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宿命_紈绔世子的舔狗日常_女生頻道_螞蟻文學
第157章宿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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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府中,看著迎面而來的崔管家,華安長公主猛然間反應過來。
——蕭二忽然從蘭陵回到盛京,是想做什么?
還有,從蘭陵到盛京,少說也要幾日,這期間她竟然沒有得到一點消息。
在這種三伏天,華安長公主硬生生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。
世家一直在休養生息,比起從前可以說是低調很多了。
華安長公主一直沒敢放松警惕,阿爹曾和她說過,世家就是架在他們脖子上的一把刀,隨時隨刻都有危險。這也是當初為什么要她嫁給蕭忘的原因。
但華安長公主并不認為靠成親就能改變什么,一旦世家聯合造反,最先被推出去祭旗的一定是她。
“殿下,殿下?”崔管家憂心忡忡地看著華安長公主,“季先生說要給您改藥方,剛從給您煎藥的婢子那得知您老是吃一頓落一頓的,現在……正發火呢。”
華安長公主:“……”
想到季真暴跳如雷的模樣,強勢了多年的華安長公主臉上隱約流露出一絲心虛。
她擺擺手,“少吃幾頓也沒什么,不必事事都聽他的。”
崔管家還是很信任季真的,勸道,“殿下,您就好好聽季先生的吧,這身子要緊,您看郡主,就是因為聽季先生的話,這氣色才越來越好。”
華安長公主不耐煩聽他念叨,又不好說什么,正要往霧凇院走去,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她回頭看了一眼,季真氣勢洶洶地走過來,看她的目光好像能吃人一般。
“秦!燃!你竟然敢糟蹋我的藥!!”
外院的動靜很快傳到內院,玉竹捂著嘴笑道:“您是不知道,長公主殿下那樣說一不二的人,竟然也被季先生逮著說教了幾句。”
秦清一心兩用,看著局面,將黑子落下,她蹙眉道:“阿娘就是這點讓人頭疼,這吃藥都得有人管著。”
秦沅深思著該下哪,四面埋伏,她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,隨口說了一句,“誰敢管阿娘呀?”
丹心看了眼棋局,快結束了,她去把郡主的藥端來。
“季先生不是挺厲害的嗎?”玉竹試探著說了一句,不知道為什么,明明秦沅看著比秦清嬌軟可愛得多,她就是覺得秦清平易近人一些。
“季先生?”秦沅笑了一下,正要往下說,忽然嚴陣以待,神情緊張地盯著棋盤,隨著秦清執子落下,已成定局,她將手里的白子放回去,扯了扯秦清的袖子,嬌嬌地哼了哼,“阿姐讓讓我嘛~”
秦清微微一笑,應允了。
和秦清對弈,基本上都是秦沅收拾棋子,她也樂意干這種事情,只要是和阿姐在一起,做什么都是幸福的。
秦清想了想,對玉竹道:“季先生辛苦,那《雜病論》再叫人好好找找吧。”
都失傳已久,哪里還能找的到?
玉竹在心里嘆了口氣,長公主殿下千般好,唯獨不肯乖乖吃藥這一點不好,她若能讓季先生省心一些,也省的季先生三天兩頭逮她,整個人就跟炸毛的貓似的。
丹心端著碗溫熱的藥進來,昨兒季真剛改的方,黃連少了二兩,就沒有之前那么苦了。
秦沅看著秦清一口氣不停歇喝完藥,繞過方方正正的小桌,爬過去依偎在秦清身邊,她低聲道:“阿姐的身體會好起來的,一定會的。”
十多年的藥喝下來,秦清早就習慣了,她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,輕聲道:“沒關系的,沒關系的。”
秦沅靠在秦清肩上,半闔著眼,眼底情緒如漩渦涌動,晦澀的看不見一點光。
她又想起韓云韻。
整個家里只有她和華安長公主知道韓云韻的下落,華安長公主選擇告訴她,恐怕也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對韓云韻下手。
在此之前,秦沅一定要摸清楚華安長公主的底線。
“阿姐~”秦沅撒嬌道,“三十六計中的第三計是什么來著,我又給忘了,回頭阿娘考我答不上來可怎么辦呀。”
“第三計啊……”秦清低頭看她發頂,慢慢道,“是借刀殺人。”
“啊,想起來了,這回一定會牢牢記住。”秦沅抬起頭,沖秦清甜甜一笑。
乖的不得了。
借刀殺人、借刀殺人,她險些就給忘了。
秦沅心想,不急,且讓韓云韻再活久一些,她會讓她落得一個,和她生母一樣的下場。
日子一晃就入了冬,匆匆幾個月,夏去秋來,秋去冬來,除院子里的花兒開了又敗,樹葉枯黃掉落外,竟找不到半點時間流走的痕跡。
又是一個冬至。
卯時一刻,天還是灰蒙蒙的,瞧不見一點光。
玉竹提著燈,身后跟著個人影,雪天路滑,實在不大好走。
丹心聽見外頭動靜,忙給掀開厚重的氈簾,這會子風雪還有些大,外頭的人一彎腰躲了進來,裹著些許風雪,邊抖落斗篷邊往里走。
“阿姐!昨夜下了好大的雪,我剛走來時,那積雪都沒過我的膝蓋啦!”
