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意不明白溫如海為什么要把‘藍jing靈’交給她,但她曉得這只箱子的分量有多重。
當她接過箱子時,忽然頓生一種腰背被壓彎的錯覺。
“放心,我會好好保管的!”
聽到溫意這么鄭重的回復,對方松了口氣。
“那就好!”他摸了把頭發,像是在清理頭上的冷汗,“既然任務完成了,那我也該走了,我還有其他工作,就不多逗留了!”
溫意在對方即將邁步離開時抓住了他的袖子。
“等等。”
職能秘書調頭,面露不解:“怎么了?”
溫意躊躇了一小會兒,接著問:“你是和外面的那些人一起來的嗎?你們都是我的父親叫過來的?”
職能秘書搖搖頭:“別人我不太清楚,但據說都是溫先生的命令,至少我是。”
他張張嘴,想提醒溫意些什么,可話到嘴邊,仍然沒有說出口。
說到底,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,如果這個美麗的女孩兒無法活到最后,他現在說的話,只會成為一道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枷鎖。
“我走了!”
說完,這位秘書離開了這間小房間。
屋內靜悄悄的,桌子上有只飄舞著雪花的水晶球擺件,溫意順著椅子坐下,目送對方離開后,拿起擺件無聊的搖了搖,雪花在水晶球內飛揚。
“你說,溫如海什么意思啊?叫了一群人過來,有想讓我當眾難堪的,有給我委以重任的,還有的來旁觀試探的,你說,他究竟是怎么樣的?”
空蕩蕩的屋子里沒有人回答她。
但在她的腦海里,系統2號特有的古樸的聲音響起。
“溫如海有嚴重的jing神疾病,這是你已經得知的秘密。”
系統2號有自己的邏輯和推斷。
它接著分析:“如果他真的已經病到一定程度了,依照他對自己的認知,做出讓你保管藍jing靈這件事也并不奇怪。”
溫意疑惑地反問:“哪里不奇怪了?明明很奇怪好不好!”
她有理有據的講:“你看,溫采很有實力吧?溫凡凡很聽話吧?再不濟,溫裴這只笑面虎能夠更好的保管這份文件吧?你在看看我,一窮二白,要啥沒啥,把這種棘手的東西托付給我,豈不是存心要讓戰火燒起來嘛!”
2號沒說太多,只問了一句話。
“你會把這份文件交出去,或者利用這份文件嗎?”
溫意果斷的回:“那肯定是不會的!這種東西流出去了,會死人的,會死很多很多人!”
2號:“那就是溫如海為什么把文件交給你的原因。托付給溫烈、溫裴、溫采,哪怕是溫凡凡,他們都不可能管別人的死活,你覺得,這些文件落入他們的手中,會有怎樣的后果?”
2號的問題,溫意沒想到,就算臨時想一下,也能預料到未來會發生什么。
這些人都是溫如海培養出來的,一群不把人命當人命的瘋子,能指望他們做什么事呢!
溫意對2號的這一推理表示認可。
可話又說回來了。
溫如海已然是個瘋子了,他還有減少傷亡的意識嗎?
換種說法,溫如海,居然還會在乎別人的死活?
2號明白溫意的疑問,盡管她沒說,也還是一并給予了自己的猜測。
“這個國度是溫如海在做主,一個國家,需要社會穩定,才能提供源源不斷的生產力,只有可持續發展的生產力,才能讓大資本家掙到源源不斷的錢。”
“如果這個國度陷入戰亂,或許,可以在短時間內靠販賣武器掙到可觀的收入。但是,溫如海的產業并不僅僅只有武器,他的產業,涉及到民生各個方面。”
“小到每一粒米、每一斤面粉,大到一棟房子、一條公路,這些有關百姓的衣食住行的行業,幾乎都有溫氏集團的影子。”
“盡管武器可以掙到錢了,可一旦戰亂發生,稻子小麥不會有人去種,公路被彈藥損毀,不會有人去維修,新的道路不會有人開發,各種因為旅游帶來的收入大打折扣,你認為,他的錢,掙得多了,還是掙得少了?”
“按照這樣的思路走,你覺得,他應該把這只箱子交給誰?”
