攝政王妃嬌且媚

第一百一十五章 下套了

然而季清并未急著去見瘦猴和胖虎,只是交代兩人好好伺候兩個姑娘。

墨初和柳言歡好歹在那破敗的小木屋住下了,因著兩人聽話懂事兒,也不會隨意到處亂走,兩人并未如何為難兩人,只是一日日言語調戲。

而季清則日日帶著楚遲眠花宿柳,累了便召集眾人到季府中議事,每每召集下屬前來討論蜀中事宜時,楚遲便醉醺醺的擋在一張美人椅上,斜撐著頭,一副將睡未睡的模樣。

“大人,殿下,蜀中汾江近日連連大雨,需得盡早將汾江周圍的百姓盡數轉移。”一個不知名的屬臣躬身回稟道,“這是臣這些日子研習的一些策略,請大人和殿下過目。”

那人將手中的折子呈到季清跟前,眼神卻是飄向了楚遲。

楚遲卻像是壓根兒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,只是懶洋洋的靠在榻上,緩緩打了一個酒嗝。

屬臣眉頭便皺了皺,轉頭看向季清,眉梢眼角閃過一絲嘲諷。

季清的手落在那折子上,頓了頓,緩緩將那折子推了出去,“你個不分尊卑的東西,殿下尚未過目,怎可給我看?”

他一手甩開那折子,屬臣便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上,俯首請罪,“臣有罪,臣……見殿下似乎有些困倦,故而不敢打擾,還請殿下恕罪。”

他急忙拾起折子,跪行著行到楚遲腳邊,恭恭敬敬將手中的折子呈到楚遲眼前。

楚遲虛著眼眸,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季清,清了清嗓子,“那個……季大人,這蜀中的事務,本王不便插手吧,你自個兒定了就成。”

雖如此說著,他仍是很給面子的懶洋洋的接過了那折子,隨意淡淡掃了幾眼,便塞給了那屬臣,“喏,做的不錯,季大人也看看吧。”

楚遲舔舔唇,又笑道,“蜀中當真是一個會令人流連忘返的地方,本王在長安城,從來沒有過如此輕松愉快的時刻。”

“不過……”似乎說到長安他又想起了某個人,于是楚遲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,“季大人,不知我家丫頭可有消息了?”

捧著折子的屬臣和蜀中其余官員都瞪大了眼睛,驚訝的看了眼楚遲。

這攝政王……怪不得不能把控住長安,看來就只是一個空有一身武力的草包啊。

這都什么時候了,還想著自己那個丟了七日的小妾!

季清狀作為難的看著楚遲,起身站了起來,“殿下放心,蜀中官差已經全數派出去了,應當很快便有夫人消息了。”

“行,季大人可真的要費心啊,本王沒了那丫頭這幾日都沒睡好。”

季清只覺得自己額頭上有幾條黑線浮現。

神特么沒睡好,這不是日日擁著嬌嬌女兒睡得可香了嗎?

不過這種話自然是不能說出的,季清為難的沖著眾人笑了笑,然后才抬手接過了那屬臣手中的折子,隨意一翻,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。

“陳大人,你也來瞧一瞧這折子呢。”似乎對其中的方案很不滿意,季清點了陳歡的名。

陳歡跪坐在最下首,聞言驚愕的一愣,然后便利落的站起來,到季清面前躬身接過那折子。

楚遲斜躺在美人椅上,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自己手中衣衫的腰帶,瞇著眼睛草草盯了陳歡一眼。

陳歡接過那折子,不過翻開看了一眼,眼神便“唰”的一下子變了,“大人,這萬萬不可啊!”

他驚得將手中的折子落到地上,整個人震驚的看著若無其事的楚遲和一臉遲疑的季清,瞬間明白了過來。

原來這幾日,季清為的就是這么一招吧。

楚遲瞇眼笑著,似乎并未發現這其中的陰謀。

然而陳歡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
“怎么不可呢?”季清狀似不解的問道,“這可是殿下都認可的方案,陳大人是覺得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嗎?”

那屬臣也一臉請教的表情,“陳大人請多多指教。”

陳歡艱難的咽了口唾沫,“殿下,大人,汾江大雨,江堤定然是需要加固的,怎么可以炸江堤以疏通江水呢?這豈不是將汾江兩岸百姓的性命不當回事兒嗎?”

他硬著頭皮,將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的折子撿了起來,恭恭敬敬呈到季清面前,“還請大人細細研讀,不要釀成大禍啊。”

季清聞言,眉頭便皺得更緊了,似乎對陳歡的不識趣很是惱怒,“陳歡,你這是說的什么話,這可是殿下親自認可的!”

他憤怒的一掌拍掉陳歡的手,轉頭沖著楚遲笑道,“殿下,這陳大人就是如此一個頑固不進油鹽的人……”

“殿下,萬萬不可啊!”然不等季清說完,陳歡便重新撿起了折子,轉身“咚”的一聲跪在了楚遲跟前,眼神堅定。

“江堤泄洪,定然會民不聊生的。”

這哪里是什么治水良策,明明就是給楚遲下的一個套子。

怪不得季清這幾日,日日陪著演戲,原來都在這里等著呢!

楚遲來的當日,蜀中百姓列隊兩側,緘默下跪。

楚遲來的當日,攜帶的愛妾臨城失蹤,不知所蹤。

楚遲來的當日,入了蜀中最大紅樓,眠花宿柳,日日不亦樂乎。

短短七日功夫,攝政王楚遲不務正業,暴虐昏庸的名聲已經在蜀中城中不脛而走了。

而若是汾江這樁事情沒能解決好,那么這口從天而降的大鍋定然不會是季清的,而是這位從長安城中千里迢迢前來“指導”的攝政王的。

可是……若是楚遲否了這一提案,又能挑選出一個治江良策,那么便意味著這些日子的裝傻充愣都是鏡花水月,季清的第二套方案定然會提前動用起來。

可是……短短七日的功夫,他根本來不及策反更多的人。

要么,用汾江兩岸百姓的性命作一場豪賭,賭季清會不會真的炸掉江堤。

要么,就用楚遲和墨初的性命作一場豪賭,賭楚遲能不能獲得蜀中千軍萬馬的信賴。

而第二條路,顯然便是一條死路。

可是……數千百姓的性命,實在是不能夠成為兩人博弈的賭注。

楚遲一眼望進陳歡灼灼的眼神中,瞬間卻是愣住,眨眼間便換了一張臉,“陳卿的意思是,這提案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