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在算計

第19章 復仇的序曲已然奏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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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復仇的序曲已然奏響

第19章復仇的序曲已然奏響

刑警辦公室內,賀州城坐在電腦前觀看著監控視頻。

監控錄像的第一個鏡頭,是張永那張放大的豬頭臉,他在鏡頭前左看右看,手指在上面比劃和扭動,像是在找角度。

在不斷移動的鏡頭里,可以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王栩和劉亦真。王栩處于昏睡的狀態,劉亦真則是半睡半醒。

監控之前一直是黑屏,等張永調整后,從下午五點開始錄。張永對著王栩和劉亦真拍照,緊接著拿著手機編輯短信,發送完短信后,他時不時的往窗外看,看起來似乎有些焦躁還有些……興奮?

他在客廳里來回走動,時而大笑時而支著下巴沉思,時而盯著劉亦真看,看著看著,會上前抽她耳光,踹她身體發泄情緒,劉亦真發出低低的嗚咽的聲音。

約莫一個半小時后,趴在窗戶前的張永像是看到了什么,興奮地手舞足蹈,他從廚房里拿出一根棒球棍,守在門口。

十幾分鐘后,陳欣怡推開門,張永拿著棒球棍對著陳欣怡的后腦勺敲擊。

陳欣怡倒地不起。

張永揪著陳欣怡的頭發,將她拖到了陽臺前,對她施暴。

整個過程,陳欣怡處于被動的挨打局面,她微弱的反抗,在肥胖的張永面前,顯得那么的無力。

片刻,張永看向了監控,他拿著棒球棍,將監控搗碎,屏幕黑了下去。

“師父,你來來回回看了都不下十遍了。依我看,陳欣怡就是正當防衛。”陳通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,只能靠著一股意念,勉強睜開一條縫隙,“人是他綁的,監控是他開的,毀壞的也是他,樓是他自己跳的。他墜樓的時候,陳欣怡早就下樓了,我們都在場。”

賀州城百思不得其解:“張永死前,手臂骨折,身體有多處淤青,這都是人為造成的,可陳欣怡除了手掌被利刃割傷,身上的傷痕明顯少于張永,這不符合男女互毆造成的戰損比。”

看監控,陳欣怡是弱勢方。

按這個形式,陳欣怡是怎么做到輕傷,并救出兩人?

張永又為什么不加以阻攔,讓他們輕松逃離?

陳通哈欠連天地問道:“師父,那你怎么看?”

賀州城推測道:“我懷疑,張永根本就不是陳欣怡的對手。有監控的時候,她留了手,等張永搗壞了監控后,就是她大顯身手的好時機。”

本來還在昏昏欲睡的陳通聽到這個結論后,瞬間瞌睡全無。

他像是聽到了什么鬼話,不可思議地盯著賀州城,道:“張永200多斤,陳欣怡身高165,體重不到100,從力量和生理結構上說,她也不具備單方向碾壓的能力。師父,這是常識。”

“所以,她不簡單。”賀州城的目光落在了黑色的屏幕上,“傳喚陳欣怡。”

審訊室里,氣氛一度降至冰點。

陳欣怡摩搓著手掌上的紗布,神色平靜。倒是坐在她對面的賀州城,臉黑的像個木炭。

“跟我共享位置,讓我這個警察到達案發現場,成為洗白你的目擊證人,好手段。”

“警官,我被威脅了,對方不讓我報警,我只能這么做,短信和彩信你都看了。”

“張永生前受過虐待,手腕骨折,身體多處有皮外傷。”

“致命傷呢?”

“跳樓造成的內臟破裂而死。”

“那不就對了,他自己跳樓的,又不是我推他下去的。”陳欣怡身體往后一倒,靠在椅背上,從容不迫道,“我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。”說著,她舉起了經過簡單包扎過的手掌,“這是證據。”

“根據監控顯示,張永暴力毆打你,你也無力反抗,你是怎么做到帶著兩人一起逃離的?”

“張永一開始偷襲我,我沒防備。等我反應過來時,我不要命的反擊,他也傷得不輕。后來王栩醒了,可能他覺得一對二沒勝算,所以我們走的時候,他沒阻攔。”

陳欣怡的解釋天衣無縫,賀州城也找不到突破口,只能問道:“那虛假報案你怎么解釋?”

“我和王栩去過張永所在的小鎮,也走訪了很多村民,才做出來的判斷。不信的話,你可以查查。我的消息無誤,至于為什么你們撲空了,而他又出現在我租的房子里,我也很想知道。”

張永連劉亦真都打不過,是怎么綁架王栩和劉亦真,做到毫發無傷的?

