嗣子榮華路

第五百六十四章 安府1

“少爺!咱們得去鋪子上備些禮,先繞過前方的芙蕖香鋪子,正好順路。”洗月朝著杜塵瀾提醒道。

原本是要鋪子上送到府里來的,但少爺說順路,也就耽誤一會兒,不妨礙。

“嗯!你看著辦吧!孫管事已經備得差不多了,備上咱們鋪子里的幾樣,也算拿得出手了。”

他鋪子里的熏香、家里的胭脂水粉和花箋等,在京城也算是熾手可熱。拿出去送禮,并不會顯得寒酸。

“昨兒和祖母借了波斯貓,祖母應允了的。”安佑凜有些不高興,低著頭,面上滿是不服。

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別總想著玩兒。玩物喪志,哪怕多用幾分心思,也不至于一事無成。整日里瞎晃蕩,今兒是又請了哪位狐朋狗友,準備炫耀?”長房長子安佑洵望著自家幼弟,一陣嘆息。№Ⅰ№Ⅰ

幼弟平日里就喜歡胡作非為,慣常與那些個狐朋狗友惹是生非。父親和他好言相勸,然而幼弟卻充耳不聞,不思進取,真是讓人憂心不已。

此次他去江南采買,剛回來,就碰上幼弟抱著祖母的那對波斯貓,不知又要做些什么。

“大哥怎么一回來就訓人?這話不能亂說,杜塵瀾可不是什么狐朋狗友,人家與咱們可不同。”安佑凜十分不悅,他與杜塵瀾投契,總覺得杜塵瀾親切,就想與之交好。

杜塵瀾和他認識的那些個好友是截然不同之人,大哥這話,怎能放在杜塵瀾身上?

“你的那些個好友,哪個不是游手好閑之人?”安佑洵冷哼一聲,左不過又是一名紈绔子弟,或是巴結安氏的,想撈些好處。安佑洵說完,轉身便走。№Ⅰ№Ⅰ

安佑凜氣得不再理會,等杜塵瀾來了,大哥就知道杜塵瀾不是這種人了。

可他剛抬腿要往自家的院子走去,安佑洵卻頓住了腳步,“你將才說誰要來?”

安佑凜頓時昂首,“杜塵瀾!”

“杜塵瀾?”安佑洵狐疑的目光投向自家幼弟,該不會是他想的那位吧?

“是啊!”安佑凜憋著笑,大哥可是聽過杜塵瀾的名諱的。

“你是說新科狀元杜塵瀾?”安佑洵不敢置信的目光將自家幼弟上下掃視了一番,人家馬上就是官身了,能和自家幼弟結交?

杜塵瀾的名諱他當然聽過,在京城已是聲名大噪。他雖只是一介商賈,但宴請交際之時,可沒少聽杜塵瀾的大名。№Ⅰ№Ⅰ

“這京城,叫杜塵瀾的還能有誰啊?”安佑凜暗笑,隨即轉身帶著抱波斯貓的丫頭走了。

“這小子,竟還有幾分能耐啊!上次去了昭和世子爺家的宴請,倒真結交到了些人物。”

安佑洵失笑著搖頭,他今年二十有三,比幼弟大了好幾歲。往常面對幼弟,都是說教居多,今兒讓這小子揚眉吐氣了一回。

“不成!得趕快稟告祖父和父親。這小子是個拎不清的,可別將人給得罪了。”安佑洵一拍腦袋,等杜塵瀾入了朝堂,若是兩府交好,安氏也算是尋個靠山了。

“咚咚咚!”洗月拿著帖子,來到黑色角門處,拉著門環敲了三聲。

門很快就被打開了,一名身著灰色短褐的小廝探出頭來。見著洗月,不免打量了一番,隨后問道:“不知這位小哥有何事?”№Ⅰ№Ⅰ

“我家少爺命我來投拜帖!”洗月并未多言,這是之前就說好了的,安氏應該給門房吩咐過。

門房立刻將目光投向了洗月身后的馬車,見著一輛紅柚木馬車停在臺階下方,馬車油光锃亮,上頭懸掛著駝色亭臺樓閣暗紋的古香緞,一看這馬車就知道富貴得很。

“可是杜大人府上?”門房試探地問道。

府上吩咐過,今兒有位大人要來。除了這位大人,其他能回絕的,就回絕。只是他剛才又聽這位小哥說是少爺,便有些不確定起來。

在門房的印象中,朝廷官員都在而立之年,反正多年輕的,他也沒見過。自然不能怪門房見識少,畢竟安氏如今落魄了,自然不可能有官員登門。

“是杜府!”洗月一聽杜大人,也沒直接回話,只說是杜府。№Ⅰ№Ⅰ

少爺吩咐過,雖皇上已經欽點,但在吏部公文下來之前,還是不宜如此稱呼。

府上這幾日喜氣洋洋,就連下人說起來都是眉飛色舞,商賈之家改換門庭,難免會有心浮氣躁的。

少爺要走仕途了,自家府上必然要約束,另出門在外也不可張狂,免得叫人抓住把柄。

“真是杜大人?快請進,我家老爺吩咐過,杜大人來了,不必通稟。”門房連忙寫了門檻,讓馬車同行。

杜塵瀾撩開車窗帷幔,向著那門房頷首。

那門房不禁在心中暗暗稱奇,這位杜大人真是好相貌啊!

等馬車駛近前院兒,門房連忙去稟報外院管事。

“老太爺!說是杜大人已經到了。”外院管事匆匆入了老太爺的書房,老太爺其實早已恭候多時。

安老太爺整了整身上的袍袖,故作鎮定地說:“讓老大將人先迎進后院兒,老夫自去老太太處。”

“是!”

安老太爺本想在書房先接待杜塵瀾,這般顯得鄭重些,但他這會兒卻改了主意。

當年安家與太子太傅孔德政有些交情,杜塵瀾生母在親娘逝世之后,無人照應,這才被孔德政托付給了他們安氏,取名為安毓書。

那時他上頭有父親當家做主,安氏還未分家。他子嗣頗豐,而二弟那一房卻人丁凋零,只得了一子。因此,父親做主,將安毓書過繼給了二弟。

他讓杜塵瀾向去后院兒請安的目的,則是因為他已經將老二家的請了過來。

算起來,老二家的也是安毓書的養母。當年二弟夫婦對安毓書是盡心盡力,不曾苛待過她。老二家的雖有些市儈,當初接納安毓書是因著孔德政,但之后也是有些母女情誼的。

尤其是二弟,對養女那是沒話說。當年靖安侯府遇難,二弟求救無門之后,心灰意冷。最后不顧府上反對,收留了顧氏遺孤,一住就是兩年之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