“老實說,溫如海的選擇十分有限,若是必須要在他的子女當中選擇一個保管箱子,以維持溫家的可持續的富貴生活,他只能選擇你!”
2號的分析有理有據,溫意無法反駁。
若真的只能在溫家人中選擇一個,那確實只能選她。
“也可以選其他人啊?為什么非得選溫家的人呢!”溫意小聲嘟嘟。
2號很認真的和她解釋,盡管它也明白,這只是溫意在發泄她小小的不滿,但職業病還是讓它對待任何問題都保持一絲不茍的態度。
“因為溫如海有很傳統的錢財不外流的觀念,在他眼中,這個國家是他的私人財產,自然的,你手中的文件也是他的財產之一。你覺得,他會放心把自己的財富托付給別人嗎?”
溫意搖搖頭。
確實不會。
讓大資本家掏出口袋里的錢,那一定有利可圖,或者有槍架在對方的腦袋上。
溫如海之所以交出他的一小部分‘財產’,估計也是有‘槍’架在他的面前了,他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交給她,不僅她是溫家人,還能讓這么危險的東西不會流出去。
算盤打的真好!
“那你說,那些人呢?前廳坐著的那些人,溫如海叫他們來干嘛?”
這一點,2號也想不清楚。
據它的觀察,前來溫家的這群人,雖然名義上是來找溫意的,但他們每個人都目的各不相同。
沒有共同的目的,換句話說,就是沒有統一的目標。
溫如海喊一群人過來了,卻沒有給他們下達明確的目標,這說明什么?
這說明,溫如海出了問題,加上這個男人的jing神狀況很不穩定,2號有理由相信,所謂的各大部門的部長,應該是溫如海無意識的狀態下喊過來的,或許,他潛意識也不曉得要這群人來干嘛。
又或者說,溫如海叫來這么多人的這種潛意識,正在似有似無的以某種手段干預另一個意識。
畢竟,正常人不可能毀滅自己的國家,所以,正常的溫如海選擇把文件交付給溫意。
而另一個溫如海是徹頭徹尾的瘋子,有著暴虐的破壞欲,視同人命如草芥,無所謂世界是否被破壞,和平是否需要存在。
兩種意識對撞到一起,必然是對立的。
那么,順著這種思路往下走。
一群無緣無故被叫過來的部長們,他們出現在這里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。
在瘋狂的溫如海的眼中,這群人,也同他一樣有吸血的基因,他本能的讓這群人來到這里,其實,是希望這群人能夠做些什么。
而這群人能做的,自然是遏制溫意的發展。
這,也許就是另一個溫如海的初衷。
這些推斷沒有事實依據作為支撐,2號怕說出來的答案不夠嚴謹,也就沒有多講什么。
它只簡單的提醒道:“靜觀其變吧!你只要記住,在座的這些人,都不是好人就行了。”
“另外,你和溫錦搭上了線,那么,你不妨動用一下她手里的情報,挨個去了解來見你的達官貴人們都是什么貨色。”
系統2號停頓了下,它還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。
“盡管現在給你潑冷水有些殘忍,但我還是需要事先聲明,溫意,你的主戰場并不在這兒,你的主戰場,是在游戲世界。”
“這里,你可以隨時放棄,若真的想玩玩,也請不要投入太多的情感進去,若是失敗,我怕你無法收回的情感會使你一蹶不振,影響到你未來的判斷!”
溫意明白系統2號的擔憂。
現在的她已然明白事態的嚴峻和對手的多變與狡猾,可本質上,她仍然是個未曾經歷大失敗和大洗禮的初生牛犢。
所以,系統2號潑出來的冷水,叫她有些不服氣。
“安啦安啦,我知道的,你放心,我絕不會受到太大影響的!”
“我就是想試試嘛,如果成功了,那正好,若是失敗了,再返回游戲也不遲嘛!”
2號還想再強調‘失敗會死一大批人’這個結果,但溫意現在興致勃勃、躍躍欲試,也聽不得太多消極的言論,而且,消極的論調,反而會打擊她的士氣。
于是,出于這一條考慮,2號沒有多說什么。
“好了,出去吧,估計外面的人也要等急了!”
