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說完，方氏一掃袖子，揮灑之下，桌上的茶杯碎了。

“無父無母的野種，能讓那混賬盯上？他雖然不著調，可在那京城各色大家閨秀也沒少見過，若不是那野種故意勾引，孽子豈能鞍前馬后？！”方氏直接就罵了出來。

程堯雖說只是個官員之子，可在那京城也是有名望的，程老爺子當年教導皇帝之時，常常帶著年紀尚小的程堯進宮伴架，因此哪怕皇帝都對他都十分縱容！

再加上程堯長得一副好面孔，即便紈绔，但還是十分惹眼。

可他瞧上過誰？

對誰都是目中無人的樣兒，向來自私，如今卻因為一個野丫頭的話打她的臉！焉能不恨！

方氏乃是程堯繼母，娘家就在這棘陽城，當年程家擔心娶個家世顯赫的會太過驕縱，因此才選了她做續弦，早些年方家還是十分不錯的，雖然不是大族，但也不錯，和后來卻越混越差，如今還在這棘陽城的，只有那一個表兄而已。

再說了，那活計是她給找的，表兄多收的銀子自然也有一部分送入她的手里，可現在被那逆子直接捅到了老爺子面前，老爺子給她顏面沒斷了表兄出路，但往后卻要循規蹈矩，一文錢都不敢多收了！

最讓她生氣的是，丟了顏面！

這棘陽城里多少曾經的閨門好友羨慕她嫁入高門？但經此一事，恐怕會各個覺得她懦弱無用，連個繼子都把握不住！

甚至，她一向愛名聲，程堯卻將她縱容兄弟收錢的事情鬧得人人皆知，別人怎么看她？傳到丈夫耳朵里，更是麻煩。

“顏如玉，如此輕浮的名字，看來模樣不錯了？”方氏問道。

下人愣了一下，小聲開口：“夫人，是閻王的閻……小人今日一直偷偷跟著他們，辦理路牌的時候，少爺似乎也嚇了一跳，看樣子也是才知道那姑娘姓氏。”

“晦氣！”方氏撇了撇嘴，“孽子如今在哪？”

“帶著那姑娘卻鮮寶樓了……”

方氏咬牙，又一個杯子摔在了地上。

鮮寶樓，估摸著要花不少銀子！

這程家的支出怕是有一半都花在了那個孽子身上！

“你去……”方氏頓了頓，“找些人盯著他們，另外……”

方氏又安排了些。

下人連忙聽著。

而此刻閻如玉正在坦然的吃著這鮮寶樓的菜色。

“閻小姐……我們是不是……在哪里見過啊？”程堯盯著對面的閻如玉，心頭惴惴不安。

他以為對方姓顏，畢竟如此才絕艷艷之色，也只有這顏字相配，然而萬萬沒想到，那戶貼上寫的卻是“閻如玉”。

閻王的閻。

立馬讓他想到了閻魔寨那個小閻王。

甚至在想到對方的那一刻，他越來越覺得閻如玉熟悉了，尤其是那清淡隨意而又有些霸道的聲音，簡直和那個小閻王如出一轍。

另外……

他好歹也在那閻魔寨生活了幾天，隱約記得，那個小閻王閨名似乎也叫閻如玉，身邊也跟這個叫趣兒還是曲兒的小丫鬟……

不會……這么巧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