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在算計

第16章 過去和現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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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過去和現在

第16章過去和現在

夜晚,郊區租房。

陳欣怡打開房子,開了燈,整面墻的照片映入眼簾。

照片上大部分主角都是周慧箐,在小小的角落里,有一張張永的照片。

陳欣怡走上前,將張永的照片撕下,想了半天,又貼了回去。

半晌,陳欣怡坐在房間的正中央,入神地看著照片,看著看著,目光越來越模糊。

模糊的視線里,她仿佛回到了11年前。

穿著囚服的她,在獄警的帶領下,進入女子監獄。

獄警將她安排在八人間,剛進去的時候,其他七個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。獄警走后,她還沒開始收拾自己的床鋪和衣物,就被這幾個人推到衛生間。

兩個人負責鉗制她的手腳,另外一個人把她的頭往浴盆里摁,每次等她快要窒息的時候,對方會將她拉出來。

冰冷的水,在她的鼻子和嘴巴里來回灌,從嘴巴里進去的水,撐得她胃部劇痛,從鼻子里的鉆進去的水,猶如一道閃電,沖的腦殼撕裂般的疼、眼睛發脹,仿佛下一秒眼球就能爆開。

反反復復幾次后,陳欣怡感覺整個人都是軟的,身體好似都不屬于自己了。她就是一塊放在案板上的魚肉,任由別人拿捏和宰割。

這樣的折磨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,直到獄警來看她才結束。

獄警問她為什么渾身是水,沒等她回話,七個人就替她回答了。

接下來的日子里,吃飯的時候,這些人不是把她的飯砸在地上,就是把她的飯扣在臉上。

睡覺的時候,這些人把她揪起來堵在廁所里毆打。冬天來了,她們往床鋪上潑冷水,她沒辦法睡在上面,只能蜷縮在沒濕透的地方瞇一會兒,她不敢熟睡,怕被凍死。每到半個小時,她就會忍著困意,在監舍來回走。走的時候,她很小心,生怕鬧出了聲響。有一次,她不小心撞翻了熱水杯,被吵醒了她們足足打了她一整夜。

勞動改造的時候,這些人會破壞她的“業績”。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加班,來完成個人任務。

入獄的前兩年,除了臉,她身上每天都掛彩,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。起初她會覺得很疼,疼到整晚都睡不著覺。疼久了,也就習慣了。

習慣就著傷口躺在床上,習慣冬天睡在冰冷的床鋪上,也習慣了不把自己當人看。

這六年來,她記不清自己遭受過多少次毆打,受過多少欺凌。出獄后,每次午夜夢回時,她還能切身的感受到,那窒息的寒意和惡意。

她曾問過她們,為什么要這么對她。

她從未傷害過她們!

她們說,她們是替人辦事。

替人辦事?替誰辦事?

那些將她送進牢里的人嗎?

持續做了幾個小時的噩夢后,陳欣怡在一聲聲急促的電話鈴聲中睜開眼睛。她摸了一下發冷的手臂,在冰冷的地面上撐起了身體。

四月里,凌晨五點的天還未有亮光。

她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手里,來電人是賀州城。

“抓到人了?”

賀州城語氣不善:“我們和當地人,組成了百人隊伍,搜了一天一夜。山里根本沒人,也沒有人類生活的痕跡。”

陳欣怡的手一頓,呼吸開始不再均勻。

這不可能!

她明明和王栩探查過,仔細確認后沒有片刻停留,就回來了。按理說,他不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,就算得到消息,也沒那么快離開。

一定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。

幾乎是同一時刻,陳欣怡的手機,收到了好幾條短信和彩信。

“陳欣怡,你什么意思?虛假報案、浪費警力的后果,你承擔的起嗎?”

