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黛迷迷糊糊的跟在楚瑾瑜身后。
剛才楚瑾瑜撂完話,屋里落針可聞,趙雅詩氣得還想說些什么,被旁邊的沈星兒眼疾手快的拉衣袖制止。
而咱楚王爺向來看不出脾氣的俊臉上,難得露出不耐的情緒。懶得再費口舌,還沒站住腳便轉身離去。
沈青黛連忙跟上。
起初還有點忐忑,沈青黛也怕他再拿之前的事情說事。況且,她也不知道他對之前的沈青黛了解多少。
不過眼瞅著就要到別院,前面的男人口中的“教訓”還沒等到。
不是她犯賤,她只是好奇楚瑾瑜會說些什么。
沈青黛低著頭,絞盡腦汁苦思冥想,然而還是揣測不了楚瑾瑜的意圖。她想的太過專注,連楚瑾瑜什么時候停下了都沒意識到。
走著走著,忽然撞到“一堵墻”,硬硬的,額頭倒還好,鼻尖碰的很是酸澀。
這誰啊?沒看見她正走著的嗎。
沈姑娘憤憤的在心里幽怨。
抬頭一看,月牙白的背影,除了楚瑾瑜還有誰?
這男人看上去文文弱弱,這背怎么這么硬。
沈青黛忍不住腹誹。
楚瑾瑜轉身,小姑娘剛好后退半步,兩人拉開距離,面對面。
他瞇瞇眼,眼睫略微下垂,睨了沈青黛一眼,語氣有些調侃,“王妃這是剛剛受了委屈,現下拿本王出氣?”
沈青黛一噎,她揉了揉鼻尖。
拿他出氣,她會用這種方法?她是有多蠢,會用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。
自己忽然停下還不知道反省道歉!
“誰會想到你走著走著會突然停下。”想到剛才這男人幫她解圍,沈青黛沒和他扯一些有的沒的。
“停不停,不全憑我意愿?”楚瑾瑜語氣淡淡的,掃過面前的小姑娘,見她捂著鼻尖,稍稍思索了下,便明白了她為何出神。
“你之前做過什么我并不感興趣,但是既然嫁給我,恪守本分便是。”
沈青黛眼里閃過錯愕,挺意外,這狗男人倒是佛系……
民間傳聞,攝政王楚瑾瑜外表溫潤如玉,手段陰險狡詐,她從沒見過他狡詐的一面。
一個權勢滔天,又鮮少把事情放在心上的人,想來也是可怕的。
長樂對他的印象很片面,跟在沈青黛身旁,見到的楚瑾瑜,好似大多時候都是不茍言笑的。
沈青黛雖然是靖王府的王妃,在外囂張跋扈,可外人不知道,在楚瑾瑜面前,沈青黛一直都是卑微的那個。
沈青黛對楚瑾瑜的感情就像是一團火,炙熱又坦誠。
就是有點……不擇手段。
楚瑾瑜對沈青黛的態度則是截然不同,不冷不淡,言談舉止間都帶著疏離。
“不感興趣”正和現在的沈青黛的意,這男人省下了她不少麻煩。
沈青黛回神,抬頭見楚瑾瑜看她,抿了抿唇,低低的嗯了聲。
楚瑾瑜挑了挑眉梢,輕笑,“弦音,吩咐府上的管家,以后靖王府的賬簿交給王妃。”
他話落,旁邊忽然閃現一個身著黑色玄衣的男人,“弦音這就去辦!”
男人行完禮,頭抬起來,沈青黛才看清來人的相貌。
面部線條冷硬,鼻梁高挺,薄唇,左眼下方有一道疤痕,看上去就是不茍言笑那種,五官雖不及楚瑾瑜,倒也算得上俊朗。
這人正是在堂屋里接過楚瑾瑜大氅的下屬。
沈青黛盯著人,一直在想一個問題。
這人是怎么“變”出來的?難道這就是所謂的“輕功”。
那楚瑾瑜會飛嗎?原諒她一個現代人沒見過“世面”。
楚瑾瑜眼神沒離開沈青黛,他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些彎彎繞繞。
只是見這小姑娘從弦音出現,目光就死盯著弦音,恨不得把人盯出個洞來,稍微覺得有點刺眼。
他還在這兒呢。
楚瑾瑜鳳眼一瞇,再看向弦音時冷冷的,漫不經心地敷衍,“嗯。”
言外之意你可以滾了。
弦音忽覺背后一涼,王爺一個“嗯”字,他怎么聽出了殺意。
王妃直白的目光不容忽視,再瞅了瞅王爺的臉色,弦音悟了。
弦音:“屬下告退。”
楚瑾瑜這次連“嗯”字都沒回,撇下站在原地的沈青黛,轉身離去。
沈青黛壓根不知道姓楚的是怎么了,說停就停,說走就走。
努了努嘴,心里暗暗下結論,沒風度。
素荷見王爺走遠,走到沈青黛跟前,思量再三,道,“小姐,王爺剛才幫您解圍,你怎么沒謝謝王爺啊?”
“忘了。”沈青黛如是道。
她其實不是忘了,是不知道如何開口,而且沒有合適的時機。
忽然說謝謝,想想都尷尬。
素荷對自家小姐“不爭不搶”的態度當真不知說什么是好。
“王爺把王府的賬簿交到小姐手上,是怕小姐日后再被他們為難啊。瞧瞧王爺對小姐多上心,可小姐……”素荷沒再往下說。
沈青黛聽后,皺眉,哼了聲,“你這小丫鬟,怎么處處替他說話?現在都開始教我做事了?”
素荷怕沈青黛真的生氣,直到看到自家小姐嘴角的笑意,這才放下心來。
“素荷不敢,素荷的心是向著小姐的。”
沈青黛這下滿意了,眼睛笑得彎彎的,“嗯,諒你也不敢!”
約莫未時。
日影西斜,陽光暖融融的,灑在身上讓人深感愜意。
院子里的桃樹下,仰躺在貴妃榻上的沈青黛,手上隨意的翻閱著中午管家送來的賬簿,表情懶洋洋的。
旁邊的素荷時不時喂兩口點心,似錦時不時念一兩段話本子。
沈青黛嚼了兩下口中的點心,擰眉,口感一般般,沒有杏仁酥好吃。
揚聲道,“素荷,剛才那個杏仁酥不錯,一會兒讓人在內室也備一些。”
素荷一臉不情愿,和王爺相比,小姐倒是對靖王府的美食更上心。
沈青黛翻了兩頁賬簿,這會兒又渴了,“似錦——”
她話說一半,另一側的似錦就把提前倒好的茶水遞到了她手中。
似錦瞥了一眼旁邊空空的茶壺,“王妃,這一壺的茶水都讓您喝完了。”
沈青黛喝好把杯子給她,沒好氣道,“這能怪我嗎?今天中午的飯菜太咸了!”
說起這靖王府的飯菜,沈青黛就來氣,就吃了幾次,不是太甜就是太咸,可偏偏她還找不到人提意見。
今天中午更是離譜,燉的豬腳湯,咸的根本沒法喝。
嘗了第一口,她差點吐出來!№Ⅰ№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