撇了眼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，驚呼聲，奇異叫喊聲，源源不絕的蘇清瑤。
清洛一個轉彎，走進了相比較要清靜些的巷道。
還是那個肉脯攤位，屠夫黑撲撲的褂子，下面系著一個泛油光的黑皮圍裙，提著砍刀，一下又一下的剁肉。
攤位前的顧客，大喊聲一聲高過一聲的傳出。
蘇清瑤上去的跟在清洛身后，覺得身前的人簡直是油鹽不進，怎么會有這么難討好的人？
她連彩虹屁都吹起來了，不是說古代人含蓄嗎？直接拍馬屁很少。
自己這么直接討好，不是應該被說的不好意思，然后之間的關系就好了嗎？
為什么怎么感覺對方更惱了自己，現在連一點目光都懶得看來。
自己這么招人嫌嗎？
她明明是青春無敵美少女啊！
不過一切沮喪，在看到眼前這個肉鋪，蘇清瑤頓時滿血復活。
督了眼突然激動，情緒高昂起來的蘇清瑤，清洛眸光一轉，明白了。
懶得管她，等了一下，身前空出一個空擋，清洛連忙走上前。
“四斤肥肉，兩斤五花肉，再來一斤好些的肉骨頭。”
正埋頭剁肉的屠夫聽到尖銳粗重的呼喊聲，突然變成了清脆干凈的少女聲。
眼皮一撩看去，對于清洛的模樣，他也沒忘記，主要是顏值太高。
就似一個大家小姐，身后還得貼身丫鬟跟著的那種，突然來到這下九流粗魯的一群婦人中，可不印象深刻嗎？
朱屠夫大笑一聲，“姑娘上次那肉骨頭味道咋樣？是不是又香又濃，聞起來就勾饞蟲的很！
本來這肉骨頭可都要漲價了，不過姑娘你來算你還是十文錢一斤，其它的肉錢照舊。
過兩天、下次再來可就要漲價了！”
肉錢照舊，那么是三十文一斤。
骨頭一斤二十文。
四斤肥肉拿來熬油，兩斤五花肉打算做紅燒吃，可以吃上幾天。
正好二百文，大錢和銅板混合的放到攤位的邊角上。
身材瘦小的婦人連忙探出細短的手，動作熟練的將銅板大錢挨個拾起，再又沒了影。
只偶爾一點身影的，看見她正在還屋里忙活。
這肉鋪是直接對方自家的側門搭起來。
蘇清瑤終于抓住機會，湊到清洛的身邊，揮著手，激動的大喊：“給我來豬下水！呃、豬下水多少錢？”
朱屠戶被這突如其然的極為亢奮大喊聲弄得一愣，抬頭一瞧。
在看到滿臉紅光，一臉激動的清秀少女，這時瞪著眼睛就死死看著他。
要不是見這是個身子骨小小的小姑娘，他都要以為這是來找茬的。
甩掉心里不合時宜的聲音，朱屠戶出聲道：“豬下水啊，十文錢一斤！”
蘇清瑤臉上亢奮的神色一僵，難以置信地盯著朱屠戶。
“什么？十文錢一斤？不是豬下水都是雜碎，最不值錢嗎？！為什么你這肉鋪還要十文錢一斤，搶錢啊！”
清洛嘴角一牽，早就猜到了，這太天真的中二少女估計是想到一些穿越種田的橋段。
豬下水最不值錢，隨便幾文錢就可以買來許多斤，然后再按洗干凈了做了吃，便是難得的人間美味。
再一出售就是賺到人生第一筆金。
然而她被現實打擊了，豬下水是比不過正經的肉和骨頭，但是價格也不是隨隨便便的。
要說清洛怎么會知道，那誰年輕的時候不看上幾本小說，誰還沒個中二的時代。
十八歲以前，她自己也是那一行列的人。
不過現在清洛可以昂首挺胸，驕傲的宣布自己是個現實的姑娘。
此為裹義。
眼看蘇清瑤眼睛瞪得大而紅，滿臉的憤怒，朱屠戶也不是個脾氣好的。
一方面見蘇清瑤和清洛在一起，以為也是個大客戶。
再一方面畢竟是個年輕少女，雖然容貌不說多出色，但也是的一個清秀小佳人，他這才有了點忍耐之心。
不過也就那么點，誰在這攔了他的客人，人和銀錢比，那有多遠滾多遠、前者！
清洛沒法子，扯了扯抬起手，作勢要干架的蘇清瑤，無奈道：
“你想什么？人家是賣肉的，價錢還能由你這買肉的來定不成！”
蘇清瑤大聲道：“豬下水最不值錢！他一定是見我們兩個姑娘，所以才將價錢提高！
我今天還不信了，你這攤主可不能這樣，還想不想口碑！
就不怕你的價錢比其它的肉攤貴上許多，就沒人再來買嗎？”
清洛都想要掩面逃了，督了一眼眼睛慢慢瞪圓，活似見到了什么傻子來鬧事一般的朱屠戶。
清洛扯住蘇清瑤的胳膊，“人家的價錢定在那，這周圍也可都有其他的客人，人家沒你想的那么傻！
你要買買，不買快點走，你這小身板扛得過人家一拳頭嗎？
想想對方可是一整頭豬都能切成四分五裂，要鬧事腦袋靈清一點好吧！
這可不是姑娘家拿來嘴巴爭執的！”
如果是以前聽到這警告，蘇清瑤憤怒之下直接忽視。
但在被藤鞭狠狠抽打了一頓，那帶來的滋味絕對不好受！
蘇清瑤的氣勢很快減弱些，這時跟清洛同樣的扭頭看滿臉橫肉，似乎極為彪悍的屠夫，更是氣勢再弱了三分，吶吶的說道：
“豬下水不就是些雜碎，咋還要十文錢？不是說幾文錢就買上好幾斤嗎？”
“喲，朱屠戶，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都這樣說了，依咱們看也是這個理。”
“一點豬下水雜碎的要十文錢干嘛，干脆便宜點，家家戶戶也都上來買些！”
“是啊是啊，別以為我們不知道，時常的你那豬下水就沒有賣完，還不是自家燒了吃。
干脆便宜一點，指不定賣的便宜，賣的多，賺的銅板大錢還更多！”
原本攤前的其他客人是看熱鬧，眼見著朱屠戶和她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婦人那是一點不客氣，動不動的就提起拿大砍刀。
對上這年紀輕輕的皮子白皙小姑娘就沒法子了，刀都不好意思提起。
她們也不就樂呵著看熱鬧，一同的七嘴八舌勸起來，就算是就今日便宜一些，那也是賺到了。
不過眾人打的好主意，朱屠夫可是知道，這些婦人的不好惹。
今天一旦把價錢壓下去，以后就別想再提上來！
他提起砍刀，用力向下一剁，刀鋒沒入厚實的木板里，眼睛瞪得如銅鈴大。
“買買不買滾蛋，豬下水就不值錢嗎？洗干凈大料使勁下下去，那味道可是絕了！
一個個的當我是傻子不成！”
朱屠戶大聲的吼道：“要是味道不好，我家能時常吃得下那些豬下水？”
就是那必須洗的干干凈凈，一點殘渣、氣味都不能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