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景之垂眸道:“不用這么精心,別累著自己。”
不管送什么,我都喜愛,因為是你送的。
清洛抿唇輕笑,小心地拔開塞子,一股清涼又透著點清冽的薄荷香氣蔓延出。
比起上次在白云鎮那兩瓶精油氣息,略帶幾分清冷,更加的純粹,后味更綿長,這其中的效果也更強。
上次那兩瓶精油只去了一滴靈泉水,這次一瓶精油就加入了兩滴的靈泉水。
這其中靈泉水也不是加的越多就越好,要小心控制的。
清洛可以說目前做出的胭脂和精油,就屬這瓶花費的心血最多。
潔白的玉手捧著瓷白的瓷瓶,小心的送給眼前的男子。
顧景之半蹲著,清洛半屈著雙腿彎下腰,二人高度剛好齊平。
清洛彎腰,纖弱如柳的身姿透著嬌美柔弱。
顧景之半蹲,眼前的光被清洛的身影給遮擋,英俊的面容在有些發暗的光線中更顯冷俊,又帶著一分神秘。
他周身的氣息卻極為的溫和,二者相互沖擊。
可以清楚的發現這是一個極為冰冷的男子,但是他在這個背著光看著極為明亮明麗的少女面前,卻是極為溫柔的。
最后那只大手從溪水中抬出,淅瀝瀝的干凈水滴向下滑落,用力一甩,指尖劃過那浪起波瀾起、不平靜的溪水。
在大手往下滴著水滴中,他接過了那小瓷瓶。
瓷瓶被攥入掌心,男子大掌虛握成拳,那瓷瓶便以隱沒不見。
清洛削蔥般雪白細膩的指尖,與那握成拳頭看著極為有力,古銅色的手擦過。
那大手上的水未干去,皮膚卻透著炙熱的溫度。
清洛指尖似觸了電般,猛的收回,指尖微顫,攥進了拳頭里,那只手臂快速的背到身后。
清洛輕咳一聲,站直身子,側過身面朝溪水,側對還蹲著,抬頭看她的男子。
“咦,這怎么有個背簍?是誰落在這的?還有很多已經洗過的果子,怎么這么不小心,這也會落下,收集起來可怎么容易。”
眼神一陣的飄忽,清洛余光看到溪水中一塊大石上面放著一個微微滲水的背簍。
逃避性的走上前,探出身子,聲音略顯夸張的喊道。
沉穩的腳步聲響起,那道透著熾熱氣息的身影再次靠近來。
清洛有些不自在的朝邊上移去一步,瞟了一眼來者,目光一晃。
“該不會是顧大哥你的吧?”
顧景之點頭,長臂一伸,就輕易提起背簍,兩只手捧起,遞給了清洛。
清洛低呼了一聲,“還真是你的。”
面前的男子也不說話,就定定的看著她。
清洛纖細濃密的睫毛一陣的顫動,有些夸張,刻意的表情和聲音也訕訕的收斂了。
也沒有扭捏,接過了緩緩滴下水的背簍,朝里看去。
里面卻是分成兩個空間,一眼就看到有她極為喜歡的山山,依舊是紅彤彤的。
還有一個個圓滾滾,發紅的山楂,兩個橙黃色的柚子。
另一小半裝的則是一個個褐色覆毛的獼猴桃。
都是這個時節的水果,是山上自然生長的,味道更為清甜。
上次的水果清洛一一的吃掉,沒有吃到一點的酸味,都是極為甘甜,都似能甜到心里。
清洛提著背簍,桃花眼漣漪生輝,那一層笑意在淡金色光輝中似微微晃動的水光,透著一絲淡淡迷離。
“謝謝顧大哥,真的很甜很好吃,我也很喜歡!”
“你喜歡,以后我都給你帶。”顧景之一瞬不瞬的緊盯清洛。
雪白精致的面容,在他如同銳利的黑眸中,死死被鎖定。
清洛心下有些慌亂,但卻帶著股執拗的昂頭,也同樣不甘示弱地緊盯他。
清洛一手提著背簍,另一只手攥成拳頭。
顧景之一只手微抬在身前,卻又似帶著什么顧忌,不敢朝身前的不敢強迫,但卻不能割舍的目標伸去。
另一只手同樣握成拳,帶著一股絕不能放棄,明明被掌握在掌心,但卻似乎靠著一股不自信,又帶著強硬的姿態背在身后。
青年冷峻如冰,少女淡然如水。
氣場相互碰撞,沒有人示弱。
但隨后又似一齊猛然驚醒,氣息皆是變得平和。
一同的側過身,面朝前面咚咚流淌的溪水。
在轉身側身中,二人中間本就不多的距離又被縮短了一步,但卻始終不能觸碰到對方。
看著陽光光輝下,折射出細碎光芒,如同一條玉帶的小溪。
聽著高空中一群鳥飛過,略顯清脆的啼叫聲。
遠處花香順著清涼的山風飄揚來。
清洛突然撲哧一笑。
顧景之歪著頭,看著清洛,不問她為什么發笑,也同樣嗓音低沉的笑起來。
“我笑的可不是你笑的,你笑什么?”
清洛爾臉上的笑意一收,這時的她略顯嬌蠻的問道。
顧景之縱容的說道:“我不為什么發笑,你笑了,我就想笑。”
清洛嬌哼一聲,背過身,不理男子了。
我才不告訴你,我送你精油,你送我一背簍的水果。
精油很昂貴。
大山,尤其是大奎山摘來的水果,也不便宜,但是比不上精油。
但是沒有你,我也制作不出精油。
你送我東西,我送你東西。
男未婚,女未嫁。
深山野林,花海邊,溪水旁。
一男一女,這是不是私相授受?
這般想著,背對著男子,清洛嘴角勾起,又有清脆歡快的笑聲傳了出來,。
顧景之一同再笑了起來,就是沒有笑音傳出。
他怕惹惱了身旁突然有些驕橫起來的少女呢。
他不知道為什么她要發笑,也不知道剛才她為什么不讓自己發笑。
但是不需要原因,我就想這么縱著你,寵著你,讓著你,再護著你,讓你永遠這么的不講道理。
“你這次怎么將我送到這兒山腳,不怕壞了我的名聲嗎?”
身后的山坡沒有人,山腳下沒有人,但隱約的有人聲傳來。
清洛板著小臉,故作兇巴巴的問道。
顧景之神色微凝,清洛見狀攥緊了背簍的提手,半晌聽得男子聲音帶著點緊張的說道:
“我怕你遇上沒有毒,但同樣危險的山中野物。”
清洛忍住欲上揚的嘴角,淡淡的說道:“既然都說了沒有毒,那還有什么危險。”
“但你會怕,咬到了會痛,危險!”
清洛瞪了男子一眼,有種被輕視的小憤怒。
“我是這么沒用的人嗎?我不會跑,不會反擊嗎?”
“那萬一還是受傷了……”
顧景之擰著眉頭,這下沒有毫無原則的示弱。
清洛腳尖碾著腳下的泥土路,垂著頭,不說話了。
顧景之也就急了,手足無措,但卻又跟結巴一樣,說不出什么話,做不了什么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