紈绔世子妃

太后瀕危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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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景伸手抱住云淺月嬌軟的身子,將頭枕在她肩膀,低聲道:“云淺月,你可知道你的決定會有什么后果?當年忠于慕容氏的一眾朝臣一直沒放棄在找慕容后裔,這百年來,延續子孫,代代相傳,慕容氏恩澤天下百姓,厚待臣卿,軍民才歌頌追隨,天下興樂。任誰也想不到慕容氏的后裔是助夜氏興兵奪其家國的功臣。榮王府這百年來繁華,受天下人矚目,所以,他們才一直想不到,榮王府便是慕容,大隱隱于市。一旦你喊來南疆國舅,那么我和你便開弓沒有回頭箭了。他們是不準許我們再退隱于野的。”

“我知道啊,我怎么會不知道呢!”云淺月輕聲道:“你不是沒有心不想對夜氏施為,也不是不想用你的手圖畫渲染這片山河,而是為了我,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歡你這個身份,不喜歡皇宮,所以這么久以來,你才避著忠于慕容的那些人尋找,辛苦地在朝中和夜天逸周璇,可是你可知道我恢復記憶后,決定與你在一起,我便已經下定了決心,等待這一日。比起不喜歡你這個身份和皇宮,我更不喜歡的是我們處處被動,恐怕最后也弄個相望不相親。”

“怎么會?我黑心黑肺,自私得狠,天下再重,也重不過一個你。先祖榮王悲天憫人,憐惜百姓,而我只想憐惜你。即便有人對我用天下百姓威脅,也不管用。”容景搖頭,溫暖的眸光有一絲淡漠溫涼,“你若不喜,我手里有墨閣,你有紅閣,我們完全可以隱蔽。再不濟,我們可以去東海,那里總有一方屏障。”

云淺月搖頭,輕嘆道:“忠于慕容氏的子孫后代百年鍥而不舍尋找,你若退出,他們已然暴露,夜天逸、夜輕染為了維護夜氏,定然不會對其放縱姑息。我們怎么能忍心讓他們都遭了夜氏的屠殺?不是一人兩人,怕是千人萬人或者數萬人甚至更多,幾代人百年的忠貞,何其可貴?”

容景輕嘆一聲,不再說話。

“更何況這一片土地已經千瘡百孔,黎民百姓顛沛流離,若是用你的手開辟的話,你人如畫,腳下的江山如畫,該是何等的豐功偉績?男人寵女人,寵得無所不寵,的確很好很珍貴,但是又怎么抵得上揮墨山河,指點江山來得華章異彩?”

容景眸光染上一抹色彩,“你真這么認為?不覺得委屈?”

云淺月好笑地看著他,“我為何要覺得委屈?若你無能奪不來江山,我跟著你受苦受累白忙活一場才會覺得委屈,若你如榮王一般讓貞婧皇后困居深宮日日對長燈我才會覺得委屈,若你得了江山后來個后宮三千粉黛,才該是我最擔心的事情,至于其他的,你這人黑心黑肺,誰是你的敵人誰不好過,該委屈的是別人吧?”

容景悶笑,胸腹微震,好笑地道:“云淺月,你真是……”

“真是怎樣?”云淺月看著他。

“真是讓我……怎能不愛……”容景輕嘆一聲,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,一字一句地道:“我愿傾覆江山,揮筆淋墨,不為慕容先祖,只為你。誰與我爭奪,三尺青鋒相候!”

云淺月眉眼綻開,淺淺一彎笑意,不再說話。若是退無可退,避無可避,她寧愿勇往無前。她本來就不是窩在高門大院里相夫教子的女子,男人的天下里,亦有女人的山河。

容景這樣的男子,他可以寫詩作畫,揮筆文章,也可以拔刀仗劍,淋墨山河。放在高處,他可以登峰絕頂,覽盡天下景色,閑閑揮手,云端下俯瞰眾生。放在低處,多少溝壑成塵,他也不會落于塵埃,依然優雅從容,王侯不如。

低于塵埃,覓得悠然雖好,但是未免暴殄天物。他就該站在高處!

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他這樣的人,生來就該是受天下人推崇!

“那就這樣定了吧!”容景沉默片刻,笑了一下,見云淺月點頭,他對外面吩咐,“青影,去沈府將南疆國舅請來。”

“是!”青影聲音隱隱有一絲激動。

云淺月見青影遠去,他壓抑著的隱隱激動的情緒似乎還在耳邊。可想而知,容景這一句話背后的決定,他應該等了許久,或許比許久還要更久。如他一般的人,應該有很多。

“現在若是反悔,還來得及!”容景見她盯著窗外,溫聲道。

云淺月瞪了他一眼,“我是那樣的人嗎?你別到時候給我弄個后宮三千粉黛,滿園桃花。我需要做一把多大的剪子,才能剪得掉?”

