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轟隆隆!”一道疾速的閃電伴隨著雷鳴,劃過灰蒙蒙的天空,聽的人震耳欲聾。
不一會兒,外頭就下起了滂沱大雨。一人立于窗前,待屋檐下的雨水從串成的珠串,成為成片的水簾之后,才命人關上窗戶。
“啟稟世子爺!十三有要事要向您稟報!”這時,書房外一名管事朝著書房內稟報道。
萬煜銘放下手中的賬簿,應道:“讓他進來吧!”
他拍了拍賬簿,這些個賬簿看得人頭疼。屋中有些悶熱,還有些返潮,這讓他心中十分不爽。
一名身著靛青色交領常服的男子入了書房,對著萬煜銘行了一禮,而后立在一旁等著主子問話。
“不是讓你派人盯著金氏?如此急切,可是金氏有什么異動?”萬煜銘見著十三的外裳已經完全濕透,正在往下滴著水。頭臉似是擦過,看著倒也沒這么狼狽。
“啟稟世子爺!金氏長房的嫡二子要回京城了!”十三沉聲回道。
“長房嫡二子?”萬煜銘有些迷茫,半晌才想起來是哪位。
“哦!你是說金氏這一代所出的佼佼者,與周易算卦很有天賦的金少封?”萬煜銘揚了揚眉,詢問道。
“回世子爺,正是此人。五日前,他已經動身前往京城。”
“金氏不是對他很寶貝嗎?金氏家主呢?一路可有人同行護送?”萬煜銘覺得十分奇怪,金氏最近幾年很沉寂,京城只留了下人看宅子,族人都回了祖籍濟東省河源府。
金氏在那位驚才絕艷的國師大人出現之前,就定下了百年不得入仕,可至今也沒有百年吶!金氏就耐不住寂寞,要回京城了?
且還將這位金氏的寶貝疙瘩派了出來,難道就不怕外頭那些豺狼將他拆吃入腹嗎?
不過,萬煜銘從不敢小巧金氏。要他說,金氏雖說是周易神算,且能謀善斷,但處事十分神秘。
萬煜銘總覺得金氏與一般的家族不同,要說哪里不同,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反正,金氏若是有人出世,那必然不敢小覷。
“正是金氏家主下令,派此人來京城的。一路有家族金氏鼎甲護送,個個都是金氏頂尖高手。”
世子爺早就命他在金氏安插了暗探,因此,除了極為機密之事,對金氏的動向還是有些了解的。
“金氏家主親自下令的?還派了鼎甲護送?”萬煜銘摩挲著手指,難道金氏已經察覺到了朝中的動蕩,這是來給慈寧太后撐腰來了?
“是!說是朝中有異象!”
“朝中有異象?”萬煜銘皺眉沉思,難道真的打算插手朝中之事了?
也對!慈寧太后目前處于下風,金氏也坐不住了吧?先派出一位嫡支嫡出的后輩出來試探,可金氏到底是什么目的呢?難道真的是為了慈寧和楚王?
鼎甲護衛從來都只護衛金世家主,此次竟能護衛這么個家族后輩,難道金氏已經定下下一任家主?
越過顯字輩的老爺們,還越過了嫡支長房的嫡長孫,要傳位給這位嫡支二子?
萬煜銘沉思片刻,又想起父王之前就說過,金氏自國師這一代開始,似乎對朝中之事并不感興趣,但他們卻對皇室一脈十分上心,到底圖什么?
當年先帝仙逝之時,朝中如此混亂,金氏竟然也只派了個旁支嫡子來相助,將查太后氣得差點破口大罵。不過不知那金氏后來怎么與查太后解釋的,反正此事最后不了了之,查太后與金氏的關系也恢復如初。
對于神秘的金氏,好奇之人不少。只可惜這些年金氏一直不出世,世人也將他們忘得差不多了。
不過就算金氏插手,他們王府也不怕。當今皇上可不信道,他信佛。再者,金氏又是查氏的姻親,皇上自然不會如當年開國皇帝一般,對金氏言聽計從。
至于對方打得什么算盤,等人到了京城,他們去會會此人,就能明白了。
將十三打發出去,萬煜銘朝著管事的問道:“父王這會兒可是散職了?”
“回稟世子爺,剛回到府中,正在洗漱。”
“嗯!”萬煜銘起身,命人執傘,打算找父親商量此事。
杜塵瀾看著瓢潑大雨,不禁嘆了口氣。這樣大的雨,即便打著傘,也能將身上都濕透。此刻正是散職的時辰,他還得從翰林院走到宮門口。
“唉!這要是一路走到宮門口,身上得全濕了。”杜塵瀾只是輕嘆,不妨身旁傳來重重的嘆息聲。
他轉頭去看,原來是同僚付原。
“這雨一時半刻怕是停不了,付大人回去之后,可別忘了服用姜湯,也好驅驅寒氣。”
杜塵瀾朝著對方笑了笑,自從他應卯第一日被皇上召見之事傳揚開來之后,此人對他的態度倒是比之前更熱情了不少。
“杜大人心細如發,雖已至夏日,但依舊容易受涼。不過,本官剛才聽說,皇上念及朝中幾位大人年邁,特意準許乘了轎子出宮,當真令人羨慕。”付原由衷的感嘆道。
杜塵瀾看了一眼付原,隨后笑著回道:“皇恩浩蕩!皇上一向仁善,幾位大人乃德高望重的老臣,下雨著實不便,多多體恤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也不看看那些個被賜坐轎的是幾品官,都是二品以上的老臣,背后關系也是錯綜復雜,他們這些品級低的還能和人家比?
不過這付原話中有話啊!即便皇上在他第一日應卯就召見,但也不代表會對他格外優待。這樣的殊榮,他可承受不起。
“杜大人所言極是,只是有些羨慕罷了!”付原目光閃爍,這杜塵瀾倒是十分清醒,很是沉得住氣。
杜塵瀾撐開紙傘,對付原說道:“付大人可愿同行?”
“不敢請耳,固所愿也!”
二人走得并不快,反正這樣的大雨,不管走多快,衣裳都會被淋濕。
“杜大人可知王大人今日為何沒來翰林院應卯?”
杜塵瀾正思索著,也不知之前皇上被行刺一事,這兩日是否有進展。正當他想得出神之際,不妨聽到付原的疑問。
“這?說是家中有事,請了事假的。”杜塵瀾立刻回道。
這是他問的劉孔目才知道的,昨日王林芝并未透露過分毫,今日突然就請了事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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