嗣子榮華路

第一百五十八章 南有玉林,北有晨鷺

“咱們杜氏被騙,府城人盡皆知,哪里還會苛責咱們?等這事兒的風波過后,咱們杜氏定能重振旗鼓,更上一層樓!”杜塵瀾笑著安慰道。

“正是!如今咱們杜氏的生意恢復得很快,不過這都是你的功勞,吾心甚慰!”

這三個月來,杜淳楓雖太過忙碌,不曾來看過杜塵瀾,但父子二人一直有書信往來。原本只是日常問候,杜淳楓多是殷殷囑咐,只是后來杜塵瀾在杜淳楓字里行間覺察出他的憂思。

之后杜塵瀾便讓守月一直留意著杜氏的事兒,畢竟自從杜大伯和杜二伯去了江南之后,杜氏的重擔大多都落在了杜淳楓身上。

在知曉杜氏因布匹一事聲名受累,生意一蹶不振之后,杜塵瀾才給杜淳楓出了些主意。

例如買一贈一,將庫房中滯銷的貨物綁定易賣物件兒,百姓都有占小便宜的心理,有便宜怎會不占?只需稍稍抬高一點價錢,比平時稍貴一點兒就能得兩件,百姓自然肯的。

這樣一來,既能處置庫房中滯銷的陳貨,帶動起杜氏的生意,也能挽回一些名聲。

只是這法子不能久用,即便是滯銷的陳貨,那也是拿真金白銀采買來的。虧損多了,杜氏也吃不消。

不管怎么說,這個月來杜氏靠著這個法子倒是挽回了不少老主顧。而杜淳楓每日都在杜氏各大鋪子中奔波,不但親力親為,對大小主顧也是一視同仁。

之前人常說杜氏三老爺太過老實,不夠圓滑。但因這段時日杜淳楓的所作所為,倒是有不少人對他改觀,覺得他誠實守信,待人寬厚。

就連與杜氏有交集的商賈也覺得與杜淳楓談買賣更為省心,不怕被他暗地里下套子,踏實得很。

為此,杜淳楓這段時日的口碑很不錯,在府城也算有了些名頭,比之前只會依賴自家大哥的名聲好多了。

這些杜淳楓在信中常有提及,杜塵瀾能感受到他的高興和滿足,更能理解他之前不被認同的心酸和抑郁。

“您怎么又給兒子攬功勞?這事兒兒子不過提了幾句,全都是您在背后操勞,兒子可不敢居功。您還常告誡兒子不可驕傲自滿,否則驕兵必敗,可您卻常常夸得兒子慚愧不已!”

杜塵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別人家都是嚴父慈母,他們家卻是反了過來。他有時都覺得杜淳楓是王婆賣瓜,自賣自夸。

“這有什么?這本就是你的功勞,難道為父還不能夸了?雖說驕兵必敗,但也不可妄自菲薄。若不是你的提議,咱們杜氏的生意哪能這般快就回暖?你祖父為此還夸了為父好幾次,倒是叫為父冒領了你的功勞。”

“得了!你們二人這是互夸地還不夠?叫外人聽了,只怕要笑你們父子二人好不要臉!”門外傳來一道含笑揶揄的聲音,父子二人立刻轉身看去,不是錢氏是誰?

“母親!”杜塵瀾上前一步,向著錢氏行了一禮。

“嗯!”錢氏打量了杜塵瀾一眼,隨后道:“長高了!”

杜塵瀾抿嘴一笑,聽到兩人都說他長高了,他才算放心了。之前總擔心自己會長不高,此刻想想,倒是自己杞人憂天了。

最近他一直在煉體,身子比之前靈活了不少,終于練起了劍法。別問他劍法哪來的,實在是腦海中逐漸解封的記憶太多。有時他忍不住想,到底這些記憶是從哪里來的?

只可惜輕身功法他練得沒什么起色,這類功法實在難練,需要勤學苦練,還需要一些天材地寶,難怪有窮文富武之說。

雖說讀書也很費銀子,但與習武比起來,還是稍遜一籌的。只這些個名貴藥材,窮人家一樣兒也買不起。

“這次我們過來,便是要帶你回府的。你早些命洗月收拾行李,咱們明日一早就啟程回去。之后在府上待不了半個月,你就得動身前往河通府。你父親已經托人詢問過,一到晨鷺書院入院考試之時,那些個客棧都擠得滿滿當當,咱們若是不早些去,都尋不到歇腳地兒。多費些銀子倒是不怕,就怕屆時找不到住處,連破廟都沒得睡的。”

錢氏對此事十分上心,杜塵瀾讀書是他們三房的頭等大事。

“嗯!提前半個月到都算是晚的了,每到晨鷺書院考試之時,那些個客棧不但貴得離譜,還得與人合住。你晚了去,就連破廟都住滿了人。”

其實杜淳楓已經托了熟人在河通府書院附近租了個小院子,只是這事兒目前還不能說,說了無端給杜塵瀾帶來壓力。他對兒子有信心,可杜塵瀾年歲還小,給了太多壓力,不免會弄巧成拙。

想進晨鷺書院,光有才學是不成的。每年的考試題目都不同,涉及的類別更是五花八門。因此,能過晨鷺書院考試的學子都是考生中的佼佼者。

“是!”杜塵瀾點了點頭,南有玉林,北有晨鷺,這是大郡朝最有名的兩家書院。同時,這兩家書院的來頭都不小。

玉林書院背后之人,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,外人皆不敢提及。

“給你找的陳夫子前半個月就來找為父辭行了,坦言以他的才學,已經不能教導你了。那陳夫子可是府城有名望的儒生,更是秀才出身,只可惜在鄉試上,一直折戩沉沙。他原本不想再參考,日后只教書育人,誰想到與你相處一段時日,竟又起了復考的心思。還說從你這里,學到了不少。為父沒想到你小小年紀,倒是通透得很!”

杜淳楓一想起當時的情景,就覺得好笑。那陳夫子一直拉著他,說著感激的話。與之前儒雅沉悶的氣度不同,整個人都顯得意氣風發起來。

錢氏白了杜淳楓一眼,再這么夸下去,孩子早晚要夸廢了。

杜塵瀾聞言哭笑不得,“其實陳夫子本就未放棄科考,只是之前屢試不第,讓他失了信心而已。如今他是自己想通了,這可跟兒子的干系不大。”

“姑爺、姑奶奶、表少爺!老太太說到晚飯的時辰了,叫奴婢來請各位去偏廳!”

三人正在談話,門外就響起了丫頭的稟報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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