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求仙人賜我結魄燈,大恩大德沒齒難忘!”徽月雙膝跪在冷冰冰的雪地上,誠懇的請求著眼前人。
均宏抿著薄唇緩緩道:“這結魄燈也不是不能給你,不過在我這里拿物件,是需要用東西來換的。”
徽月抬頭看他說:“無論什么,我都愿意。”
均宏彎彎唇,他低望著眼前的徽月,知道她救人心切,便道:“人有三魂七魄,只要你愿意將你一魄給我,那我便將結魄燈賜予你。”
“好,我愿意。”徽月毫不猶豫的應下。
“你可知人若少了一魄會有何結果嗎?”均宏想看看徽月會不會后悔。
“最壞不過灰飛煙滅,這世間已經沒有任何比失去他會更讓我痛苦的了。”徽月說的堅定。
均宏被徽月的深情感動,這許多年,他見過太多的虛情假意,虛與委蛇,他懂得人間真情最是可貴。
“既如此,那我便將這結魄燈給你,希望你用它救回你所愛的人。”均宏說完抬起右手張開,一道金光散落,結魄燈懸浮于他的掌心,他輕輕一推,結魄燈緩緩飛到了徽月的面前。
徽月攤開雙手去接,結魄燈落在了她掌中。
結魄燈燈身呈青色蓮花狀,渾身散發著強大的仙氣,絕非凡物。
“多謝仙人。”徽月握著結魄燈虔誠的叩頭感謝。
“不必,我感動于你的故事,你與我一物換一物也算是公平,此去一路,愿你心想事成。”均宏伸出手輕輕一揮,等徽月回過神,她已經回到了沛文姑姑的屋外。
此刻正值春日,屋旁的竹子青翠欲滴,清風徐來,它們伴著微風輕輕拂動,發出好聽的沙沙脆響。
一片孤獨的竹葉從天緩緩飄落于徽月面前,她張開手,只見那片竹葉靜躺在她的掌心,竹葉的翠色倒映在她的眼眸里,有什么復雜的情緒從她心里悄無聲息的鉆出來。
她想不明白,也表達不清楚,只覺得澀澀的。
不多想了,她邁起步子往屋里走去,那里有她最愛的人等她來救。
沛文看到回來的徽月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她:“徽月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!這些日子我都在擔心你!”
徽月笑著說:“沛文姑姑,我沒事,你看我這不是平平安安回來了。”
“真是太好了!”沛文激動起來。
徽月將求結魄燈的事大致的講了一遍,沛文被那有驚無險的經歷嚇得一下又一下,慶幸徽月平安歸來。
兩個人圍在火爐邊吃了一頓溫暖的晚餐,徽月靠在沛文的肩膀上聽著她講她兒時的故事。
徽月聽完過兒時的丑事,心里溫暖,感念于沛文對自己的養育之恩,她走到沛文面前重重跪下。
“沛文姑姑,這些年謝謝你對我的養育之恩,若沒有你,我可能活不到現在,請受我一拜。”徽月恭敬的一叩頭。
沛文忙道:“不用,快起來,你我相遇是緣分。”
她將徽月從地上扶起,拍拍她的手柔聲說:“你回來便好。”
夜晚,徽月來到了玉白的身旁,坐在他的床榻邊握起他的手放在面頰邊,溫柔的說:“玉白,很快你就能回來了,或許這一世你不會記得我,但只要我愛過你便已知足。”
第二日,沛文施術用起了結魄燈,經過一番手術以后,結魄燈燈光漸息,手術便結束了。
徽月沒了氣息,沛文淚如雨下,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徽月面前握起她的手:“傻丫頭,他被我救回來了,你聽到了嗎?”