電話那邊的賀州城絮絮叨叨的指責,而陳欣怡已經無心聽取,她翻看短信和彩信,臉色又冷又黑,恰如此刻的天色和地板的溫度。

短信是張永發來的,對方威脅她不許報警,否則就撕票。而彩信是一張照片,照片里,劉亦真和王栩各自被綁在椅子上,眼睛和嘴巴都被死死地密封著。

陳欣怡認識這里的環境,那是她租住的地方,用來監視劉亦真和王栩的。

來不及細想,陳欣怡掛斷了賀州城的電話,切換到微信的界面上,她點開和賀州城的聊天框,開啟了了位置共享信息后,便將手機調整成靜音模式。

另一邊,被掛斷了電話的賀州城氣不打一處來。

他正在回去的路上,肚子里正窩著一股子氣。來這里之前,上級領導要求絕對準確的信息和消息來源,在派遣上猶猶豫豫,各種程序問題怎么也談不下來。賀州城怕人跑了,私自帶隊前往張永的老家抓人,到了當地還動員了警民合作。

結果呢……

這會兒回去,他還不知道怎么交代,而陳欣怡又消極應對。

賀州城撥了一次又一次的電話,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。

賀州城只覺自己的理智已經到達了頂峰,他恨不得立刻見到陳欣怡,將她抓進牢里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。

他再次翻看手機,點開了微信界面,也看到了陳欣怡發來的實時定位共享。

這是什么意思?

看著陳欣怡不斷移動的位置,賀州城把手機放在中控臺的支架上,并對主駕駛室的陳通吩咐道:“跟著導航走。”

鑰匙輕輕一轉,門鎖“咔噠”一聲旋開。

陳欣怡推開門,陽臺上的落地窗被窗簾遮住,外面的燈光照不進來,客廳黑黢黢的,陳欣怡隱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
待她看清時,就見劉亦真和王栩被綁在椅子上。

王栩暈死過去,半天沒反應。而劉亦真還在努力掙扎,發出嗚咽的聲音,只是這些聲音都被密封的膠帶阻隔。

倏然,一個悶棍從側面襲來,猝不及防的陳欣怡來不及躲閃,被敲了一棍子,陳欣怡癱倒在地,半天都沒起身。

很快,滿臉橫肉的臉,倒懸著出現在她的視野中。

張永似乎將滿腔的怒火,都集中在了拳頭和腳上,他對著倒在地上的陳欣怡拳打腳踢,確定她沒有力氣后才罷手。

“這房子租的好,完美的視角……”張永揪著陳欣怡的頭發,把她往陽臺的方向拖。

張永拉開窗簾,外面的燈火流瀉而入,將室內的情況照得一清二楚。

“在這里犯罪,我就是把你活剮了,外面的人也看不到。”張永抬頭看著室內閃爍的紅光,“忘了,這里面有監控,會記下我的犯罪記錄。”

張永獰笑著,他拿起晾衣架,將整個房間的監控全部搗碎。

陳欣怡環顧四周,仔細查看著周圍:“你是怎么做到隱匿深山里的生活痕跡?還有,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?”

“想知道啊?”張永將晾衣桿扔在地上,從懷里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,“去地府找閻王問。”

張永三兩步上前,對著陳欣怡刺了下去。

陳欣怡抬起手,毫不畏懼地抓住了利刃,鮮血順著陳欣怡的手掌流到了手腕。

張永將手里的利刃使勁旋轉和拖拽,卻怎么也無法掙脫。

陳欣怡幽幽地看著他,眼神沒有半分的苦痛之色,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冷然。此刻,她像是在看一個死人。

“不知死活。”氣急敗壞之下,張永猛地踢了陳欣怡一腳。

陳欣怡松開手,張永再次掌握了利刃的主動權。

“張永,你知道,你現在在做什么?”陳欣怡平靜地問,“你確定不給自己一條活路?”

“死到臨頭,你還關心我?不如想想你吧。”張永志得意滿,他用刀指著陳欣怡和劉亦真,“殺了你和這個賤人——拿了錢,我就可以遠走高飛。”

陳欣怡不屑一顧:“就憑你?”

“到現在,你還敢囂張?”張永拿著刀比劃著,“你都這樣了,還怎么跟我斗?”

陳欣怡坐直身子,擦了一下嘴角的血:“張永啊——比業績,我壓根就沒把當對手看過。比腦子,你這輩子都比不過我,下輩子也是。”

陳欣怡的話,徹底的激怒了張永,他掄起刀子,又一次襲了上去:“找死!”:sjw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