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調教日常

164 無所不能的兄長大人

164無所不能的兄長大人(求推薦求收藏)

德昭帝一路進了安王府,問明安王所在,也不許通報,直接進了安王府的前花園。

此時正是寒冬,安王府的前花園中沒栽長青樹木,光禿禿的,透出十分的凄冷衰敗來。

在這凄冷衰敗中,唯有靠右側的涼亭旁種了一棵紅梅,此時正怒放著,散發著幽幽的冷香,旁逸斜出的,顯出幾分意趣來。

安王就坐在涼亭中,紅梅旁,低頭在面前的石桌上比劃著,不時說著什么,身邊只孤零零的站著一個伺候的丫鬟。

他對面的男童卻明顯聽的心不在焉,小小的身子扭來扭去的,一刻不得安穩。

如果他沒猜錯,應當就是華潛了,安王有時會將他接到府中小住。

德昭帝看著心頭發酸,幾個兒子中,就數三子最為聰敏出眾,如今卻只能像個廢人般蝸居在府,一身才學只能教教小兒,只怕連圈禁的太子也不如。

德昭帝止了身邊人的動作,靜靜看著,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好生看看自己這個兒子了,久到他已經不太記得他的模樣了。

半晌,安王頹然嘆了口氣,揉著額頭說了句什么。

華潛起身恭敬行了個禮,退出亭外,轉身歡快跑了起來。

沒跑幾步,他就看見了遠處站著的德昭帝,他很少有機會見到德昭帝,就算見到也會被家人勒令著不許亂看,德昭帝今天又沒穿龍袍。

他眨了眨眼,盯著他看了一會,沒認出來,又繼續跑了起來,一邊跑一邊喊,“你是誰?是來找王爺的?怎么不讓人通報?”

安王聞聲看去,面色就是一變,急切間似是想起身,卻因著雙腿無力,身子剛抬起一點就往下癱去。

伺候的丫鬟驚的忙去扶他,“王爺小心!”

德昭帝鼻頭猛地一酸,不緊不慢上前,沉聲開口,“不必驚慌,朕正好路過,來瞧瞧你”。

華潛猛地停下,上下打量了德昭帝一眼,似是不太能相信眼前的老頭就是天子,又回過頭去看安王。

安王面皮緊繃,“潛哥兒,還不快給皇上磕頭!”

華潛忙跪了下去,“華潛叩見皇上!”

“起來吧”。

華潛一骨碌爬了起來,又上下打量了德昭帝一番,忽地咧嘴一笑,“你就是皇上?父親說皇上好兇的,你怎么不兇?”

“潛哥兒!”

德昭帝擺手,哈哈一笑,“無妨無妨,小兒童言稚語,最是可愛,來人,賞”。

安王已由丫鬟推著出了涼亭,來到兩人面前,俯身行禮,“兒臣見過父皇,潛哥兒,還不快謝皇上賞?”

華潛跪了下去,利落磕了個頭,“華潛謝皇上賞”。

“起來吧,今年幾歲了?”

華潛又一骨碌爬起來,脆聲答道,“六歲了”。

“都六歲了——”

他的三子也殘廢了六年了——

安王有些局促道,“父皇恕罪,兒臣府中清冷,華表弟又貪玩,沒時間管教潛哥兒,兒臣便將他接到府中拘一拘性子”。

德昭帝笑呵呵道,“你們姑表之親,該當如此才是,潛哥兒,剛剛在做什么?”

“王爺在教我九宮格”。

“那你學會了沒有?”

華潛肥嫩嫩的小臉蛋一紅,“王爺今天才開始教,我明天就會了!”

小兒女形態逗的德昭帝哈哈笑了起來,不由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發頂,“那你可要跟著王爺好好學,不許學你父親胡鬧”。

華潛顯然沒想到他會伸手來摸自己頭發,一愣之后,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猛地一亮,連連點頭。

孩子純澈孺慕的眼神,讓德昭帝的心濕軟一片,他想他真的是老了,不再喜愛后宮千嬌百媚的美人,反而是一見單純無邪的孩童就覺得歡喜。

安王本就不算多話的人,見了德昭帝又十分拘謹,德昭帝也不知道和自己這個忽視了多年的兒子說什么。

好在華潛似足了華韶,機靈又話多,德昭帝被他逗的笑個不停,倒沒有別扭冷場的時候。

德昭帝足足在安王府光禿禿的前花園待了一個時辰才心滿意足離去。

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寧王和宇文貴妃耳中,寧王氣的狠狠踹翻了面前的書案,讀書讀書,他都多大年紀了,父皇還是天天讓他讀書!

