身份木牌。
牌子上面詳細記錄了士兵的姓名,籍貫和兵種。
柳如顏由于升作親衛的緣故,原先那塊牌子還未來得及銷毀,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場。
沈晏初見她真心實意地幫助自己,當即臉色微霽,心間好似有暖流淌過,潤物無聲。
這種感受既陌生,又不會厭惡。
相反的,他心生歡喜。
歡喜……
沈晏初斂住神色,暗自運轉蒼冥焚心訣,壓住剛泛起的一點旖旎心思。
兩人行至牙門,看守營地的士兵喝道:“站住,出示牌令!”
沈晏初亮出他懷中的牌子,指尖不經意地蓋住“王大壯”幾個字。
士兵與柳如顏相熟,當他們舉起牌子,那些士兵看了幾眼,便揮手讓人進去。
走進營地范圍,無數頂白色圓帳鋪滿整片平地,乍眼望去,蔚為壯觀。
巡邏兵和軍犬穿梭其間,即便是夜里,防衛亦不容松懈。
沈晏初緩步走著,眼角余光飄向旁處。
“找人的事莫要心急,先休息好,遲些再作打算。”柳如顏勸慰他道。
且不說他要找的人,與偷竊圖紙的奸細是否是同一個人,既然對方有所圖謀,露出馬腳是遲早的事。
柳如顏與他來到親兵營帳,沈晏初抬腳邁入,正巧撞見一熟人。
此刻董輕弦的驚訝之情,完全不亞于她當時從水里撈出沈晏初。
“沈兄?”他迎步上前,“許久不見,沈兄你怎么也來了?”
沈晏初睨向面前的陌生男子,就差問他一句:
——你誰呀?
董輕弦后知后覺,摸了摸自己的臉,他臉上還有易容,模樣委實奇怪了些,難怪沈兄不認識。
“我是輕弦。”
“輕弦?”他了然,這人是他失憶期間結交的友人。
董輕弦連忙找來一張胡凳,招呼他坐下,“此地簡陋,還望沈兄莫要嫌棄。”
沈晏初淡淡點頭,抬頭四顧,發現角落里還睡著一人,索性問道:“他是白芷?”
“噗——”柳如顏被茶水嗆住。
董輕弦連忙解釋:“這位是來自汴京城的公輸大師,善機括木藝,前來為宋軍打造一批軍械。”
“公輸宇?”沈晏初略感訝異。
久聞公輸大師性情古怪,千金難買他手藝。
沈晏初眼神毒辣,而比他眼神更毒的便是那張嘴。
“不請自來,反常必妖。”
柳如顏再次扶額。
論世間,誰敢當著正主的面說壞話,舍他其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