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老爺子面前，程堯最會裝可憐了，也不覺得自己丟人，還硬是擠出幾滴眼淚。

老爺子看著孫子那血肉模糊的大腿，那是真心疼。

養了這么多年的孫子，什么時候受過這種苦啊？

不過等他向程堯身邊的士兵問清楚情況之后，看著自家孫子的眼神就變了。

這還是他孫子嗎？

為了替那一萬多士兵做主，都舍得讓自己吃大虧了？

“爺爺，你這么看我干嘛？我都要疼死啦！”程堯趴在床上，“三皇子真不是東西，以前見到我還會客氣兩聲呢，現在一看爺爺您告老還鄉了，就不將我當回事兒了，還有云璟行，他都不知道讓人輕點打嗎？萬一我這腿被打廢了怎么辦……”

老爺子眼皮一跳，沒錯了。

“說什么渾話？三皇子再不是東西你也不能罵！”老爺子氣了一聲，“好好在家養著吧，軍營那邊就別去了，一個皇子摻和軍機重事已經夠麻煩了，你再去胡鬧，云家小子干脆也別打仗了！”

“爺爺，那我這罪就白受了？您得替我報仇啊！”程堯嚷嚷道。

“三皇子拖延押糧日期，導致軍心不穩，如此是該和皇上說道說道，回頭我寫封信就是了。”老爺子輕哼了一聲。

他老頭子雖說不在朝堂混了，可一句話，也照樣能讓三皇子愁得腦門脫毛。

“不過天家之人多無情，死了的士兵最多讓皇上生一場氣，氣過了，自然還是兒子重要，最近邊關戰事又多，皇上只會讓他戴罪立功，絕不可能將人調回，還有你，這一次便罷了，若是下次辱罵皇子被人抓到把柄，皇上也不會繼續縱容你。”老爺子潑冷水道。

程堯一聽，不樂意了：“皇上疼我，我長得又這般像姑姑。”

“堯兒，你也大了，該仔細想想，皇上對你好，真是因為你姑姑？”

“當年皇上勢微，我雖說不像云家那般手握軍權，卻得文人心思，穩住了我，天下文人便會向著他，你該知道，這文人一張嘴有多厲害。”

程老爺子說完，見孫子呆了呆，又繼續道：“如今皇權穩了，我們程家雖然依舊重要，但也不是缺少不得，從前他能為了你訓斥皇子、懲罰貴妃，但現在除非是我插手，否則皇上不會給你如此厚的臉面，爺爺我告老還鄉，本可讓你留在京城，但就怕你太會鬧事兒，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。”

話一落音，程堯臉垮了。

這么一說，他不是那個皇上面前的大紅人了？

頓時不說話了。

在他內心里，他在皇上面前，可是比皇子還受寵的。

然而現實卻是如此。

老爺子將屋里其他人又遣散了出去，開口問道：“我且問你，你之前被土匪抓去，那個土匪可是侮辱三皇子的那一個？”

“爺爺你怎么知道？”程堯一愣。

“行事作風十分相似。”老爺子嘆了口氣，“你和那土匪有交情？”

這話一說，程堯臉色又變了。

支支吾吾不承認。

“可是那閻如玉？”老爺子想了想，又問了一聲，見程堯一臉驚訝，直接解釋道：“從你被土匪抓走那次之后，你便整天圍著那閻姑娘晃悠，而我觀此女狂傲不羈，不受拘束，有些土匪樣子，只是早些時候，我沒想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