術法召出傳訊蝶,循著離川的氣息循了過去,沈煙離和無垢御劍在后很快落在了一片桃花林中,穿過春香暖融的桃林,只見離川如桃花仙子似的一襲粉衣盤腿坐在桃樹上,額間一點桃花花瓣額鈿。
若沈煙離之前不知道他所遇是妖,說不定此刻她會以為他所遇的是桃花仙。
“離川,快隨我回去!”沈煙離仰頭朝望大喊。
離川慢慢悠悠醒轉過來,睜開迷蒙的雙眼朝樹下兩人望去,揚起恣意的一抹笑不緊不慢道:“喲!這是誰?這不是我那孤高自傲的師姐嗎?”
無垢向前一步,意味深長的說:“川兒,有話我們下來說。”
離川動作嫵媚的用手指轉了轉自己的鬢角的長發,很是女人味瞇瞇眼,幽幽道:“既然師尊發話,那我便下來。”
離川從樹上飛身而落,定定的站在他們兩人的面前,沈煙離瞧他面若桃花,滿面緋紅,動作似男似女,看來被那桃花精入身的不淺。
“師尊,今日你們前來是要勸我回去?我告訴你們我才不要回去,在這里有桃桃陪我,她說她喜歡我,我也喜歡她,我們就這么逍遙快活的呆在一起多好!我才不要回去受師姐的氣!”他自言自語的說著,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動作還十分的妖媚,也不知道這些話是離川自己所說還是那桃花精所說的。
“……”沈煙離表示無話可說。
無垢淡淡一笑,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:“川兒,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。”
離川平時就聽無垢的話,這一叫他就走上前,臉湊近了他,無垢淡淡一笑,趁著離川不留意的瞬間,他右手大拇指閃電般的按在離川額間的額鈿上,一道金光刺眼,離川身上的粉色衣衫在裹挾著粉色桃花花瓣的狂風肆意翻飛。
無垢朝沈煙離喊道:“快斬殺他身上那妖精!”
“是!”沈煙離聽令召出了自己的滄離劍,在電光火石之間,一道如粉色琉璃透亮的泡沫從離川的身上滲出來,漸漸與天空融為一體。
沈煙離眼疾手快,她拔出鋒利的滄離劍,一劍劈砍下去,那原附身在離川身上的桃花妖就這么被分離出來落在地上。
眼前的離川瞬間恢復正常,沈煙離握起劍正欲斬殺那桃花妖,卻被恢復神智的離川喝止。
“不要!師姐我求你不要殺她!”離川伸開雙臂擋在桃桃的面前。
“你……走開!”沈煙離怒喝道。
離川堅決搖頭不離開。
無垢嘆了口氣上前,摸了摸自己的長胡子,緩緩道:“川兒你若是執迷不悟,我也不會放過你!”
“可是桃桃沒有做錯什么啊!她也沒害過人!你們為什么不能放過她!”離川據理力爭。
“你可知人的精元會被妖精吸盡而亡?”無垢斥道。
“師尊……”離川啞然,“其實我知道,只是我太貪戀被人喜歡的感覺了……”
離川身后的桃桃突然大哭緊緊懷抱眼前的離川苦苦哀求:“不要傷害離川,若你們放過他,我愿意化作飛灰!”
“你不后悔?”沈煙離驚詫。
“不悔,離川予我有恩,我該向他抱恩的。”桃桃說。
許是被桃桃這小妖精的純真所打動,無垢思慮后緩緩道:“世間真情難尋,我看你心思純良,若是你真喜歡我這徒兒也不是不能在一起。”
桃桃愣了愣急切的問:“什么辦法?”
“你現在是妖精之軀,與凡人在一起無論你愿不愿意都會吸走他們的精元,但是只要你專心修煉成仙體,便不會有這種影響。”無垢頓了頓繼續道,“若你愿意拜我為師,我便教你早日修仙得道的方法,你覺得如何?”
聽完無垢的話,離川眼里亮起了光:“真的嗎?師尊?你愿意讓桃桃拜你為師?”
無垢輕輕的點點頭,離川急忙拉桃桃磕頭拜謝。
桃桃感動的熱淚盈眶,向無垢重重的叩首:“多謝仙尊。”
“快叫師尊!”離川笑瞇瞇的說。
“嗯,師尊!”桃桃怯怯的喊了一聲,圓鼓鼓的臉頰滿臉緋紅,很像熟透的蜜桃,看上去非常可愛。
“來我掌中現出原形。”無垢說完緩緩展開手掌,一道如虹的粉色彩光落在她掌心化作一朵盛放的桃花。
小桃桃原身是桃花枝上一朵意志最強的桃花,若不是如此,早在多年前她就在井中死了。
意志如此堅強的人最后一定可以修成仙的。
這件事圓滿解決以后,沈煙離松了一口氣,這山上總算不只有離川一個人了,還有桃桃陪他。
向師門告了別,沈煙離踏上了回程,她心里急切的盼望著回去。
不過在回縹緲峰之前,她還需要前往華山確認一件事。
御劍飛行沒多久,她便來到了華山,葉華卿早得訊知道沈煙離要前來拜訪,他很是悅然的站在前殿等她前來。
果然沒過多久,門派里就有人前來稟報沈煙離的到來,葉華卿隨人前去接迎。
沈煙離正靜靜的站在前院的池塘邊賞玩游魚,一身白衣,身姿曼妙出塵,如謫仙入世。
“沈宗師。”葉華卿十分驚喜她的到來,上次一見已是一月多前。
沈煙離緩緩轉身看向他,拱拱手說:“葉掌門,早聽你說過這曇花一現是世間罕見的美景,今日前來我便是想來一睹風華的。”
葉華卿笑了笑,高興道:“我很歡迎沈宗師的大駕光臨,我定讓你看到這世間最美的曇花盛景。”
“多謝葉掌門。”沈煙離感激的拱拱手答謝。
為沈煙離安排了客房,葉華卿甚是重視,特意前往詢問舒適與否,直到沈煙離回答滿意他才安下心。
對于沈煙離,他傾情于初見,這個女子與他曾遇見的多數女子很不一樣,她性子冷漠,不喜顏笑,一雙凌厲的寒眸總能將人嚇退千里之外。
可即使她什么都不做,光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就能吸引別人的目光。
她是冰冷的,也是迷人的。
他是華山掌門,他自覺這里除了自己再也沒有誰能配得上她。
可她卻把唯一的關心都留給了她那不成材的徒弟!那個上不了臺面的墨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