容景輕笑,“我自帶剪子,自剪桃花。”

云淺月滿意地揚了揚眉,閉上眼睛,夸獎道:“這還不錯!”話落,補充道:“否則的話,我就跑去東海找子書,東海人杰地靈,盡是出些風神秀木的人物,我……唔……”

云淺月話說了一半,容景便堵住了她的嘴,唇齒相纏,懲罰似地吞回去了她要說的話。

云淺月的身子癱軟在容景的懷里,微微動情地任他索取索求。

衣衫散落,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。

窗外傳來青影的聲音,已經恢復冷靜,“世子,杜子詹來了!”

容景吻著云淺月,含糊地應了一聲,聲音有些暗啞。外面的青影愣了一愣,屋中沒掌燈,昏昏暗暗,但聲音從簾賬內傳來,他恍然,連忙退了下去。

云淺月的臉有些紅,伸手推開容景,壓抑著喘息埋怨道:“胡亂應什么?你不會好好說話嗎?”

容景低笑,放開云淺月,輕輕平復喘息,伸手扶住額頭,有些無奈道:“食髓知味……險些……本來想……算了……”

云淺月見他喃喃自語有些好笑,再次伸手推他,“還不快去!”

容景“嗯!”了一聲,起身站起來,整理衣衫。

云淺月見他衣衫被他抓得散亂,臉更是有些紅,但還是舍不得離開眼睛。

容景整理好衣服,看著云淺月,黑暗中,她一雙美眸盈盈微光,容顏絢麗如煙霞,他忍不住低下頭,在她唇瓣落下一吻,之后又有些不舍地退開,轉身向外走去。

云淺月看著容景的身影走出房間,珠簾碰撞,發出清脆的響聲,她伸手拉過被子,蓋在身上,啞然失笑。容景啊,他為了等桃花開,忍得很辛苦吧!

靜靜躺了一會兒,她忽然披衣起來,走到桌前,掌了燈,目光看向窗外。

已近年關,那一株桃花有了妖嬈而開的態勢,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開了。

云淺月看了片刻,忽然想起唐伯虎的《桃花詩》,拿起桌子上的筆,鋪了宣紙,執筆抒寫。

桃花塢里桃花庵,桃花庵下桃花仙;桃花仙人種桃樹,又摘桃花賣酒錢。

酒醒只在花前坐,酒醉還來花下眠;半醒半醉日復日,花落花開年復年。

但愿老死花酒間,不愿鞠躬車馬前;車塵馬足富者趣,酒盞花枝貧者緣。

若將富貴比貧者,一在平地一在天;若將貧賤比車馬,他得驅馳我得閑。

別人笑我忒瘋癲,我笑別人看不穿;不見五陵豪杰墓,無花無酒鋤作田。

寫罷,她放下筆,坐了下來,靜靜看著。也許是因了心情的原因,落筆行云流水,筆線勻暢,墨汁飄香,筋骨中透出一絲小女兒的柔軟秀逸,她笑了笑,以前她最喜歡唐伯虎的這首《桃花詩》,如今雖然一樣喜歡,但心境到底是變了。

誰說“車塵馬足富者趣,酒盞花枝貧者緣。”?

有這么一個人,他天生富貴,尊比天子,雅蓋王侯。卻愿意為你煎熬十年寒暑相思,愿意為你曾經一度放棄姓氏,愿意為你在大冬天捂暖一株桃花,愿意日日只抱著你入眠,還有什么能抵得過這樣的情深似海?她還有什么理由退卻讓他一退再退?

凡塵一世,不過區區幾十載,既然怎么樣都是活,自然要活出精彩來。

容景,應該抒寫他的華章。

靜靜中,凌蓮的聲音響起,“小姐,南梁帝的書信。”

云淺月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想笑,從南梁太子到南梁帝,過了數日她還是有些不能適應。不知道將來她是否能適應容景。對外面道:“拿進來。”

凌蓮拿著書信進來。

云淺月伸手接過書信,打開看,信中拉拉雜雜寫了一大堆,沒一句正經的,主要說的是他做了皇帝,真是不好,再沒有做太子時候隨意了,早知道的話,說什么也要還給云暮寒。如今云暮寒做了王夫,前兩天和葉倩那個女人圓了房,估計過不久他就能抱子了,可是他如今后宮連個女人都沒有,甚是凄清,實在是有些無顏啊!抱怨了半天,最后說了一句,“我送過夜輕暖東西嗎?不記得了。洛瑤美人不錯,離開數日,朕甚是相思啊!”

云淺月看完一封信,翻了好幾個白眼。他這個皇帝也真清閑,不用肅清朝內的異己?竟然還知道人家云暮寒和葉倩前幾日圓了房。:mayiws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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