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塵瀾聞言哭笑不得,“世子爺果然還是改不了自戀的毛病。”
“那你為何要辭官?”萬煜銘臉色不善地道。
杜塵瀾笑了,“山河遠闊,我突然覺得總待在京城,失去了許多美好。世界之大,我想出去看看。”
萬煜銘翻了個白眼,“這真不像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。”
杜塵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而后行了一禮,便爬上了馬車。
萬煜銘看著馬車漸漸駛離宮門,不知為何,心中空落落的。
其實杜塵瀾辭官了,那必然不會再與他們王府對立了,少了個強有力的對手,不是應該高興嗎?可他現在卻有些傷感。
他快跑兩步,追著杜塵瀾的馬車,道:“杜塵瀾,我請你做王府的幕僚,你可愿意?”
杜塵瀾聽到萬煜銘的話,不禁笑著搖了搖頭。這小子其實性子不差,或許早已將他當成知己了吧?
守月放慢了速度,卻沒聽到自家少爺的回應,便知道自家少爺不會理會了。
萬煜銘心中失望至極,高處不勝寒,沒了杜塵瀾,這朝中少了好些樂趣。
“老爺!太太!大人回來了。”丫頭月桂撩起了簾子,向著屋內稟報道。
錢氏和杜淳楓聞言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了地,看著走進屋子的杜塵瀾,錢氏立刻上前問道:“聽說皇上大獲全勝?此次查氏造反聲勢不小,很是危險,皇上竟然還能勝了?”
錢氏一邊說,一邊觀察著杜塵瀾的臉色,這一看,才發現兒子的臉色有些蒼白。
“你又受傷了?”錢氏立刻焦急地道。
杜塵瀾笑了笑,“沒有,不過是內力消耗太大,母親不必擔心。”
杜淳楓皺眉看了一眼杜塵瀾身上的官服,他總覺得有些不對。
“兒子有一事要與父親和母親說。”杜塵瀾將錢氏攙扶至上首坐下,時間不多,得早些將杜淳楓夫婦安頓好。
“可是有什么急事?累了就該多休息。”杜淳楓關心地道。
“兒子辭官了!”
“什么?”杜淳楓和錢氏聞言驚訝萬分,從目前來看,兒子前程大好,為何會辭官?
“可是皇上為難你了?你的身世皇上知道了吧?辭官也好,你不過才入仕一年多,好幾次死里逃生。”錢氏怔楞過后,不禁點頭道。
“是啊!辭官好,咱們家如今又不愁沒銀子花。”杜淳楓猜這其中肯定與瀾哥兒的身世有關,于是便不再多問。
他早就擔心瀾哥兒會為了報仇不計代價,現在瀾哥兒辭官了,皇上應該就不會再計較了吧?他們日后遠離京城,尋一處青山綠水的地方過日子便是。
杜塵瀾有些感動,他已經是四品官了,放棄這樣的大好前程,杜淳楓夫婦竟然也能支持他。回想這么多年來,他做的決定,杜淳楓夫婦從來都是支持的。
“既然不在朝為官了,那咱們就搬離京城吧!江南水鄉風景秀麗,咱們不如去江南定居。兒子這些年賺了不少銀子,盡夠了。”杜塵瀾微微一笑道。
錢氏和杜淳楓倒是對此沒什么意見,許是瀾哥兒的身份讓皇上忌憚,那遠走江南也是好的。他們能從靖原府到京城,自然也能去得南方。
“也好!那等我將京城的鋪子都處置了,咱們去江南。不是常說江南水鄉養人嗎?咱們也去看看那錦繡之地。”錢氏滿口答應,只要一家子在一起,那去哪里都是一樣的。
“那你大伯他們?”杜淳楓有些猶豫,將大哥他們留在京城,會不會受到牽連?
畢竟若是因瀾哥兒的身世牽連大哥他們,他也有些愧疚。
“一起走!”杜塵瀾果斷地道。
“可據說他們最近生意不錯,賺得也多,就怕他們不肯。”杜淳楓有些擔心。
“兒子自有辦法讓他們答應,再說我如今不做官了,與他們來往的生意人也不一定還和他們做買賣。至于二伯他們,我會派人去靖原府知會一聲,他們會比咱們先動身。”
大房能做生意,基本靠的是他的名頭。否則一個靖原府來的小商賈,誰會將他們放在眼里?大房和二房不愿意,臨走前將人綁了就是。
“你辦事我是放心的,那咱們幾時動身?你這邊已經處置妥當了?”錢氏問道。
“朝中還需吏部下發公文,皇上已經應允,就在這幾日了。明日咱們就收拾行囊,兩日后離開。”
“什么?這么急?可我這里的鋪子還沒處置好。”錢氏驚訝萬分,說走就走?
“是啊!這也太急了些,你不是說吏部的公文要等幾日嗎?明日才開筆,沒那么快吧?”杜淳楓也是吃了一驚,怎么聽著好急切?
“母親無需擔心,交給兒子便是。兩日后我會派人先送你們離開,我自己在京城等便是。其實鋪子的事不著急,等咱們離開之后,交給掌柜的也成。”
杜淳楓和錢氏相視一眼,他們怎么察覺出不對來了?
“咱們是一家人,要走自然一起走,不至于這般著急啊?”錢氏心神不寧,她總覺得杜塵瀾要做大事,這是要將他們全都送走。
“兒子很快便會和你們會合的,放心吧!”杜塵瀾握著錢氏的手臂,突然眼眶有些酸澀。
錢氏突然一把握住了杜塵瀾的手,顫抖著聲音道:“你可別做傻事,要走一起走。”
杜淳楓這會兒也察覺出不對來了,“你這孩子,是有什么打算不能與咱們說的嗎?”
“父親和母親不必多心,不過是等吏部的公文罷了!”杜塵瀾說完之后,便推脫有些累了,轉身出了正房。
等杜塵瀾走后,錢氏便對杜淳楓道:“老爺!我怎么覺得瀾哥兒要做危險之事?他該不會是想造反吧?”
錢氏震驚地瞪大了雙眼,連大房和二房都要捎帶走,這是給他們留后路啊!
杜淳楓深深嘆了口氣,“他心意已決!咱們留在京城,是拖累他。”
杜塵瀾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連忙叫了洗月和守月來吩咐。
“明日將鋪子暫且都關了,這只留下酒樓即可。下人除了近身伺候的,其他的都發還賣身契,給他們些銀子,讓他們出府吧!”
洗月聞言震驚不已,“少爺,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