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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文康的手掌,緊緊地扯著她烏黑的發絲,一字一頓冷聲道:“黛兒你可知道,五十個板子下去,這個宮女她可能就沒命了。不過是冒犯了你一兩句而已,用得著要她的命嗎?”
“你不是一向善良寬容的嗎?怎么,今天倒是一反常態,一心要置她于死地了?還是說,你從前的那個寬容大度,都是刻意偽裝的?”
蕭黛眼底滿是驚愕,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梁文康,她怎么都沒想到,他會突然對她動手。
她眼睛通紅得厲害,她滿臉都是委屈:“陛下,臣妾好疼,你能不能先松手,放開臣妾?”
“回答朕的問題,你鳳儀宮那些,時常失蹤的那些宮人,他們都到哪里去了?是真的被你施了恩典,放逐歸家了,還是被你給打死,弄死,讓人卷了一個破席,丟亂葬崗去了?”梁文康手上的力道沒減,反而隨著他的話語,漸漸地加重。
他來找蕭黛質問婉貴人中毒的路上,趙奇親自過來,向他稟告,關于鳳儀宮宮人,頻繁消失的事情。
趙奇說,據他探查,那些宮人并不是被蕭黛施了恩典,返還歸家了。那些人,是被蕭黛弄死,被蕭家的人,秘密送出宮,統統都丟入了亂葬崗。
這些年,送鳳儀宮送出的宮人,粗略計算起來,不知凡幾。
趙奇大概統計出了一個數字。
少說也得有兩百多人。
兩百多人,一年差不多二十多個。
一個月就有一兩個宮人,不知道什么原因得到蕭黛的處罰,美其名曰是被送歸家,與家人團聚。
實則,那些人早就死了。
他們的家人,還都以為,他們在宮中,在皇后身邊當差呢。
這些事情,梁文康統統都被蒙在鼓里。
他之前還覺得奇怪,鳳儀宮為什么每月都會有一兩個人員流動,他曾經還問過蕭黛。
蕭黛當時回答說,她是覺得有些宮人年紀大了,該放出宮與家人團聚了。還有一些,她認為表現良好的,她都會施與恩典,放他們提前歸家。
那時,他聽到她這個解釋,心中甚慰。
只覺得她是個極為寬容,極為善良的女子。
他封她為梁國的皇后,那是非常正確的選擇。
事實上,這些年,她的一些名聲,確實也很不錯。
可梁文康怎么都沒想到,這一切,不過是蕭黛,故意給他展現的這些美好名聲罷了。
她背著自己,不知道干了多少,人神共憤的缺德事情。
梁文康心里的怒意,猶如浪潮在翻涌。
那些浪潮,幾乎快要將他整個人都給淹沒了。
他就覺得自己是傻子。
這些年,被蕭黛耍得團團轉,他還一直都認為,她圣潔善良,是他心頭的白月光,朱砂痣。
卻不想,她根本就不是。
她就是一只披著羊皮,誆騙了他好多年的毒婦。
梁文康再也沒忍住,狠狠地掀翻蕭黛,朝著她的臉頰打去。
“蕭黛……你可真是讓朕驚喜啊。這些年過去了,朕才剛剛知道,一直躺在朕枕頭邊的人,居然是這樣一個蛇蝎心腸,能裝會演的戲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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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黛被這一巴掌,徹底被打蒙了。
她摔倒在地,額頭磕在了旁邊的桌角上,滲出了一些血絲。
她捂著額頭,驚恐無比地看著梁文康。
“陛……陛下,臣妾不知道,你到底在說什么。你是不是聽了什么人的教唆,又誤會臣妾了?陛下,你別聽那些混賬的挑撥之語,臣妾陪在你身邊這么多年,臣妾到底是什么性子,你難道不清楚嗎?”
梁文康眼底燃燒著的,皆是灼灼烈火。
他欺身靠近蕭黛,一把緊緊地揪著她的衣領。
他目光陰鷙地凝著她精致漂亮的容顏:“朕就是個傻子,就是個蠢貨,是個瞎子。這么多年,都被你這幅狐貍樣子給騙了。你說說,你背著朕干了多少壞事?”
“除了那些無緣無故消失的宮人,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要毒害。朕的皇兒,你也敢動手毒害……如今,便連朕的嬪妃,還娘胎里沒出聲的皇嗣,你都敢插手毒害了?”
“蕭黛,你究竟還做了什么蠢事,是朕不知道的?你說出來,統統都說出來,朕倒要看看,朕到底有多傻,被你騙得有多慘。”
蕭黛嚇壞了,她慘白著臉色,腦袋里一片空白。
她不停地搖著頭,哭得梨花帶雨,很是凄楚可憐。
“沒有,臣妾沒有騙陛下啊。陛下,臣妾冤枉啊。肯定是有人,在故意陷害臣妾啊。陛下,你別聽他們的誣陷之詞……臣妾是無辜的,臣妾沒做過任何的壞事。”
梁文康看著她事到如今,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嘴臉。
他恨得牙癢癢,忍不住又狠狠地扇了她幾個耳光。
“賤人,你居然還在抵死不認,你以為你不承認,朕就不會治罪于你了嗎?”
“你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為,朕都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,可以既往不咎,饒恕你的罪過。可你,千不該萬不該,讓人對婉貴人下手。她懷的這一胎,本就極為辛苦,你居然還想要她和孩子的命。你真是太歹毒了,朕絕不會再縱容你,讓你繼續禍害無辜之人。”
蕭黛被打得,整個臉頰都爛了。
她恍惚驚恐地看著梁文康,她從十多歲與他相識,無論她做過什么錯事,犯了多大的罪,他都沒對她發過這樣大的火。
沒對她下過這樣重的手。
可如今,他為了婉貴人,居然足足打了自己十多個巴掌。
這是將她往泥里狠狠踐踏。
為了婉貴人那個賤人,他居然連夫妻十幾年的情分都不顧了。
他怎么能這樣對她?
怎么能辜負她對他的一片情意?
蕭黛的所有隱忍與壓抑情緒,在這一刻,徹底的爆發。
她嘴里淌著血,眼里一改之前的無辜委屈,滿是憤怒與恨意。
“梁文康,你怎么敢,你怎么敢為了婉貴人那個賤人,而對我動手,用這種法子欺辱我?”
“我可是你的妻子啊,我可是你最愛的女人,你如今卻為了旁的女人,恨不得將我往死里打,你個薄情寡義的畜生。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