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些,姜綰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葉姒見她神情古怪,只怕是確實發生了一些什么,笑了起來。
說真的,當初君玄澈上位,賀蘭鶯派了不少姿色艷麗的女子,去勾引君玄澈,最后都是失敗而歸。
葉姒算是和君玄澈處的關系不錯的,但兩人實在清白,并無男女之情。
出于朋友的角度,葉姒都好奇,君玄澈這人,斷情絕愛,又無家人,他的弱點究竟是什么?
現在,倒是有了。
只不過這個所謂的弱點,也實在是強悍。
聊了一些時候,葉姒留姜綰用膳。
期間,提起了一事。
“天昌國的國君蕭文,即將到訪。”
姜綰拿著筷子的手微頓,很快就想到,“是因為蔣氏一事來的?”
葉姒點頭,“蔣伊湄雖是個小小侍妾,可那件事鬧得太大,涉及兩國,蕭文是前年剛上任的國君,在天昌國根基未穩,加上這些年,我們明安國越發聲勢壯大,力壓其他幾國。”
“對蕭文來說,得罪我們明安國,是件不值當的事情。”
“此番親自到訪,算是放下臉面,來求一個兩國交好。”
姜綰會意,心想天昌國國君到訪,自己作為幽蘭衛的人,又得忙起來了。
一旦忙起來,恐怕又顧不上葉姒這邊。
最后,姜綰和葉姒約定,兩日來給葉姒解毒。
葉姒欣然同意。
另一頭,皇宮。
賢貴妃躺在軟椅上,捏著手心里剛剛拿到的聚元丹,端詳一番。
又往褚元薇看去,“此行如何?”
褚元薇垂眸,沒有說話。
賢貴妃冷哼一聲,坐起身來,滿面譏誚,“上次,是誰和本宮保證,只要跟著去,就一定會得到君玄澈的青睞?”
“連個男人都拿不下,實在是無用!”
“本宮又如何能繼續信任你?褚副統領?”
原本,那一日褚元薇主動來找她,表明來意,她喜歡君玄澈,卻恨姜綰入骨。
賢貴妃很是欣賞褚元薇的魄力。
也順水推舟,在明安皇面上,幫了褚元薇一把,讓她加入邪月谷一行。
褚元薇給她的保證是,此行一是能贏得君玄澈對她的青睞,二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姜綰。
賢貴妃當時便答應了。
一來是姜綰翅膀硬了,背棄北寧,轉投君玄澈,讓她實在不爽。
既然利用不了,那索性變成一具死尸最好。
二來,若是褚元薇真的順利勾搭上君玄澈,雖然背后有尚書府撐腰,可她手里拿捏著褚元薇迫害姜綰的把柄。
左右,自己都是不虧的。
可誰知,這褚元薇是個光會說大話的草包。
“此次是元薇大意,還望貴妃娘娘再給元薇一次機會。”
褚元薇自知勢單力薄,又知賢貴妃不滿姜綰和君玄澈的婚事,所以眼下,和賢貴妃合作,對自己才是最有利的。
兩個心懷鬼胎的人,相互想利用著對方。
賢貴妃被君玄澈打壓許久,也不知君玄澈給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湯,每當她想吹枕邊風時,皇上張口閉口都是——
玄澈說,玄澈說。
賢貴妃聽得都煩躁。
現下,褚元薇這顆棋子,棄了確實可惜。
賢貴妃想了想,換了副口吻,“剛剛是本宮言重了,你能為本宮拿回聚元丹,還受了傷,想必也吃了不少苦頭。”
褚元薇聽她換了語氣,彎腰,“這是卑職應該做的。”
“你過來一些。”賢貴妃朝她招手,示意褚元薇在身邊坐下。
褚元薇惶恐。
但還是在賢貴妃身旁坐下。
賢貴妃勾起唇角,思緒放遠,“其實,我們還有一個絕佳的機會。”
褚元薇靜靜地聽著。
“天昌國國君即將到訪,本宮聽說,這位國君前年剛上任,至今連個王后都沒有,你說,咱們要不要幫他一把?”
褚元薇立即明白了賢貴妃話里的意思。
“貴妃娘娘是說……”
賢貴妃微笑著點頭,“她一個八品芝麻官的女兒,能讓她去天昌國當王后,已是祖上燒高香了。”
“而且,本宮想,姜宗成如今過得豬狗不如,他也一定愿意,自己有個當王后的女兒。”
褚元薇聽得心驚肉跳,“可是姜綰和攝政王殿下,已有婚約……”
“如果姜綰和天昌國國君,生米煮成熟飯了呢?而且是,當著所有人的面……你覺得,君玄澈作為一個男人,能忍受得了這個畫面嗎?”
這個計劃,在賢貴妃聽到蕭文要到訪時,就冒出來的念頭。
褚元薇那邊,若是能在半途殺了姜綰最好,若是辦不到,接下來的這個計劃,才是最精妙的。
雖說當天昌國王后,便宜了姜綰,但好歹能惡心惡心君玄澈。
褚元薇沉默之間,賢貴妃已經在她手心里,塞了一包藥粉。
順便提點她,“本宮建議你,親自和姜宗成見一面。有些事,不必先臟了自己的手。”
褚元薇什么都明白了。
沒多久,便從賢貴妃的宮殿離開。
賢貴妃神清氣爽,無比期待起,天昌國國君,到訪的那一日。
過了一會兒,底下的人來報,“還是沒有白玉皎的蹤跡。”
賢貴妃臉色再次一沉。
上次皇上親口說處死了白玉皎,可她不放心,買通了人手,親眼去見了那具尸體,雖然已經面目全非,但根本不是白玉皎。
她不放心,派了暗衛,暗中追查白玉皎的下落。
可兩個多月過去了,還是毫無收獲。
賢貴妃腦袋隱隱作痛起來。
想到褚元薇帶回來的聚元丹,她拿起一顆,看著這黑乎乎的丹藥,想也沒想,一口放入嘴里。
入口即化。
伴隨著的是一股腥苦的澀味,在唇間彌漫開來。
她忍不住拿起絹帕,吐了出來。
看著絹帕上一灘宛若泥水的東西,皺起眉頭。
但又想褚元薇怕是沒膽子敢糊弄她,又硬著頭皮,把剩下兩顆聚元丹,接連放入嘴里。
吞了進去。
半個時辰后,頭是不疼了。
但聽貴妃殿的人,后來偷偷說,賢貴妃拉了一整夜的肚子。
第二日發起了高燒。
臥病不起。
而遙遠的催魂殿里,蒼陵生盯著腳下這片剛剛發芽的土地,看了半天。
后知后覺的拍了拍腦門,“完了。”
“師父,怎么了?”身邊的小寶不明所以。
蒼陵生說,“我忘記上回在這土里撒了點曼陀羅和蝎子腿了,還給人搓成泥球了,罪過罪過啊。”
“那吃了會怎么樣?”小寶一臉天真的問。
蒼陵生摸了摸下巴,“死是死不了,只不過會稍微掉點頭發……”
可能,還會掉兩顆牙齒……
哎呀,果然年紀大了,記性不好了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