重要的差事一件不放手讓他做!蕭安明明都殘廢那么多年了,他竟還專門去安王府看他!父皇最疼愛看重的果然還是那個蕭安!

宇文貴妃則氣的砸碎了一套自己最喜愛的青花纏枝紋茶具,又大哭了一場,華瑤那個賤人,都死了這么多年了,皇上竟還惦記著她!

葉青殊剛用過午膳,正在陪支老夫人在花園子里散步消食,就看見本來應該在客房休息的葉青程不緊不慢走了過來。

兩人目光相會,葉青殊就知道他定然是有事要和自己說,就笑著朝葉青程揮了揮手,“兄長,怎么不去歇午覺?”

葉青程快步走近,朝支老夫人行了一禮,微笑道,“早就聽阿殊說國公府的花園布置精巧,正好今天陽光好,就想趁這個機會瞧瞧”。

支老夫人連連點頭,“小人兒家就是該多走走多瞧瞧,古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,肯定是有道理的!正好我老太婆走累了,要回去歇歇,阿殊,你領著你兄長四處走走”。

葉青殊和葉青程將支老夫人送到榮安堂院口,才又回轉,葉青程低聲將德昭帝微服出宮,在安王府逗留近一個時辰的事說了。

葉青殊嗤笑,“見微知著,華韶這無賴招數倒是使的甚好,寧王連個無賴都壓制不住,秦王生母卑微,又向來不得皇上喜愛,皇上可不就要想起自己穩重聰敏卻不幸殘了雙腿的三子了么?”

葉青程眸色柔和,“我們什么時候去找華世子?”

“不急,總要等到春闈放榜”。

那時候,他們的底氣才會更足,籌碼才會更多。

葉青程點頭,兩人又低聲商量起蜀中帶來的人手安排,葉青殊一邊指著兩旁的風景、建筑向他介紹。

兩人逛完前花園,葉青殊興致正濃,開口道,“我們再去后花園轉轉吧,轉過之后再去無憂苑,我小時候有一半多時間都待在無憂苑,現在不是時候,等過幾個月無憂花開的時候,那才叫美呢!”

“那到時候你再領我看就是”。

葉青殊高興點頭,就聽葉青程訝了一聲,“阿殊,那是不是二表弟和宜姐兒?”

葉青殊循著他的目光看去,果然見葉青宜和支其意一前一后從花園假山另一邊繞了過來。

葉青宜走在前面,步子邁的略快,不時回頭看看支其意,顯得有些驚惶,落在葉青殊眼里就是妥妥的欲拒還迎。

支其意則一步不落的跟著葉青宜,嘴中還在喋喋說著什么。

葉青殊目光頓時就是一冷,那邊葉青宜也瞧見了葉青殊二人,忙提著裙子快步走了過來,上前行了一禮,“兄長,二姐姐”。

葉青殊掃了她一眼,又去看追著她來的支其意,“這是在干什么?”

“我,我想來逛逛花園子,恰,恰好碰到了二表哥”。

支其意哼了一聲,“你怕她做什么?”

葉青殊哦了一聲,“怕我做什么?那按表哥這意思,宜姐兒是在撒謊嘍?”

支其意皺眉,“你什么毛病?不能好好說話?是我見她玩手帕玩的好,想和她學學怎么了?”

“玩手帕玩的好?那里有個涼亭,不如我們一起去坐坐,都學學,看看手帕子能玩出什么花來”。

葉青宜連連擺手,“不了不了,就是些小把戲,二姐姐不會感興趣的”。

葉青殊沒理她,率先往涼亭里走,葉青程微微一笑,“二表弟,宜姐兒,走吧?”

葉青宜咬咬牙,跟了上去。

早有伺候的婆子鋪上錦墊,打起風簾子,葉青殊看了看,“今天太陽大,也沒什么風,簾子就不必打了,上些熱茶點心來”。

婆子忙答應著去了,四人團團坐下,葉青殊皮笑肉不笑開口,“宜姐兒,你先示范示范”。

葉青宜咬了咬唇,起身揚了揚右手中的帕子,“你們瞧,這是塊帕子——”

她說著用帕子掃灰似掃了掃左袖,手腕一轉,手中的帕子已經變作了一只帕子疊的小兔子。

再一掃,一轉,又變作了一只帕子疊的牡丹花。

再一掃,牡丹花又變回了原來的帕子。

支其意看的雙眼放光,葉青殊掃了他一眼,嗤笑,“還真玩出朵花來了”。

葉青宜咬了咬唇,沒有接話,葉青程起身笑道,“阿殊,你的帕子借我用用”。

葉青殊微訝,果然是無所不能的兄長大人嗎?

