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進醫館,杜塵瀾就聞到了一股藥香。打量了一眼醫館的布置,進門靠右邊是抓藥的柜臺,一面墻上全是藥柜,左邊擺放著桌椅,應該是平日里會診用的。
此刻醫館內一個病人也無,冷清的很!抓藥的柜臺前,還有個六七歲模樣的小童正用手肘撐著下巴打盹。
杜塵瀾帶著洗月走到柜臺前,他用手指敲了敲柜臺的側面。小童立刻驚醒,迷茫的雙眼直視前方,一眼便看到了杵在那兒的洗月。
“這位小哥,抓藥嗎?”看洗月一身細棉布的穿著,小童便知這位家境不差。
“看這里!”杜塵瀾無奈地出聲,沒法子,他太矮了,根本就夠不到柜臺,自然會被忽略!
洗月捂著嘴,差點笑出聲。他今年十一歲,只是身板壯實,看著就像十二三歲的模樣了。而主子本就年歲小,身子骨又瘦弱,和他比起來要矮了一個頭。
“呀!這位公子可是來抓藥?”小童很有幾分眼力勁兒,一見杜塵瀾的氣度和穿著,便知這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。
“你家蔣大夫可在?”杜塵瀾環顧四周,發現藥柜旁邊有道門被簾子遮擋,料想里頭應該是歇息之地。
“您找我師父?他去別家府上替人診病去了!您若不著急不妨在此處稍候,等我師父回來。他去了好一會兒了,想是馬上就要回來了!”小童說著立刻出了柜臺,跑到桌旁,要給杜塵瀾倒茶。
醫館的生意這兩日有些起色,今兒師父被一個大戶人家接去了。這兩人來得不湊巧,也不知師父何時回來,只小童哪里敢放過一個病患?
“既然蔣大夫不在,那在下也不便再打擾,還是等在下明日下學后再來吧!”杜塵瀾不想耗時辰,免得晚回去,養父母要擔心。
小童聞言只好放下手中的茶壺,“那不知公子是哪家府上?等我師父回來,我與他說一聲,好叫他有個數兒!”
“杜氏三房!他原先去過杜氏,應該不會陌生,再會!”
杜塵瀾帶著洗月告辭出來,就爬上了馬車。這蔣氏醫館生意冷清,可聽那小童的意思,蔣大夫好像除了杜氏,還能去別家府上診治。
其實一般大戶人家都有固定的大夫出診,哪里會尋個剛來府城開醫館的大夫?
這可不僅僅是醫術的問題,還涉及到大戶人家的隱私。杜塵瀾搖了搖頭,這蔣大夫醫術不差,或許是傳出了些名聲吧!
杜塵瀾坐馬車回府,剛想進院子時,卻發現下人們行色匆匆,臉上的神色俱十分凝重。
他有些疑惑,但還是回了院子。之前他已經吩咐過惜秋,經常探聽府中之事。想知道,還是問惜秋妥當。
“少爺回來了!”惜春上前接過杜塵瀾的箱子,往銅盆倒入從大廚房領來的溫水,遞給了杜塵瀾帕子。
“今兒府上發生了何事?我瞧著府上氣氛有些凝重!”杜塵瀾接過帕子,凈面之后才給了惜春。
“哦!您剛回來,怕是還不知道,知府大人來了!老太爺和老爺回來后沒多久,就讓咱們府上晚上設宴,說是要招待知府大人。這不?您回來之前,知府大人才剛到!”
惜春命外頭的粗使婆子將水倒入外頭院子中的柳樹根下,隨后轉過身來笑著對杜塵瀾回道。
“你是說知府大人來了咱家府上?”杜塵瀾微微蹙眉,劉天祥來杜府了?這是為何?
若是杜高鶴他們已經成事,那劉天祥想必對杜氏已經深痛惡覺,還有必要來杜府嗎?可若是杜高鶴他們沒有成事,那劉天祥來杜府是所為何?
他不禁想到了自己,但隨后又搖了搖頭,應該不至于。
劉天祥哪里會這么傻,來杜府做什么?等著送上門豈不是更好?他在劉天祥眼中,如螻蟻一般!
“是啊!就是知府大人,不過據說他不是一人來的,還帶了一名貴客來。至于是何人,奴婢就不清楚了。惜秋已經出去打探消息,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!”
惜春不知劉知府與杜氏的淵源,還在想著知府大人這時候肯賞臉來杜氏,想必應該是老太爺他們請來援助的。
杜塵瀾在書案前坐下,卻沒動手打開書箱,“父親和母親沒派人來過?”
劉知府來杜氏,杜淳楓和錢氏應該十分緊張才是!若是沒派人來囑咐,那想必沒什么危險。
想通之后,杜塵瀾便將書箱打開,準備就開始抄寫注釋。
“來過的,說是讓奴婢晚上不要去大廚房領飯食,晚宴各房皆不可缺席!”惜春上前準備給杜塵瀾磨墨,少爺每日回來是必要先練字的。
“嗯!”杜塵瀾沉思了起來,這樣的場合,只需家中成年男丁奉陪就是。婦人和孩子,哪里能作陪?倒是有些奇怪。
“惜春!”門外的聲音脆生生的,杜塵瀾一聽便知是惜秋。
“少爺,是惜秋回來了!”惜春迎了出去,留下一臉沉思的杜塵瀾。
“少爺!”惜秋匆匆進了內間,看見了坐在書案后的杜塵瀾。
“可打探清楚了?”杜塵瀾回過神來,柔聲問道。
“沒打探出究竟來,只知道知府大人帶了位貴公子來咱們府上。弱冠之年,氣度不凡!據說知府大人對他都要禮讓三分,反正來頭不小。不過究竟是何身份,卻無從知曉,此刻老太爺、大老爺他們也都在作陪呢!”
惜秋也對那貴公子的身份十分好奇,能讓知府大人這般看重的,家世必然顯赫!
“你向誰打聽的消息?”杜塵瀾摩挲著眼前的細白瓷筆洗,心中猜測著這二人的來意。
“奴婢找了在正廳中伺候的小丫頭打聽的,還去問了白薇姑姑。不過這次白薇姑姑也不知,老太爺回來之后,就與大老爺在書房密談,有田管事守著,任何人不得靠近。”
杜塵瀾點了點頭,估計此人來頭不小。白薇探聽不到消息,實屬正常。
“可有打探到他們來咱們府上所為何事?”杜塵瀾也是隨口一問,連那人的身份都如此保密,這來意估計也難打聽出來!
“奴婢不知,還未探聽到!”惜秋搖了搖頭,她一個丫頭,不在那處當差,總往那兒跑,容易惹人懷疑。
“少爺!太太遣了奴婢來請您去赴宴!”門外傳來了金桔的聲音。
杜塵瀾連忙起身,是何來意,一去便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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