這會兒,劉亦真神志不清,醫生說是藥物損傷了大腦,能不能恢復還是個未知數。而王栩那邊,也是一問三不知,他唯一知道的,就是回家后,立刻失去了意識。

通往租房的監控,也沒有拍下他們的身影。

可這些疑點,都隨著張永的死,被帶入了地下。想知道真相,只能慢慢查。

賀州城:“……”

他看著她,卻總是看不透她。

她說話,總是半真半假。

“后天是交贖日。綁匪要求家屬準備一千萬金飾,下午四點半放在城南小學門口前的垃圾桶內。”賀州城命令道,“這兩天,我跟你同吃同住,直到和綁匪交贖結束。”

他不相信她,與紀中和的綁架案無關。

如果她參與了這個案子,只要盯緊了她,那么綁匪在交贖日的行動就不可能那么順利。甚至,還有可能來個人贓并獲。

“警官,沒你這么追求女人的。”

賀州城:“……”

“不過,你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。”

賀州城:“……”

晚上,賀州城跟著陳欣怡進門的那一刻,額頭的青筋直跳。

陳欣怡住在市區,小區周邊環境和設施配套也不錯,但她的房間只有基礎的家具,客廳里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,還有一個真皮沙發,房間里連張床都沒有。

再看廚房,也是一碗一筷,完全沒有邀請他人做客的意思。

賀州城翻看她家的冰箱,里面除了幾罐啤酒和榨菜、掛面,再也沒其他的東西。

好在他隨身帶饅頭,晚上啃著饅頭就著榨菜解決了一餐,而陳欣怡則是下了個面,連個雞蛋和青菜也沒有,愣是吃了一碗。

就……比他吃干饅頭還離譜。

吃完飯,賀州城琢磨著睡覺事宜。

“你晚上睡沙發啊?”

陳欣怡指著空蕩蕩的主臥道:“那兒。”

“就算是日本人,也會在地上打個地鋪,你睡光板?”

陳欣怡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腦袋上:“保持頭腦清醒。”

結果讓賀州城更清醒、更大開眼界的是,四月天里,陳欣怡席地而眠,還不帶蓋被子。

沒床沒被子的賀州城窩在沙發上,冷得合不上眼。要不是陳欣怡睡得很沉,他真要懷疑,對方是故意整他。

半夜的時候,賀州城再也扛不住,把睡夢中的陳欣怡拽起來,在樓下的超市買了被子和碗筷,還有一些食材。

他在主臥和次臥打了個地鋪后,才匆匆地睡下。

次日,賀州城早早起床,做了三菜一湯。

剛擺好碗筷,陳欣怡推開門。

賀州城透過門縫發現,他鋪好的床鋪沒有半點褶皺。這也就意味著,她沒睡在上面。

真是一個怪人!

接下來的時間,無波無瀾。陳欣怡不睡賀州城鋪好的床鋪,但對他做好的飯菜卻是來者不拒,吃完了就把碗筷扔在洗碗池里,完全沒有洗碗的自覺性。

大概是王媛和張永的單子賺了不少,陳欣怡沒有拓展業務的意思,工作時間一直坐在辦公司看電視,儼然就是一條躺平的咸魚。

時間過得很快,馬上就到了4月10日。

下午三點,陳欣怡和賀州城同坐在一輛警車里,賀州城坐在副駕駛室,緊鑼密鼓地布置著任務。學校各個關鍵地方,都有警方的便衣警察。

到了指定的時間后,周慧箐抱著金飾在警方的安排下,放進了垃圾桶內。緊接著,眾人觀察著四周的一舉一動。

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,路人陸陸續續地從垃圾桶路過,沒有可疑的人出現。到了放學時間,人更多了,所有人嚴陣以待。

綁匪很有可能趁著人多來拿金飾,當然想拿走它,就得制造混亂。

結果等到了半夜,金飾還在。

周慧箐困得不行,便先行回家休息,等待警方的通知。

“警官,還懷疑我嗎?”

“這不是明擺著嗎?我跟你同吃同住后,綁匪就不來拿東西。他到底是收到了消息,還是那個綁匪就是你……所以沒機會拿走這筆贖金。”

“我還是那句話,清者自清。”

話落,陳欣怡雙手環胸,蜷縮在后座上,閉上了眼睛。

賀州城下意識地往后看了一眼,她的睡姿像個嬰兒。據說,這是人類尋求庇佑時的本能反應,也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。

這樣的女人,她的世界,充滿了不安?

又等了兩個小時后,陳通喘著粗氣跑了過來,他敲了敲車窗。

賀州城降下車窗。

陳通急促道:“師父,周慧箐說,她半夜收到一個大盒子,里面裝著紀中和。”

躺在后座的陳欣怡猛然睜開雙眼!

綁匪使用了一招聲東擊西、調虎離山之計,成功的將警方的注意力,吸引在4月10日交贖日。而他的目的,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紀中和“物歸原主”。

這一神操作,讓警方完全看不懂綁匪的意圖。

因紀中和還在恢復,警方考慮到他的身體和精神,沒有第一時間問詢。同時,陳欣怡也被賀州城暫時排除了嫌疑,同吃同住就此結束。

陳欣怡又一次來到了郊區的出租屋。

她撕下了張永的照片,丟進了火桶里,再將紀中和的照片貼在了另外一面墻上。最后,她又掏出了王洪春的照片,放在了紀中和和周慧箐中間。

從前,她不屑于攻心。

后來,她學會算計,也只是像個烏龜一樣,自我防護。

現在,她要用它當盾、當利劍,變成可攻可守的刺猬,來為曾經的自己、無辜枉死的家人,討回一個真相、一個公道!

陳欣怡拉開窗簾,燈光照在她臉上,她的目光在這萬家燈火中半明半滅。

最好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。

這場復仇之戰,已然拉響了保險栓。:sjw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