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風眼當中,柳如顏身子單薄的仿佛隨時能被颶風撕裂。
眼看已經避無可避了,千鈞一發之際,白芷拋來根繩子,用力將她拽離風口:“如顏,接著這個!”。
柳如顏剛一脫險,便快速跑進最近的樹林。
林間霧氣彌漫,層層枝葉就像密不透風的牢籠。
她同時開啟地形指引和夜視功能,在林中飛快疾奔,直到眼前再次出現光亮,群山延綿,拔地而起。她稍稍緩過氣,回首望了眼,并未發現魔頭的蹤影。
然而當她再次轉頭時,眼中赫然出現一個人。
“還想逃。”沈晏初站在月光之下,恰似雪染霜華。
柳如顏脫力般坐在地上:“當初是你死皮賴臉要跟著我的,怎么,現在又后悔了?平心而論,這段時日我待你也不薄。”
沈晏初走近前:“本尊從未敗過,你是個例外。”
她揚唇道:“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即便你殺了我又如何,只會讓世人覺得蒼冥派尊主睚眥必報,根本就輸不起。”
“既然如此。”沈晏初撫上尾指的戒子,捻出一根銀絲,“那就堂堂正正地與本尊比試一場,若是輸了,便乖乖受死。”
柳如顏同樣取出一根銀絲,繞在刀柄之間,然后縱身躍起,刀身在空中旋飛出去,寒光熠熠,直取他面門!
沈晏初云袖輕抬,手掌一翻一推,寒月刀被格擋回去,柳如顏趁機拋出爪繩,遁入山石之間。
先前她就勘察過這里的地形,只要翻過眼前這片懸崖,不遠處的洞中有一泉水,水底通往外界,可以借機甩掉魔頭。
腹部傳來的痛感讓她咬緊貝齒,直到爬到洞口處,她借助繩索蕩進山洞。
下一瞬,沈晏初緊隨而入。
柳如顏側目看向洞內,隱約能聽到泉水滴答聲。
“怎么不逃了?”他不疾不徐地走近,“還是說,這洞里另有玄機?”
他凝著她額心:“看來本尊說中了。”
柳如顏面色一變,她居然忘了魔頭所習詭術,能夠借助七情來窺視人內心。
沈晏初冷然抬手,打算速戰速決,這時,一只藕色荷包掉出袖袋,靜靜躺在腳邊。
垂下眼,荷包上的針腳粗劣,是個“顏”字。
彎腰拾起荷包,沈晏初漠然的眼眸變得深沉,他握緊了手心,一步步走進洞穴,容顏逐漸被黑暗隱沒。
“今夜,本尊暫且不殺你。”他倏然說道。
柳如顏卻難以置信,這廝是吃錯藥了?
言罷,沈晏初兀自轉身,頎長的背影在夜色中有幾分頹然。
他緩步走著,在即將走出洞府那刻,身形一顫,忽然軟倒在地。
“裝死呢?”柳如顏心生警惕,遠遠嚷了一聲。
然,男子依舊躺在那里,似乎沒了生息。
她湊上前去,拿手指輕輕探了探,忍不住可惜:“還真是禍害遺千年。”
一旁,夜尋原地現身,觀測再三后才開口說道:“男主只是暈過去了,看來得靠宿主扛他下山。”
“我扛他?”柳如顏不由氣笑,“不趁機補刀送他去見閻王,已是小爺我仁之義盡!”
睇了眼地上昏睡的男子,長睫若剔羽,軒眉飛入鬢,分明俊美的人神共憤,卻也是危險至極。
之前她將蒼冥派尊主帶在身邊,本就是件禍福相依的事,今晚能僥幸逃脫,下次就難說了。
天色微亮時,柳如顏孤身回到營地,她與白芷收拾好行李就立即驅車,趕往下一座城池。
豈料,天有不測風云。
當他們駛上官道沒過多久,柳如顏就聽到系統發出的提示音。
“叮,男主正在向你趕來。”
“叮,連線成功,開啟男主視角。”
天殺的,為了躲避魔頭,她還特意改變了路線,說不是系統從中作梗她都不信!
片刻后,路上疾馳的馬車內忽然飄進一人。
白芷和柳如顏皆是一副見鬼的表情,暗器在手,一時間如臨大敵。
沈晏初看向車內坐著的柳如顏,話語中還帶了點埋怨的意味,“怎么丟下我就走?”
柳如顏抿緊唇,不知道他話里到底是幾個意思。
“沈兄你昨晚。”白芷駕著馬車,心有余悸地。
“昨晚我怎么了?”他蹙起眉,“有話直說。”
“你不記得了?”柳如顏攏上前,試圖從他眼里尋出一絲破綻。
沈晏初以手抵額,吶吶道:“依稀記得我去過一趟河邊。”
得,看來魔頭又失憶了,還是間歇性的那種。
她索性托起他臉,一副循循善誘的口吻:“看著我,現在有什么感覺?”
沈晏初望進一雙眼,在晨光中泛起淡淡霧色,好似春色一般撩人,睫羽輕顫時,便如迎風的疏柳,含情生媚。
他聽她輕聲開口:“看著我,你會覺得喜歡,還是憎惡?”
心跳仿佛漏了一拍。
沈晏初轉過面龐:“別用這種眼神看人。”
那就是憎惡了。
柳如顏暗自感慨,打了個響指,“夜尋——”
“到!”夜尋立即閃現。
“拿我十萬威望值更改劇情,反派養成什么的,爺不奉陪。”
夜尋有些納悶,“不對呀宿主,第一次反轉劇情需要十萬威望值,第二次是五十萬。”
柳如顏驚訝地合不攏嘴。
夜尋仍在那里說:“接下來依次是一百萬,兩百萬,五百萬……所以宿主要珍惜每次翻盤,這些機會可來之不易。”
“假若任務失敗呢?”
夜尋笑了笑:“這個倒好說,扣除20000積分便是。”
她仿佛聽到心碎的聲音。
分神看了眼系統界面,每完成一項劇情僅得200積分,再加上她在系統商城消耗巨大,早已所剩無幾。
她暗自睨向沈晏初。
罷了罷了,再容忍他幾日便是。
午時,幾人停車歇腳。
白芷為沈晏初認真把了會脈,才道:“昨晚強行催動內息,傷了根本,還望接下來的兩個月莫要動用內力。白某重新為你配制一副藥膏,記得每日按時服用。”
沈晏初不解:“昨夜我與平時有何不同?”
“某人的瘋癲又犯了。”柳如顏心生怨氣,嗆了他一句。
沈晏初瞇起眼,總覺得一夕之間,柳如顏對他多了許多莫名的敵意。
待修整完,三人再次上路。
接下來的行程途徑絳州、澤州、懷州。
終于趕在冬日的最后一場雪后,抵達汴京城——鄭州,開封府。最新網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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