秦沅略帶幾分興奮的聲音落地,進去就瞧見秦清盤腿坐在床榻上,身上披著張褥子,只露出素凈的小臉,看上去剛醒沒多久。
里頭烤著火爐,還置了兩個炭盆,秦沅一走進來就熱的慌,她脫了外頭裹著的斗篷,玉竹接了過去掛起來。
秦清示意她坐。
“阿姐,等天亮了,我們出去看看吧。”秦沅很是興奮,這是她回到長公主府的第一個冬天,和往年不一樣,她如今不必起早貪黑頂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去山上砍柴,也不必冒著風和雪的夾擊到小溪邊洗全家人的衣裳。
剛進來時她懷里還抱著個小手爐兒,也一并給了玉竹。
不知道是不是有家人的緣故,秦沅醒了一宿,看著外面的沸沸揚揚的雪,總覺得盛京的雪下的都比余郡要溫柔許多。
前幾日謝婠婠還說下了雪一起打雪仗,秦沅是期待的,但她也知道秦清的身體還沒有好到在雪地里玩耍的地步。
故而她半個字不提,她只要和阿姐一起站在廊下看看雪就夠了。
秦清靜靜地看著她,眉眼帶笑,輕聲道:“怕是再過一個時辰,婠婠就來找你了。”
秦沅道:“她整日就知道往我們家跑,難道也沒有功課的嗎?”
話是這么說,謝婠婠跑的再勤快,秦沅也沒有把她趕出去呀。
兩人又說了會子話,等到天亮,長公主府的下人把道路上的積雪都清理了,只留下幾塊地方不動,謝婠婠也到了。
她現如今是雷打不動地往長公主府跑,有時候身后還跟著個大尾巴狼,每當這個時候,秦沅就沒什么好臉色,還會趁秦清轉身的空檔朝謝婠婠翻個白眼。
來也就罷了,還帶上謝策這個混賬,兄妹倆一樣討厭!
“安安!昨夜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啊,我今早出門,差點整個人都摔進雪地里呢!”
這么蠢的事情有什么好拿出來說的?
秦清已經梳洗穿戴整齊,當著阿姐的面,秦沅不情不愿伸出手,在謝婠婠上臺階的時候拉了她一把。
謝婠婠穿的很厚實,圓滾滾的像只小白熊,和秦清姐妹倆一同站在廊下,一想到等會兒可以玩雪就高興的手舞足蹈,她甚至還抱著秦沅笑不停。
等秦沅好不容易把她這只八爪魚扯開,就看見謝策不疾不徐走在那條青石板路上,朝她們這邊走來。
而秦清的目光,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落在了他身上。
積雪已經清理干凈,路上只剩下一些化開的水。
他穿著琥珀色的衣裳,還下著小雪呢,也沒見披個斗篷,白的細膩的皮膚,與嫣紅的唇形成極大的反差,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。
秦沅哼了一聲,一個男的,生的比女子還要精致綺麗,像話嗎?
“安安,我們去那邊玩雪吧!”謝婠婠拉了拉秦沅的袖子,想給阿兄和嫂嫂創造獨處機會。
秦沅瞪她一眼,她嘿嘿嘿一笑,撓了撓頭,看著真是跟熊一樣憨蠢憨蠢的。
秦沅看了秦清一眼,她和謝策一個站在臺階上,一個站在臺階下,秦清低頭望著他,從秦沅這個角度看溫柔的不像話。
秦沅被謝婠婠拉著走遠,身后跟著好些人為她們打傘。
丹心和其他幾個伺候的婆子婢子站得遠遠的,只能依稀聽見秦清說:“你走上來啊,外面還下著雪呢……”
謝策搖了搖頭,一雙眼睛仿佛有光,盯著秦清不說話。
秦清被他弄的沒法子,抿著唇試圖壓住漫上耳廓的緋紅,朝他伸出手。
謝策頓時喜笑顏開,牽住她的手,握得緊緊的,笑道:“阿寧,我給你烤火。”
他的手滾燙滾燙的,比手爐兒還要暖和。
秦清掙扎了一下,沒掙扎開,就隨了他去。
他們并肩而立,站在長廊下,看著不遠處兩個小姑娘彎腰抓起一把雪,往天空拋去,而后忍不住仰面傻笑。
雪花紛紛揚揚飄落,有的落在臉頰,有的在咧著嘴傻笑時候不小心掉進嘴里,有些偷偷臥在了睫毛上,只等化成冰涼的雪水時趁機滑進她們眼中。
無憂無慮的日子啊,盡在這些歡聲笑語中。
秦清想,她果然沒有猜錯。
安安和婠婠在一塊兒,也被她所感染,變得歡快而活潑。
謝策有點不想讓她老盯著那兩個人,手指緊了緊,包裹著她的手,幽怨道:“阿寧,我陪你進屋吧。”
秦清側目,少年同樣注視著她,漂亮的眼眸就像一對黑曜石,倒映著她的身影。
他臉上寫滿了小氣兩個字,秦清忍俊不禁,嘴角微微上揚,喊道:“謝策。”
“嗯?在呢。”
“下雪了。”她輕輕道,閉上眼睛轉過身摟住他的腰,靠在他肩膀上,“真的下雪了。”
謝策一動不動,臉上還有幾分呆若木雞的樣子,哪里還能想起來他們還有個賭約的事兒?
好半天,他聲音藏了笑意,臉紅得不像話,還要嘴硬道:“阿寧,你這是投懷送抱嗎?”
這些日子的書沒白讀,總算知道用成語了。
秦清輕輕的“嗯”了一聲,“冬至,給你抱一下。”
話音剛落,整個人就被謝策抱的死死的,頗有幾分這輩子再也不放開的執拗勁兒。
謝策道:“抱一下不行,我要抱一輩子。”
永順十七年的冬至,下了好大一場雪。
它們親眼見證他的付出,終將有了回報。
你朝我伸出手,
宿命到來之前,
我便永不回頭。
——第一卷:宿命結束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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