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子愣了愣,隨即點了點頭,而后岔開話題道“此二人與少爺似乎是熟識,可是之前的同窗?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河通府?他們對您太熟悉了,有些不妥!”
方昶望著漢子的眼神中滿是嘲諷,這些人在將他帶來之前,不是早就應該料到會有人拿此事來攻訐他嗎?
杜塵瀾嘆了口氣,現在最主要的是安撫好吳秋香的情緒。
半晌之后,吳秋香終于平靜了下來。如此一來,兩人都沒了興致,于是就這般回了客棧。
“少爺!”漢子進了屋,便看見了站在窗前凝視下方的少年。
“可是買下了?”方昶回過神來,望著進來的漢子,臉上滿是激動。
“嗯!”杜淳楓原本還打算去杜塵瀾那兒看看,可剛站起身,便又坐了下來。
瀾哥兒雖然年歲小,但一向有主意。他二人是同窗,若是鬧了什么脾氣,他這個長輩插手,卻是不好。
“師兄也不必太過擔心,至少方師兄安全無虞。”杜塵瀾又勸解了一句,為他倒了碗茶水。
“少爺,四少爺來了,老爺來請你和吳公子去他屋里用飯!”守月推了門進來稟報道。
“小瀾,你去吧!想必你們有家事要談,我就不去了,委實也沒什么心情!”吳秋香的心情依舊低落,他連晚飯都不想吃。
“其實您大可不必親自來,這點小事,交給屬下就成!”漢子走至方昶身邊,也抬眼看了看下方熱鬧的坊市。
果然是那兩人!兩道身影在人群中穿梭,接著漸行漸遠,消失在了巷口。
“這對我來說,不是小事!”方昶握緊了拳頭,語氣顯得有些生硬,臉色也比之前更沉了幾分。
漢子將看向下方的目光收回,隨后深深行了一禮,“倒是小人自作主張了,不過小人也是擔心,有人會利用此事來挑起紛爭!這二人,若是待在靖原府也就罷了!可他們卻來了河通府。”
“他們是讀書人,日后還會去京城,早晚都要碰上。私塾中這么多學子,他們也都會下場,你殺得完嗎?閑雜人等,不必理會!反正日后也不會再有交集。我相信他們,都是知情識趣之人!”
方昶藏在袖子中的手緊扯著衣袖,他仔細觀察著漢子的神色,見漢子服了軟,這才松了口氣。
“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?”杜淳楓正在屋內看書,誰想習遠來稟報,說兩人竟然回來了。
“不知!不過小人瞧著,吳公子似乎情緒不佳。”習遠搖了搖頭,只說了一句,便沒再言語。
“那我叫人另送了飯食進來!”杜塵瀾知道再勸也無用,還是得吳秋香自己想通。
“三叔的意思是,小五要參加書院的院考?”杜海州驚了,他望著杜淳楓的目光中帶著萬分的不可思議,聲音更是突然高漲,竟然還有些尖銳。
“正是!恰巧你在書院讀書,正好能給咱們講講書院院考的事兒。”杜淳楓知道杜海州會吃驚,但他沒想到杜海州會這般激動。
“可是小五他今年才八歲吧?院考要十歲以上啊!”杜海州原本是猜想杜淳楓帶著小五來河通府另尋一家私塾,畢竟那個鞠柏鳴有沒有真才實學,還真不好說。
再者鞠柏鳴是侄兒恒哥兒的外祖父,哪里會真心教導小五?可若是在靖原府再找私塾,卻又不好交代。
因此,杜淳楓這才帶了小五來河通府。畢竟河通府除了晨鷺書院,也有許多有才之士。
“是!但不是還有打擂一說嗎?”杜淳楓也知道這事兒聽起來十分瘋狂,但其實他也有些私心。
若是瀾哥兒這次當真失敗了,那不是還有一個名額嗎?雖說少不得要與州哥兒相爭,但他也沒法子,瀾哥兒畢竟才是給他養老送終之人。只能說,他也是個自私的人,算是對不起州哥兒了。
“打擂?”杜海州這一句喊得比之前還要響,他簡直想笑。到底是他瘋了,還是杜海州和杜塵瀾瘋了?
“三叔,您確定您這不是在開玩笑?您去了解過打擂的規則嗎?那規則何等殘酷,誰有這等膽量?”
杜海州冷笑一聲,看來三房為了這個名額也是拼了。也對啊!若是杜塵瀾不進晨鷺書院,也確實沒什么希望。
但三房竟然如此激進,當真讓他刮目相看。杜塵瀾他自己有幾斤幾兩,難道自己還不清楚?竟然敢存有這等妄想,他不知該夸對方有膽氣,還是該笑他無自知之明?
“打擂的鼓都生了幾層灰,誰敢動它?三叔,若是瀾哥兒這次失敗了,那日后也不得再入晨鷺書院讀書了。打擂只有一次機會,您覺得這劃算嗎?”
杜塵瀾才剛剛啟蒙幾個月而已,四書五經背全了嗎?若是杜塵瀾當真去打擂,第一輪就叫人家給打敗,屆時丟的也是他杜海州的臉面。
同為杜氏子孫,人家可不管你們是不是隔了房的堂兄弟。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吶!
杜塵瀾原本是要推門而入的,只是杜海州過于激動,讓他在門外就聽到了他的驚呼,被迫聽了一耳朵。
漢子冰冷的聲音似是灌入了他的五臟六腑,直壓得他生疼。
“有何不妥?見過我的人多了去了,難道還要將他們都殺了不成?反正我的身份只要有心人都能查得出,藏得住嗎?我就這么見不得人?”
“為何?”吳秋香眼神有些呆滯,他此刻只感覺到了傷心和憤怒,然而更多的還是擔心。
“或許方師兄有些難處,此次并不合適與咱們相認。師兄也知道以方師兄的為人,若非是情非得已,斷然不會這般做。剛才我見方師兄行色有些匆忙,顯然是有要事要辦。咱們還是找到合適的機會,再問問他吧!”
杜塵瀾已經注意到,剛才那漢子,內力精深得很,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輩。
方昶身邊,為何會有這樣的人存在?若說與那權貴有關,這事兒才解釋得通。然而若是被威脅到性命,那根本不存在。他看剛才那漢子雖說有些兇神惡煞,但對方昶的態度倒是很恭敬,算是言聽計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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