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洛一點不可憐顧景之,她可是知道他有多不怕冷,也知道要不是想和她同蓋一床被子,他根本就不用蓋的多暖和。
不然怎么會每次睡到半夜,他就是全身赤條條的。
清洛半夢半醒間,顧景之小心的轉過身,慢慢的挪進去,但還是不敢太靠近。
那半月之久的分房睡,著實將他深深的震懾住了。
深夜中,他聲音悶悶的說道:“那女的我真不認識她!
就是一次送阿洛下山,她倒在地上求救,我拿了根木棍將她拉起來,再帶她到了山腳,中間一直隔著距離。
但以后她就一直一看到我就追上來,阿洛不要生我的氣!”
他只恨自己為什么要多管閑事,以前在后山他不會對女子的呼喊尖叫聲那么敏銳。
但自從認識了清洛,尤其真正有親密接觸那一天,她摔倒在地。
從那以后他就極為重視山上可能遭遇的突發危險,看到了其她女子受傷,他就想到了阿洛。
有時候沒在自己身邊,她會不會也這樣,那時候是不是會這樣呼救,哀求別人救?
這樣一腦補他就起了憐憫之心。
但現在只恨為什么要去多那么一手腳,別說在那半山腰會不會真死人,就算死人關他什么事!
然而那是以前發生的,現在多暗恨自己也無濟于事。
清洛睜開眼睛,眼里的困意慢慢消散,仔細聽著男兒放輕的呼吸似乎都透著小心,情緒極為低落。
顧景之也更能看到清洛睜開眼睛,他一個咕嚕爬起身,跪坐在床上,再垂著頭,似乎是在跪地認罪的模樣。
清洛見不得他這般透著點卑微的姿態,緩緩的坐起身。
夫妻倆坐在炕上,皎潔的月色下,清洛終究是心軟了。
主要她本來就沒有多生氣,畢竟可以看出顧景之是多對趙寶珠逼之不及。
她是知道的,就算后來趙家人沒有及時趕來,趙寶珠快堅持不了多久了,他也沒有打算救趙寶珠。
清洛也知道顧景之的能力,周圍都是樹叢,拿根堅固些的,只要趙寶珠可以抓到樹干,他就可以將她拉上來。
自始至終都可以身體不接觸到。
而那周圍又是有其她的婦人和自己在,趙寶珠再怎么樣也不能以那樣救命之恩借口搭上顧景之。
然而他沒有任何動作,那時候顧景之是認為趙寶珠死了,以后再就不會有不定因素,再不會有人想要緊纏住他。
那時候的顧景之是真的狠心冷酷。
畢竟趙寶珠再多讓人厭惡,但是她做了這些讓人惡心的事,還真沒有做過什么惡事壞事。
那對他的情意摻了一點其它不純粹的,但也不代表她口口聲聲說的喜歡與愛就是假的。
可是被愛的他,自始至終就沒有心軟過。
所以這樣子,清洛有必要要真的生氣嗎?
清洛慢慢的挪過去,雙手一揚。
顧靜景大喜的上去,不過就要撲上去時,不放心的小心翼翼詢問道:
“我不做、就抱抱,明天還能進這個臥房嗎?”
清洛白眼一翻,拉長了音,“能!”
顧景之喜形于色,緊緊的將清洛給抱在懷里,一瞬間情緒有些失控,似乎要將清洛整個身子烙印進自己的骨血中。
清洛有些難受,手在顧景之相比較稍微軟一些的腰側狠狠一擰。
顧景之立馬警醒,放輕了力度,他聲音輕輕柔柔的。
“阿洛不要生我的氣,但是心里也不要不舒服好嗎?”
兩人相擁著躺在同一床被子中,因為身邊有個發熱源,清洛被子沒有蓋的密實。
玉白色的雙臂在柔軟寬松的袖子中半隱半現,搭在被子上。
她擺了擺脖子,懶洋洋的枕在顧景之的胳膊上。
以前覺得太硬邦邦了,現在卻覺得正好,暖暖的感覺從脖子那塊蔓延出,睡到半夜還會自動給她調個姿勢。
“我不生氣呀,我也不生你的氣。”
清洛側臥著,對上顧景之一點都沒疲憊的眼眸,理直氣壯地說道:
“年輕嬌美的少女一直覬覦著我的夫君,還不要臉皮的死纏爛打!
雖然知道我家夫君對我忠心耿耿,不會見色起意,或者動容少女的一片癡心。
但不妨礙我不高興啊,再對方這次還不要自己的命和名聲落水逼迫我夫君救她,我就更不高興了。
但同時人家姑娘完全沒了名聲,又沒達到目的,我解恨的同時,不影響我站在女人的那一角度上對她有淡淡的可憐。
但我對她可憐時,也不影響我那一點不爽快,但也不好對那姑娘再做什么,就只能遷怒到始作俑者、我的夫君身上嘍。
但畢竟是遷怒,沒有太多的生氣,所以對我自己心情并沒有太多的影響。”
這就有些復雜了,顧景之聚精會神地聽著,然后在自己身上蓋章:
是罪魁禍首,同時也是被殃及池魚的那條可憐魚。
顧景之靜靜的抱住清洛,下巴抵在清洛略顯消瘦的頸脖上,心里終于輕快了起來。
發熱的薄唇一下下去觸碰清洛臉頰,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,似大型猛獸的聲音。
不顯得粗魯,有種狂野,透著野性的魅力。
“好啦,遷怒也是有時效性的,現在我那一點的情緒已經過去了,我可不是那么是非不明的人!”
顧景之認同回應道:“阿洛很棒,今天還保護了我!”
清洛被顧景之滿滿認真的口吻給逗笑了,在顧景之懷里那是笑的花枝亂顫。
然后就將男人剛勉強平息下的雜念又點燃起來。
顧景之開始用自己慢慢變熱的變化,暗示她。
清洛瞬間笑臉一收,冷酷無情道:“要想做就滾,實在忍不住那就做,但以后還是得滾!”
涼涼的一盆冰水從心尖灑落,顧景之一個激靈,老老實實的就抱住清洛,不再多想,什么也不敢做,慫的一批。
五天時間一晃而過,清洛坐在梳妝桌前,手持檀木梳一下下梳過順滑的秀發。
拒絕了顧景之給她挽發的請示。
就讓他眼巴巴的眼熱著兩只手相互搓著,都被清洛視而不見。
微偏頭,修長瑩潤的十根玉指在鴉羽般的秀發中穿梭,成了秀麗足以入畫的美景。
顧景之手還是在難受著,眼睛又透出光,沉迷在這早晨的美景中。
手不舒服了,眼睛可以滿足。
清洛心靈手巧的梳出流云髻,前面的劉海斜分,兩邊的烏發朝后梳去,熨帖在腦袋上又不會拉得太過緊。
頭頂一個偏長微微彎曲的發髻,很是流暢,再大片如瀑如云的秀發垂落在腰際。
“今日是別人成親的日子,不好太過打扮,太過隆重會喧賓奪主,還是低調一點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