紈绔世子的舔狗日常

第95章 陰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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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陰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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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真的如謝策所言,上輩子的長公主府是那樣一個結局,那么......想必懷安伯府早就和柳姨娘暗中往來、父女相認了吧。

這么說來,或許韓亭的所作所為,也在柳姨娘的算計之中?

“柳氏啊柳氏!”長公主忽然合掌大笑,嚇了秦沅一跳,她躲到秦清身后,小聲問道:

“阿姐,阿娘她是不是......”被氣瘋了?

秦清搖了搖頭,將長公主親信所收集的東西妥帖放好,就聽見長公主笑聲漸止,眸光深深,道:“阿寧,下月初五,永恩候府的老夫人五十大壽,你帶安安去一趟吧,幫阿娘送份賀禮。”

永恩候府,不是謝策的母家嗎?

秦清還從來沒參加過什么宴會詩會,但既然阿娘這樣說了,就一定有她的深意,她答應下來,“阿娘,那賀禮.......”

“這個我會準備。你帶著安安人到場就好。”

“阿娘。”說話的是秦沅,她怯怯地抬頭,手里還抓著秦清的衣服,臉上浮現茫然無措的神情,“我、我去,會不會給阿娘和阿姐丟臉?”

長公主還沒說話,秦清就詫異道:“怎么會呢?安安跟阿娘一樣漂亮,誰都喜歡的。況且今日不是都能將萬言賦完整背下來了嗎?這么厲害,誰說你不好,阿姐就打他。”

她眼神柔和,夸贊道:“安安是我的驕傲呀。”

長公主:“......”

她聽不下去了!

腦海里第一浮現的就是“慈母多敗兒”這句千古名言。

先輩誠不欺我啊!

秦沅露出羞怯高興的笑容,不管是秦清為了安撫她哄她的話還是發自內心的實話,她都聽得心滿意足。

她一定、一定會成為阿姐心中無人取代的驕傲。

什么韓云韻、謝婠婠、謝策,都別想妨礙她!

長公主忍無可忍道:“好了好了。”

一聽這語氣,秦沅又默默縮回了秦清身后,秦清到嘴邊的“阿娘您別嚇著安安”這句話在長公主冷颼颼的目光下又咽了回去。

她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。

長公主看了秦沅一眼,淡淡道:“不想給我們丟臉,就好好學。誰要敢對你指手畫腳一句,本宮親自上門去和他們好好談談。”

“阿寧,你過來。我有話和你說。”

長公主把秦清叫走了。

秦沅神情委屈,眼神漸漸陰沉下來。

“你看看你,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兒!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?阿娘從前是這樣對你和你阿兄的嗎?”長公主手指戳戳秦清腦袋,都沒敢用力,恨鐵不成鋼道,“剛柔并濟才是正道,你把人往死里疼,寵壞了怎么辦?”

秦清疑惑道:“會寵壞嗎?”

“怎么不會?”韓云韻不就是個現成的例子嗎!

“可是阿娘和阿婆對我這么好,我也沒有......”

“你不一樣!”長公主說完也覺得自相矛盾,都是一樣的對待一樣的教導,為什么秦清不一樣?她也不是生來就懂事的啊。

.......不對,阿寧確實是打一出生就比其他孩子乖巧懂事。

長公主輕輕嘆氣,說到底,還是怪她沒當心,引狼入室、養虎為患,連累阿寧從小體弱多病,靠著湯藥吊命。

“罷了,她剛回來,是該多疼她一些。”

“我只怕委屈了她。”秦清道。

長公主不可思議:“哪里委屈??”

不是她不心疼小女兒,只是這話從秦清嘴里說出來,怎么就這么......惹人發笑?

秦清被阿娘看得臉紅起來,聲若蚊蠅:“不是呀......我把安安接回來,卻不能讓她即可恢復身份。安安從前吃了太多苦,導致現在總是惶惶不安。”她輕輕嘆氣,“她心思敏感,我怕她多想。”

這也不是沒道理。

長公主想到還住在長公主府的韓云韻,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。

疼愛自己的親妹妹,總好過疼愛一個妾生子。

更何況秦沅與秦清一母同胞,她又是如此依賴喜愛秦清,斷然不會像韓云韻一樣做出那等白眼狼的行徑!

這些日子,長公主刻意不去想韓云韻,她何等驕傲,可韓云韻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嘲笑她的愚蠢!她秦燃竟然把妾生的孩子當作自己的親生骨肉疼了這么多年,說出去簡直貽笑大方!

何其荒謬!何其可笑!

真相揭開,幾乎接近崩潰的同時長公主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。

——什么叫血濃于水、母女情深。

從前她每每想到韓云韻的所作所為,就越想越惱火,真是恨不得把韓云韻塞回肚子里去來個回爐重造!

她也一直覺得奇怪,明明當年她生下次女,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還有滿腔母愛,可隨著韓云韻逐漸長大,兩人之間仿佛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,難以親近起來。

長公主疼愛嬌慣韓云韻,卻無法像對秦清一樣在她身上生出那種柔下心腸的母愛。

她一直將原因歸結于韓云韻在駙馬和柳姨娘身邊長大才會如此,甚至在韓云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推秦清落水后對柳姨娘暗恨不已!早晚準備騰出手來將她千刀萬剮!