躺在床塌上的徽月再沒了回應,沛文心如刀割,悲痛欲絕。
一旁的玉白漸漸蘇醒,他從床上坐起,一臉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,他被身旁哭泣的聲音吸引,他轉頭去看。
印象中沒見過那兩個人,那個正在哭泣的人很陌生,但是那個躺在床塌上沒了氣息的人卻讓他感到那么熟悉。
“我怎么了?我不是死了嗎?”玉白疑惑。
沛文一邊流著淚一邊大步流星的走到玉白的面前,她抬起手一句話沒說就朝玉白的臉上狠狠打去了一個耳光。
玉白捂著火辣辣的臉,迷茫的看著沛文,但沛文眼里的怒火告訴他,發生了很嚴重的事。
“你是誰?”玉白問。
沛文拽起了他的衣領拉到徽月的面前,她憤恨的斥責道:“你看看她,你記不記得她!”
玉白心里熟悉的感覺強烈但就是想不起來:“她是誰?求求你告訴我到底怎么了?”
沛文紅著雙眼哽咽著:“就是她救了你!你知不知道!”
“她……”玉白的視線落在那個女子的身上,雙眼閃動,他顫著聲,眼淚竟不受控制的掉下來,身體里某些情緒在告訴自己,他與那個女子有什么故事。
“我知道你想不起她是誰,她是個傻丫頭,為了你她付出一切,連命都沒了還不讓我告訴你,她對你那么好,那么愛你,你不該忘記她,我要讓你記得她對你的好,對你的付出以及對你的愛,所以我要讓你知道一切!”沛文憤憤不平的說。
玉白凄然的看著那躺在床上的徽月,猛然跪地,啞然道:“我想不起她,可是感覺告訴我,她很熟悉,求求你告訴我一切!”
沛文低頭看著跪地的玉白哭著說:“我會讓你知道這個人是有多愛你!”
她雙手結印施術,一道金光從結魄燈里飛起落在玉白的身上,回憶如時光碎片一點一點在她的腦海中拼貼起來,腦海里那空白的地方漸漸清晰。
徽月的笑容,徽月的善良,徽月的溫柔洶涌的朝他襲來,晶瑩的熱淚奪眶而出,往日的一切全部回到了他腦中,他想起來一切!
“小月!小月!”玉白跌跌撞撞的跑到徽月的面前去抱她沒了氣息的身體,他想要將她喚醒,卻再也沒了辦法。
沛文淚如雨下,嘶啞著:“她為了你以髓換髓,以命換命,明明她最怕痛了,卻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痛苦!這傻丫頭還讓我什么都不告訴你!她是我見過最傻的人!她那么愛你,我怎么可以眼睜睜看著她就這么死去!”
玉白聽完痛不欲生,心如刀絞,他緊緊抱著懷里的人,哭喊著:“小月,對不起!是我的錯!我怎么可以忘了你!怎么能忘了你!我錯了!求求你回來好不好?”
可如今他再痛苦,也叫不回徽月了!
“小月,我愛你,謝謝這輩子讓我遇到了你,可是你為什么要這么傻為我做那么多事!不值得的,我不值得的!”玉白哭的撕心裂肺,他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!
沛文看著他那么痛苦,不由得掩面而泣,借著月光來到屋外默默消化情緒。
還好,玉白也是愛她的,可惜兩個兩情相悅的人陰陽兩隔不能在一起。
她想起自己,有的人即使同活于一個世上也如同陰陽兩隔,不由得覺得有些心痛還有些諷刺。
玉白用術法掩去了身上的氣息靜靜的呆著徽月的身邊,他時常借助結魄燈來看徽月小時候的故事,小時候的她長著一張可愛的小肉臉,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特別漂亮,濃密纖長的睫毛像扇子撲扇撲扇的,笑起來的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。
她命苦,小時候便沒了爹娘,是沛文收留的她,因為她小時候沒了爹娘,大家都說她命硬克死了爹娘,大家就以此來欺負她。
她很孤獨也很倔強,雖然世界針對她但是她依舊善良。
沛文和宋伶是唯一對她好的人。
他看著她的故事,不由得想起自己,兩個人竟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。
他憐惜她。
“小月,你還欠我一個家,什么時候能兌現諾言呢?你這個小騙子。”
他說完握起徽月的手放在臉頰旁寵溺的看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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