攝政王妃嬌且媚

第七十二章 演戲的個中高手

對視良久,墨柏率先動了。

他緩緩上前一步,錯身站在墨初面前。

墨初也不遑多讓的仰頭微笑看著眼前的“哥哥”,墨柏的手便順勢落在墨初的耳邊,將那不聽話的的一縷頭發挽到耳后,輕描淡寫的開口道,“二妹妹,身體覺得怎么樣,昏迷了這么些日子,就應該要好好休息的。”

墨初眨眨眼,像是小姑娘對自家兄長撒嬌一樣挽著墨柏的胳膊,“初兒就是太想念長姐和母親了,可是長姐和母親也不來看我,初兒便只好自己來了。”

她的語氣甜膩溫柔,仿佛與墨柏之間的關系是親密無間的。

墨柏便也笑著又拍了拍墨初的腦袋,“好初兒,母親和姝兒是怕打擾你休息,再說了……”

他頓了頓,唇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來,“殿下不想讓初兒與旁人多接觸,哥哥和母親也沒有辦法。”

他輕輕嘆了口氣,似乎真的對不能去探望墨初這件事情感到抱歉。

墨柏的臉本就輕柔淡漠,漫不經心的做出一些“疼愛”的舉動,墨初不僅沒有感覺到一星半點的關懷,反而是涼梭梭的一股寒氣從下不斷往上鉆。

她對墨柏了解不多,只知道上一世拍板將自己送入秦相府中的人,他便是一個。

墨衍行和墨夫人對這個兒子給予厚望,想來墨衍行若是在地下見到自己最自豪的兒子,應當也會開心的吧。

墨初漫無邊際的想著,面上笑容淺淺,“既然這樣,那初兒就回去休息啦,哥哥一定記得來探望我,我一個人很無聊的。”

墨初戀戀不舍的將自己的手從墨柏的胳膊上挪下來,眼巴巴的看著墨柏。

墨柏也從善如流的看著墨初,“乖,回去吧。”

轉身的剎那,墨初面上那溫柔的笑容頓時消失得干干凈凈,白凈的臉龐被陽光打出一層暖黃色,她的神情卻是冰冷又扭曲。

雖然不知道哥哥從前對自己做了什么,但是哥哥一定不是一個好哥哥,不是嗎?

墨初仰頭看著天,一步一步端莊的回了初初閣。

而墨初轉身的剎那,墨柏面上的笑容和寵溺也一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,一雙狹長的狐貍眼直勾勾的望著那婀娜娉婷的背影,直到再也看不到墨初的身影,他才回頭看著被嚇得戰戰兢兢的墨姝,以及低聲哄著墨姝的墨夫人。

“母親。”他皺了皺眉頭,神情中帶了些不耐煩,“姝兒這膽子太小,會壞事兒的。”

墨姝瞪著眼睛無聲落淚,手死死抓著墨夫人的手腕,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墨柏。

這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,可是方才還對墨初關懷備至,下一秒便對自己冷眼橫對。

當真是有用的便是妹妹,沒用的便是棄子嗎?

她不自覺地想起墨柏才回來的時候,自己在生死關頭奄奄一息拼命掙扎,可是他卻從容不迫,半點都沒有要替自己著想。

她好歹也是墨柏的親妹妹,難道就不值得一星半點的憐憫和妥協嗎?

怕控制不住心底的怨懟和怒氣,墨姝眼睛一眨,便有淚珠滾滾滑落,她似特別委屈一樣將腦袋埋進了墨夫人懷中,哭得一抽一抽的。

墨夫人無奈的拍著墨姝的后背,輕聲對墨柏解釋道,“柏兒,姝兒她被嚇壞了,你多多體諒一下,好嗎?”

手心手背都是肉,雖然墨夫人對長子墨柏給予厚望,但是墨柏常年在外,陪在自己身邊的長長久久都是墨姝,若說心是偏的,那么她的心自然是偏向墨姝的。

墨柏眼眸中掠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,快得教墨夫人并未注意到墨柏的情緒波動,倏忽便聽見墨柏繼續道,“既如此,母親便好好看著姝兒,別讓她去招惹墨初。”

墨夫人點頭,“她哪里還敢。”

她幽幽嘆了口氣,母子倆相對無言半晌,墨夫人才重新找了一個話題,“柏兒,你父親的事情,安排得怎么樣了?”

墨柏眼底閃過一絲嘲諷,“母親放心,父親的尸首在順天府保管得好好的,只不過王大人……想要提審初兒,大約明日官府的人便會上門了,母親可別讓初兒到處游走。”

他的母親與他,除了教導和詢問,不會再有旁的言語了。

“這便好。”墨夫人滿意的點頭,“可是攝政王那邊,怎么辦?”

“沒事兒,明日殿下沒空。”

即便是有空,他們行得端坐得正,墨初不僅僅是謀殺朝廷命官,還是謀殺親生父親,長安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將她淹沒了,更何況是那些舌燦蓮花的文官書生呢?

上一次將那些“百無一用”的書生全數召集在一起,也不是沒有作用的。

而初初閣中,墨初脫下那一身男裝,著了一身單衣在衣柜中挑選衣裳。

蓮兒不在身邊,連衣裳都沒人打理了。

看著那亂糟糟的衣柜,墨初幽幽嘆了口氣,“流螢,替我尋一個管理初初閣的丫頭吧。”

流螢忙不迭的點頭,“屬下知道了,會尋一個能管事兒也能梳頭發的。”

墨初點頭,目光從那些綠的黃的衣裳上掠過,最后停在一身縞素的白裙上。

她遲疑片刻,終究還是將那身衣裳拎了出來。

縞素的衣裳上沒有一點裝飾,只有一些小朵小朵的不知名的野花被繡在袖口,墨初的眼淚在眼眶中打了個旋兒,然后又憋了回去。

“小姐要出門。”

“嗯,明日出門。”

“穿這個?”流螢有些不懂。

墨初將那衣裳掛起來,點點頭,“明日大約要去順天府一趟,穿紅的綠的不合適。”

“那這是……”流螢還是有些沒太弄懂。

“這是素衣,明日去接回父親正合適。”話雖如此說著,可是墨初眼底仍是有些糾結,流螢看在眼底,心中大約明白了幾分。

這件衣裳一直被壓在箱底,可是又保管得十分妥帖,定然是很重要的衣裳。

“流螢,要不替我去買一件衣裳吧,白的就行。”

她心肝脾肺腎都已經全黑了,可是她的娘親還是白白凈凈的,這衣裳,墨衍行他不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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