葉青程接過她手中的帕子,學著葉青宜的樣子一掃,手腕一轉,手中的帕子不見了,出現了一只蓮青色的荷包。

他將荷包往空中一拋,伸手接住,握起,再張開,掌心卻是一只蔫嗒嗒的麻雀。

正是剛剛他們逛花園時撿到的,被葉青程隨手塞在了袖子里,準備帶回去看看能不能救活。

葉青程一揚手,麻雀撲棱著飛了幾步,又無力落到美人靠上,葉青殊的帕子卻不知什么時候又回到了葉青程手中。

“喏,你的帕子”。

葉青殊接過,拍手笑道,“兄長果然聰明,就看了一遍,不但學會了,還會翻新花樣!”

葉青程朝支其意一笑,“二表弟要不要學?很簡單的,一看就會”。

支其意本來興致勃勃,被葉青程這么一折騰,簡直倒盡了胃口,狠狠瞪了葉青殊一眼,氣哼哼的甩手走了。

葉青殊瞥了一眼尷尬站在原地的葉青宜,“六妹妹坐吧,吃些點心”。

今天是支氏將葉青榆記做嫡子后第一次回娘家,自然要將葉青榆帶上,正正經經的拜見老國公和支老夫人。

葉青殊索性便將葉青宜也帶上了,免得背后有閑言碎語,不想葉青宜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出幺蛾子,看著葉青宜的笑容就帶上了幾分陰森。

葉青宜嚇的大氣也不敢出,她好不容易抓到機會,吸引了支其意注意,若是支其意就此對她青眼有加,她自然就不用再怕葉青殊。

可現在卻被葉青殊撞了個正著不說,還讓葉青程片刻的功夫就氣走了支其意,葉青殊想懲治她還不是抬抬手的事?

葉青宜戰戰兢兢端起茶杯,大氣也不敢出,這是在支國公府,葉青殊不會怎樣,回了葉府,就不敢說了。

果然葉青殊說完后,就沒再理她,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葉青程說起了話,休息的差不多了,就開口道,“來人,送六姑娘去客房休息,不要亂走,免得沖撞了”。

葉青宜不敢多說,乖乖跟著丫鬟走了,葉青殊看著她的背影冷冷一笑。

葉青程笑道,“阿殊還準不準備陪我逛園子?”

葉青殊冷著臉沒說話,葉青程拉著她站了起來,笑盈盈戳了戳她額頭,“怎么?阿殊是準備為宜姐兒爽我的約了?”

葉青殊瞪了他一眼,卻是忍不住笑了,吩咐芳草,“回去記得和杜鵑說一聲,給宜姐兒找個最厲害的管教嬤嬤,每天拘著她念兩個時辰的《女戒》,再抄兩個時辰的《女則》,敢偷懶就給我上板子!”

芳草應了一聲,葉青程含笑睨了葉青殊一眼,葉青殊使勁瞪回去。

葉青程低低笑出聲來,“走吧”。

支國公府的后花園比之前花園毫不遜色,葉青殊將前花園逛了一圈過來,又走到后花園,逛到一半,就有些受不住了,正要找個地方歇歇,就見一大群丫鬟仆婦簇擁著舒氏往這邊來了。

葉青殊和葉青程忙快步迎了過去,“舅母”。

舒氏一把握住葉青殊的手,“好孩子,今天真要多謝你了”。

葉青殊知道她說的定然是葉青宜和支其意“巧遇”之事,搖頭笑笑,“舅母太客氣了,是阿殊處事不當在先”。

不是她將葉青宜帶到支國公府來,也不會有這檔子事。

舒氏感嘆的拍了拍他的手,又看向葉青程,贊道,“程哥兒也是個好的,這個年紀有這份穩重妥當,全京城也找不出幾個來”。

葉青程俯身抱拳,“舅母過獎,青程慚愧”。

舒氏笑著點頭,挽著葉青殊的胳膊不緊不慢走著,“你母親這次回來氣色好了不少,可見蜀中的山水養人,瞧著倒比三年前年輕了許多”。

葉青殊笑著點頭,“蜀中山水養人,京中水土也是不差的,舅母可也比三年前年輕呢!”

舒氏笑嗔了她一聲,“嘴這么甜,是不是打聽到舅母得了好東西?要討了去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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