嗣子榮華路

第五百十章 盤查

眾人頓時大吃一驚,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京衛指揮司官差,不禁都面面相覷。

那些身穿玄色劍袖圓領長袍的侍衛,臉上個個帶著肅殺之氣,讓在場的氣氛隨之一凝。

“怎么回事?這些人想干什么?”余泗霖向著身旁的徐朝光問道。

徐朝光搖了搖頭,臉上也是寫滿了疑惑,但更多的卻是凝重。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,否則不會出動京衛指揮使司。

京衛指揮使李洪光上前一步,目光在眾人身上劃過,最后落在了上首的幾位大人身上。

首輔俞則閎站起身來,朝著李洪光看了過來。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銳利,臉上也不似剛才那般和顏悅色。

“李指揮使,你這是作甚?你帶著你的侍衛將咱們這些朝廷官員看押起來,到底居心何在?”俞則閎是一品大員,自然不懼李洪光。

且他覺得李洪光的態度十分傲慢,不說原由,就想將他們軟禁在此處?一進宴廳,不先與在座官員道明原由,更不上前見禮,簡直當他們都是階下囚。

“喲!原來是首輔大人,卑職正在例行公事,未曾注意到大人竟然也在此,還請大人見諒!”李洪光一聽到俞則閎的聲音,這才將目光投了過去。

俞則閎頓是臉色有些發青,這位仗著發妻是皇后娘娘母族的堂親,竟然也敢不將自己放在眼里?

他雙目一凝,心中對此人厭惡至極,面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。

“哦!今日是恩榮宴,難怪這么多大人都在,卑職見過諸位大人!”

說話這般漫不經心的模樣,讓在場眾人的臉色為之一沉。

不過,在場眾人,除了一品首輔大人和禮部尚書何靖云、禮部左侍郎姜岫韋之外,其余皆是與此次科舉相關的官員。李洪光是正三品的官員,在場大多數官員品級多有不如。

“唉!那此事倒是有些難辦了!”李洪光突然嘆了口氣,讓在場眾人有些發懵。

“你這是何意?可是發生了何事?需要勞動你指揮使來親自處理?”

俞則閎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洪光,不明白對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。但他忍不住還要個挖苦對方幾句,以此來宣泄心中的不滿。

“這?”李洪光癱軟吞吞吐吐起來,說了半天,就冒出了幾個字,還是表述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。

俞則閎大為光火,“什么這還那的,不過是問你發生了何事,你為何如此猶豫?難道你真的起了什么心思,想......”

俞則閎最后揚高了語調,但這番未盡之言,令在場之人皆明白了他的意思,并用不善的目光投向了李洪光。

“此次卑職是奉皇命來辦差的,若是有得罪之處,還請諸位見諒。至于是何事,那便不宜告知了。還請諸位大人配合,否則便直接綁了,去請皇上定奪。”

李洪光突然用陰鷙的眼神掃視了在場每一個人,他的眼神極具壓迫感,令在場眾人跟著緊張起來。

俞則閎還要質疑,但在看到對方從懷中掏出一枚金牌來,他立刻閉上了嘴,并快速跪下,高呼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
李洪光嘴角一撇,看著眾人跪倒在地,他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。任你是多大的官兒,見著金牌就必須得下跪。

“諸位放心,只要諸位配合,很快就會結束。將才宮里發生了一件大事,與人命有關。若是諸位不想惹禍上身,那就積極配合,好洗脫自己的嫌疑。”

李洪光冷厲的聲音從眾人的頭頂上響起,這些人便紛紛竊竊私語起來。

“怎么回事?宮里怎么還出了人命?”余泗霖與一旁的徐朝光咬起了耳朵,其實他覺得,這宮里,死個把人不是很正常?

這皇宮,每個陰暗的角落里,腌臜事兒還少嗎?每隔三年,就要選宮女和內侍。這些人一部分是到了年紀被放出宮,還有一部分,則是豎著進來,橫著抬去亂葬崗。

還有的,甚至尸骨無存,不知所蹤。死個把人,怎可能會如此大動干戈?

除非死的是個重要的人物,奴才并不會被當回事兒,那就只有主子了。

徐朝光面色凝重,“怕是死的人不簡單!”

二人相視一眼,都各自在心里猜測起來。

徐朝光在心中思索,這里是六部,與后宮牽扯不上。難道死的是位朝廷官員?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。

他的目光一撇,突然看到了身旁空著的位子。他有些納悶,杜塵瀾說是去如廁,為何會去了這么久?

此事發生之時,他不知都有誰離了場,但杜塵瀾去了這么久,到現在也沒出現,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到底去做了什么。

然而,若是此刻杜塵瀾回來,此事多半也是說不清,總會被這些人給懷疑上的。

“從開宴至現在,途中有誰離席,去做了何事,用了多少時辰,還請諸位一一告知。本官會命人將這些都登記在案,自然會洗清諸位的嫌疑。不過,還請諸位實話實說,若是有半句隱瞞,導致本官有了錯誤的決斷,那與你們自己也是不利的。”

“且你們其中若是有人沒說是實話,就休怪旁人的檢舉。還請諸位三思,莫要放棄那大好的前程。此事非同小可,若是相互隱瞞,相互包庇,那后果咱們可都承擔不起啊!”

宮里幾位主子說了,此事不宜聲張,會有損皇家顏面,自然不可派大理寺插手此事。抓了嫌疑之人,草草了結此案便是。

“杜師弟怎么還未回來?”余泗霖望著身旁的空位,不禁心中有些擔心起來。

雖說他對于杜塵瀾搶了他的風頭,心中不是不嫉妒的,但他終究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。五年的同窗情誼,還是有些情分在的。再者杜塵瀾品性高潔,是個正人君子,總比那些個小人要好相處得多。

他只會暗地里與對方較勁,并不會產生多惡毒的念頭。

“不知!去了這么久,這會兒即便回來,嫌疑也大了。”徐朝光嘆了一聲,隨后想起之前他覺得對方搶了他的狀元之位,心中不禁有些微妙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