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親怎么說的?”杜淳楓氣得大喘氣,此人簡直妄為讀書人。
“能怎么說?只說我已經是嫁出去的閨女,娘家怎好插手婆家的家務事。他還說女子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合離回來后的日子也不好過。光是旁人的指指點點,唾沫星子都能淹了我。更何況輝哥兒是趙家的血脈,上了趙家族譜的,我就算合離,也帶不走孩子。最后給了一百兩銀子,算是打發了我。”
杜夏心中蒼涼無比,更覺得可笑。她來府上這么多次,這次算是給的最多的一次。其實父親哪里不知道趙慶的所作所為?這一百兩就是補償,也是打發。
“我去找父親!”杜淳楓實在忍不了了,干脆出了屋子,打算去鶴云居。
這次錢氏倒也沒攔著,雖說老爺去了也不頂用,可去鬧一鬧也是好的。
公爹這人固執得很,只要是他認定的事兒,十頭牛都拉不回來。更何況老爺在公爹心中根本沒什么地位,即便去勸,也多是被說教一番,灰溜溜就回來了。
“你婆母他們,是不是給了銀子,就舍得放手了?”錢氏比杜淳楓想得細致,既然杜夏能這么打算,可見將孩子從趙家要回來,也不是沒有機會的。
杜夏一聽錢氏這么問,眼中頓時就有了光彩。
“是,只要給他們銀子就成!不過,這筆銀子,想必不是小數目。府上不會舍得拿出這筆銀子的,我一個庶女,誰會為了我費心思?也就是你和三哥對我還有些憐憫心,府上那些人,都是沒有心的。”
“惜秋,你們平日里用的胭脂可都是從府上采買來的?覺得怎么樣?”杜塵瀾練完大字之后,便漫不經心地朝著身旁的惜秋問道。
惜秋突然被杜塵瀾這般問,十分不好意思。臉頰立刻布滿了紅霞,連帶著耳朵都沒能幸免。
杜塵瀾倒是沒看惜秋,只是輕輕朝著紙張上吹了吹,打算等干了再收拾。
他記得惜秋比惜春小一歲,一個十二,一個十一,都是花骨朵般的年紀。古代人都早熟,姑娘家十一二歲就涂脂抹粉,很正常。
之前他就見兩個小姑娘涂過幾次,雖覺得年紀這般小就涂脂抹粉不好,畢竟古代的脂粉都含鉛量不少,但他不是嘴碎之人,再加上男女有別,就更不好提醒了。
“府上月例中可沒有胭脂水粉,那得自己買。”惜秋已經將頭埋到胸前,聲音也是幾不可聞。
杜塵瀾這才轉身看向惜秋,一看惜秋的模樣,立即恍然大悟。若不是此刻年紀還小,這行為就是妥妥調戲少女啊!
“咳!原來如此!”杜塵瀾尷尬地笑了笑,隨后又正色起來。
“你明兒去花園子里采些花瓣來,也用不著多少,品種有個兩三種就成。若是有人問起,你們就說是采回來做胭脂的。”
惜秋立刻眼前一亮,“少爺可是真要做胭脂?您這里有方子?”
“沒有!”杜塵瀾搖了搖頭,他腦海里對做胭脂似乎有點模糊的印象,不過他現在懶得去回憶。
因為累他目前的目的確實不是做胭脂,而是另有他途。
惜秋大失所望,她還以為少爺能帶著他們做胭脂呢!即便她們有月例銀子,可胭脂水粉實在太貴了,因此她們也是舍不得常用的。
“那您要花瓣做什么?”惜秋疑惑地問道。
“賣個關子,等明兒你們就能知道了。”杜塵瀾神秘一笑,這事兒若是做得好,可能賺不少銀子。
“少爺!上房來傳話,說是要請您去上房用飯!”惜春撩開簾子進來傳話,杜塵瀾才驚覺此刻已經不早了,今兒怎么這么晚?
突然想起二姑的事兒,杜塵瀾道:“待會兒你們用過飯,惜秋去打探一下今兒二姑奶奶的事兒。”
只要是杜府的事兒,即便看起來與他無關,杜塵瀾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誰知道這會兒最后會不會牽扯到三房?還是謹慎些好。就像上次布匹一事,最后還不是被拖下了水?
杜塵瀾到上房的時候,杜夏還在抹眼淚,而杜淳楓則是氣憤難當地坐在椅子上生悶氣。
“父親!母親!二姑!”杜塵瀾行了禮之后,打量了一眼屋內,沒見著小表弟,難道還沒醒嗎?
“老爺,您消消氣兒!”田管事給杜高鶴倒了碗茶,遞到了杜高鶴面前。
杜高鶴坐下之后,就覺得渾身無力,“這個不孝子,一點腦子都沒有。聽了二丫頭的攛掇,就來找老夫的不痛快!”
“三爺不就是這么個脾性嗎?您也說三爺至純至善,毫無心機,您對他是最放心不過的。今兒他也是一時腦熱,您何必放在心上?”
田管事嘆了一聲,覺得此事老爺確實做得有些絕情。但他是個下人,自然不會多嘴。
“唉!當年選這個女婿是選錯了,沒想到此人表里不一,竟然是這種德性!”杜高鶴說起此事,也是深深嘆了口氣。
兩個女婿,一個是高枝兒,看不起杜氏。還有一個草包,指望不上。這兩個雖然地位有著天差地別,可貪婪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轍,都想將杜氏咬下一塊肉來。
“那趙慶其實就是個無賴,也就是披了一層好皮囊而已。即便真的給了銀子,輝哥兒離了趙家,下了趙家的族譜,他們日后還是會來糾纏。”
“可二姑奶奶的日子也確實不好過,不說二姑爺指望不上,甚至他還會拖咱們杜氏的后腿!”
田管事覺得這趙慶好歹是個讀書人,怎么就這么不要臉面?讀書人的清高和傲氣在他身上看不到半分。
“那就只能讓咱們杜氏崛起了,等杜氏有人科舉入仕,你看他還敢蹦跶嗎?”杜高鶴說完沉思了一瞬,覺得還是得想個法子解決此事。
“你帶上幾個人,回去找了趙慶警告他一番。雖說他想賴著咱們杜氏混吃等死,可讀書人這張皮不能丟吧?若是咱們將此事宣揚出去,他的名聲就臭了,老夫看還有誰能和他結交?”
那趙慶不要臉面,難道他同窗也不要?這樣的人,同窗只要愛惜臉面,便都不恥為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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