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輕撥開趙拂華緊閉的唇瓣,將丹藥緩緩送入他口中,丹藥入口即化,化作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,在趙拂華體內緩緩流淌,仿佛春日里初融的冰雪,滋潤著每一寸枯竭的生機。
隨著丹藥中力量的滲透,趙拂華蒼白的臉色漸漸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,嘴角溢出的鮮血也似乎減緩了流速。
趙落枝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,她緊握著哥哥的手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,卻倔強地沒有落下。
她一下子抬起頭,看著圍在他們身邊的洛璃幾人,眼中充滿恨意,“你們欺人太甚!”
洛璃無語,唇角一抽,淡淡道,“他自己自不量力,怪的了誰?”
趙落枝的眼神如同被激怒的幼獅,瞳孔中燃燒著不屈與憤恨,她猛地站起身,踉蹌著向前幾步。
她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留下一道道血痕,卻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疼痛。
洛璃挑了挑眉,微微歪頭看著她。
她倒要看看這人嘴里還能說出什么不要臉的話。
而趙落枝看著現在洛璃身側兩旁的夜淵和帝玄溟,以及身后的神霄城居民們不善的眼神。
她握緊了雙拳,轉身將趙拂華扶了起來,雙手掐訣,尖聲道,“你們給我等著,我滄海域絕不會就這樣算了!”
趙落枝的聲音如同寒風中的利刃,穿透在場的每一絲空氣,仿佛要將這一刻的屈辱深深鐫刻心底。
隨著她雙手迅速結印,周身漸漸環繞起一圈圈淡藍色的光芒,那是滄海域獨有的水系魂力,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清冷而神秘。
她輕咬下唇,嘴角勾起一抹倔強,隨即猛地一推,與趙拂華一同化作兩道流光,劃破夜空,向遠方遁去。
那速度之快,仿佛連星辰都為之讓路。
在他們離去的路徑上,留下一道道閃爍著水藍色光澤的尾跡,漸漸消散在蒼茫的天際,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,以及洛璃那意味深長的笑容,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。
風九思側目,“域主,就這么讓他們兩個走了?”
那個女的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,如果她顛倒是非,真引起兩域不快,那可就壞了。
夜淵輕嗤一聲,淡淡道,“如果海瀾域主當真這么容易受挑撥,也不會穩坐滄海域域主之位一萬余年了。”
況且,就算海瀾域主有那個心,他也沒那個膽子。
月光傾灑,將夜色染上一層淡淡的銀紗,風九思的話語似乎還在空氣中輕輕回蕩,夜淵的眸光卻已穿透重重黑暗,望向遠方那不可知的深邃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自信的微笑,仿佛一切盡在掌握。
這邊的情況結束,夜淵安撫了眾人幾句,就讓他們都散開了。
看著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秦川,夜淵嘆了口氣安撫道,“秦川,我知道你想報仇,可他畢竟是另一大域界的少域主,他可以死在
秦川面色冷靜,看不出來是否不滿,他低低‘嗯’了一聲,“域主,我有分寸。”
夜淵內心吐槽,有分寸?
有分寸就那樣?他再晚出手兩秒,人就死在神霄城了。
他嘆了口氣,拍了拍秦川的肩膀,“距離大陸擂賽只有一年時間了,這一年你就好好修煉,那趙拂華這一次也是吃了大虧了,就他那實力,除非他每天都待在滄海域,不然想要他的命,可一點也不難。”
秦川點了點頭,“我知道。”
風九思見秦川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,大大咧咧地攬住他的肩膀,“聽說你這是第一次來神霄城,走,讓我這個本地人帶你去逛逛。”
他攬著秦川往廣場外走,同時側頭對著洛璃他們揮了揮手,“域主,兩位副域主,我們先走了!有什么事就聯系我,我隨時有空哈!”
夜淵無奈地擺了擺手,“去吧去吧。”
等人都走后,廣場上也只剩下他們三個了,洛璃抱臂,“你確定那個什么海瀾域主不會找你麻煩?”
夜淵瀟灑地甩了甩袖子,“放心吧,那個海瀾就是個慫貨,他肯定不敢的。”
帝玄溟輕笑一聲,“就算被找麻煩費心的也是夜淵。”
他牽起洛璃的手,“走,我們回家。顧叔可是說今日要親自下廚,算是為你補的接風宴了。”
洛璃笑眼彎彎,抬起頭看著帝玄溟點了點頭,“好!”
兩人牽著手往家的方向走,夜淵幾步跟上來,“哎!等等我!”
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后,跟在洛璃和帝玄溟側后方,眼里帶著光,“顧叔手藝超棒的!不過他很忙,我到現在也就吃過幾次,今日我可真是托你的福了!”
月色漸濃,將三人的身影拉長,映照出一條歸家的路。
一月后的一個清晨,洛璃獨自立于院中,晨光透過稀疏的云層,灑下斑駁光影,為這寧靜的景致添上一抹溫柔。
她手執一卷古籍,卻心不在焉,目光不時穿過院門,望向遠方,似乎在期待著什么。
她垂眸思索,就如夜淵所說,距離當日之事已經過去一月有余了,滄海域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,看來是準備把那件事揭過去了。
帝玄溟也告訴洛璃,他的影衛已經找到月寒川他們了,一個人都沒少。
不過因為天羅域最近有些混亂,安全起見他們會在那邊停留一段時間外返程,短則一月多則兩月。
通過傳音石確認了他們無虞,洛璃也就放心了,只囑咐讓他們注意安全,月寒川他們本就理虧,自然是滿口答應。
微風輕拂,帶起她額前的發絲,也似乎帶來了遠方的一絲訊息。
洛璃的眼眸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,有對友人安危的牽掛。
突然,院中一陣細微的響動打破了寧靜,一只雪白的紙鶴振翅而來,穩穩落在窗臺上,腳環上綁著一封密信。
洛璃心中一動,連忙取下信件展開,只見上面以帝玄溟特有的字跡匆匆寫道,“一切安好,勿念。最多三日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