想到柳姨娘,長公主的心口就仿佛有火在燃燒!

這個賤婦!

“好在韓云韻不是我兒,否則......”長公主冷笑一聲,她曾經有多疼愛韓云韻,現在就有多嫌惡憎恨!

韓亭和柳姨娘害了她一個女兒還不夠,他們一家三口還想再害她一個女兒!

做夢!

長公主起身,也不再提秦清過度溺愛秦沅的話,姐妹同心比什么都強。

她站起來時比秦清要高出將近一個頭,狹長的丹鳳眼泛著冷光,朱唇一點,面無瑕疵。

這樣的長公主絕美而冷艷,可大家習慣臣服于她的氣勢之下,不敢正視她的面容,否則這凜朝耳熟能詳的美人中,也該有長公主殿下的一席之地。

“阿寧,回頭我將安安的事情和你阿兄說,也該讓安安見一見兄長了。”

“其實......”

“嗯?”長公主回頭。

秦清想說其實阿兄他們已經見過秦沅了,還把秦沅當作是她從梵音寺撿回來的小姑娘。

秦清搖了搖頭,“阿娘,你要保重身體。”

長公主眼底盛滿暖意,她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哪怕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,她也仍舊愿意花巨大代價生下她的孩子。

長公主的辦事速度很快,當天傍晚秦衡秦湛兩兄弟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。

“阿寧!阿寧!”喊個不停的是秦湛,他跑的比秦衡還快,徑直往里沖,怎么說也來過幾次,不會不認識路。

喊了好幾聲,秦清沒見到,反而先是秦沅出來了。

她站在院子里,手上捏著一卷竹簡,看著一前一后趕來的兄長們,抿了抿唇,一字一頓道:“阿姐在午睡,不許把她吵醒。”

秦湛剎住腳步,愣愣地看著秦沅。

他說為什么第一眼就這樣熟悉!

秦沅皺眉的小模樣,竟有幾分神似阿娘!

“秦湛!”后頭響起長兄警告的聲音。

明明是相似的臉,但秦衡就是比秦湛穩重許多。他端的是魏晉遺風的清俊曠達,廣袖翩翩,超然絕俗。

和秦湛的急躁不安形成鮮明對比。

當然,再見到秦沅時,秦衡也險些沒能控制住表情。

哪怕是最穩重的那一個,可今年也不過十六七歲。

秦衡想到阿娘的囑托,自然也看出秦沅對他們的冷淡和抗拒。

秦湛咳了一聲,干干巴巴道:“安安,是叫安安的對吧?阿兄之前并不知道你是......”

是什么?

秦沅眼神閃過一絲異樣,長公主和他們說了?

“安安,你受苦了。”秦衡道,看了一眼秦清小憩的房間,竭力克制不平的心緒,溫聲道,“阿寧既然在休息,那我們不如換個地方,好好聊一聊?”

秦沅道:“沒什么好聊的。”

秦衡秦湛沒想到她是這樣抗拒的態度。

簡直......出乎人意料。

“怎么會沒什么好聊的?我是你阿兄,你喜歡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說,以前發生什么事情也可以和我說......”

“我不要!”秦沅打斷秦湛的話,言語中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。

哪怕秦湛是一片好心,急于想要和她親近彌補,可她全身上下還是冒出了強烈的不適感。

她后退一步,捏著竹簡的手用力到發白。

“你們不要過來。”她低聲道,“不要過來。”

說完最后四個字,她轉身像逃命一樣惶惶跑回房內,用力合上門!

她整個人跪坐在了地上。

秦沅閉上眼,腦海又浮現那黑暗的場景。

“來,給我摸摸......”

“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,怕什么我是你爹!”

“再躲!再躲我抽死你!”

“你這手臂還挺嫩,乖乖讓我捏兩把,我就讓阿爹少打你幾回。”

“這個死丫頭!燒個火都能把全身弄的黑漆漆,臭死了!”

“反正她就這一身衣服,臟了破了老娘也不給她換!娘你也離她遠點。”

“真晦氣!呸!”

秦沅從小就水靈,夏天曬黑了,冬天就能白回來。但自從七八歲柴家父子老愛捏她臉、手臂,大掌慢慢往領子下面探開始,她就學了如何自保。

她會在外頭砍完柴,在山上砂石多的地方滾一圈,弄的臟兮兮;燒火的時候,她就偷偷抓一把灰往臉上脖子上抹;就是炎炎夏季,她也不擦身子,左右都是睡在柴房或廚房的灶頭邊上。

越臟越好,越臭越好。

就讓她爛了吧,變成有毒的食料,下在他們的飯菜里,讓他們吃下去,痛不欲生、活活折磨而死。

秦沅啊,從小就是個心狠的人。

對自己狠,對別人更狠。

可所謂的早熟敏銳,全都是赤腳走過荊棘林流下的血和淚。

如果可以,誰又不想一直天真無邪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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