溫意把水晶球擺件放下,她把藍箱子放進普通的箱子里,又在屋子里找了個更大的箱子,跟套娃似的,一層層套上去。
完工后,才拎著箱子回到大廳。
所有人看到重新出現的溫意,臉色都不太好。
原先幾個還與溫意攀交情、熟絡的人,眼看著鳥都不鳥她了。
溫裴把溫意拉過來,笑嘻嘻的沖大家說:“溫意,還不快給大家賠禮道歉,你消失了這么長時間,讓大家坐了這么久的冷板凳,你必須要為此事道歉的!”
溫意沒有發憷,她對溫裴視而不見,主動拽走了被溫裴拉住的胳膊。
“怎么,七哥哥沒有替我好好招待這些叔叔們嗎?我以為依照哥哥的被大家喜愛的程度,會和各位叔叔有說不完的話呢,原來,我一走,大家都開始坐冷板凳了啊!”
溫裴被噎了一下。
小姑娘,伶牙俐齒。
溫裴皮笑肉不笑,眼睛彎成月牙,可惜,眸光是寒的。
“怎么,你希望我照顧這些人?”
他的聲音很低,貼著溫意的耳邊說的,濕潤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垂上,癢癢的、黏膩的,叫溫意忍不住撥了撥耳朵。
“別靠這么近說話,這么多人呢,講悄悄話可不好。”
溫意的話說的聲音很高,她接著說:“而且,你不愿意替我照顧叔叔們也能理解,畢竟,在你的心里,又從來沒有把在座的諸位當成長輩來看待!”
這話一說,不少人臉色都變了,像是被溫意說中了什么。
溫裴驕傲,經常不把他們放在眼里。
就比如說掌管文化部的老頭,他有個侄子,辦了一所學校,本意是打造jing英教育,但學校周邊的居民區太低賤了,僅僅間隔一千米,便是老式小區和筒子樓,一點jing英家庭的感覺都沒有。
于是,老頭就想依照jing英貴族學校為圓點,朝周邊發展,打造一套舒適的、便捷的、安全的配套設施。
他想把老式小區全拆了,建造大量的獨棟別墅,周邊建立私人豪華醫院,通上最好的交通,點綴最漂亮的綠化帶,建造最奢華的商業中心。
這樣的一套組合拳打下來,肯定非常利于有錢人的生活。
但是,一來就出了問題。
學校周邊居民不肯搬離他們的房子。
老頭去找溫裴三次,讓他動用他手里的軍事力量驅逐這些人,可是,溫裴依然沒有答應。
不僅沒有答應,拒絕的態度也相當傲慢。
而且,溫裴漫天要價,從一開始配套設施盈利后收取5的提成,上漲到10,再漲到25,態度十分強硬。
沒有錢,就不給辦事,以至于,那項拆遷工程生生的被擱置了。
坐在這里的人有不少都請過溫裴辦事,可惜,溫裴總賞他們閉門羹吃,要不就是態度惡劣的漫天要價,這些人,或多或少對溫裴很不滿,可礙于這人手里有槍,也不能多說什么。
現在,那層窗戶紙被溫意捅破,大家臉色自然沒那么好看。
臉色不好看歸不好看。
主要溫意一個話題拋出來了,卻沒有得到積極的響應,那就是大問題了。
在溫意的認識里,溫裴的做法是過分的,那么,一旦有人引爆影線,必然會群起而攻,怎么可能像現在這樣,起個啞火呢?
溫裴也懂溫意的小心思,他咧嘴一笑,露出潔白的牙齒,笑的很燦爛,可確實感受不到親切。
“想要挑撥關系?溫意,那你算盤打錯了!”
“知道嗎,”他提高音量,“你的小手段,是難登大雅之堂的,用在這里,只會讓人覺得你小家子氣,更看不起你!”
溫裴的話剛說出來,文化部的老頭子帶頭批評起溫意來。
“哼!正業不管,每天盡想這些卑鄙的手段!你的父親要是知道,是要把你釘在恥辱柱上的!”
溫意:“......”
就這?
她就能恥辱的被歷史銘記了?
那遺臭萬年還真容易啊!
溫意輕笑:“那您想必要流芳百世了,正好,我這個被釘在恥辱柱上的溫家的女兒,且看看流芳百世的老東西,究竟有多風光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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