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宅旺妻

117.巧遇王爺

不想讓別離過于傷感,林樂容和母親慧姨嬸子等人,只送到大門處。

林翰飛兄弟和沈羿風等,則一直送到城外。

林樂容又在家里陪了母親和慧姨一天,沈羿風親自來接。

林樂容見沈羿風來的甚早,心道她并未跟他提起過別的,他倒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思。

“樂容,可要到街上去逛逛?”出了林府,沈羿風溫和地問道。

“我正有此意。”林樂容含笑回答,又瞧了瞧沈羿風。“大爺若無事,也可一并前往。”

“我……今日正好有事,你們逛完了,可去布莊等我,我來接你們。”沈羿風本想答應,但話到嘴邊,卻臨時改了口。

林樂容這幾日雖對他表面上親近了,說話行事的時候,都似乎在處處顧及他的想法,也不對他冷著一張臉,或是急著催促他離開,但不知為什么,他卻總覺著,她反而距離他越發遠了。

聽沈羿風這么說,林樂容只是淺淺地一笑。

“那就有勞大爺了!”

沈羿風覺得心里悶,只從鼻子里“哼”了一聲,并未用微笑回應林樂容的笑顏。不過,到了布莊門口,還是讓阿德留了下來。林樂容也未阻止,她今日正好要去遠一些的地方。

和藕心一起換了男裝出來,林樂容吩咐阿德。

“到那日接我們的那家酒樓對過。”

“小姐為何喜歡那里?”馬車上,藕心十分不解。

那日她也在那條街上逛過,雖街道比清湖街寬闊,亦是行人如梭,但她瞧了,那兩旁大多是驛站、茶肆、客棧、酒樓,間或還有幾家看不出是做何生意的樓閣或院落。看著倒極精致。

“那條街叫長橋街,兩側直通南北城門,又跟中心御街相鄰。雖說不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,卻也是一個熱鬧的去處。”林樂容笑道。

“小姐,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?”藕心睜大了眼睛,一臉的迷惑。

“無非是多瞧,多聽。”林樂容說著,笑看著藕心。“那日你只顧盯著蓮心。怕她出錯。自然沒注意到這么多。”

藕心想起那日的情形,也是一笑。

主仆二人一路說著話,藕心終于又將“小姐”換成了“公子”。不覺之間,便到了長橋街。

林樂容吩咐阿德了幾句話,自帶著藕心在街上走著。上一次,他們只在北邊逛了逛,并未到南邊去。

林樂容和藕心在北邊邊走邊瞧了片刻,便往南走去。路過一條更寬闊的東西走向的街道,林樂容告訴藕心。這就是中心御街。

“公子,不如咱們去這條街上看看。”藕心對從未去過的地方,也是滿心的好奇。

“咱們且往南邊再走走,回來再去不遲。”林樂容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,過了中心御街,眼睛。開始往街道兩旁。仔細地瞧著。

“公子,你看那里。又有一家漂亮的樓閣,卻好像緊閉著門,不知是做什么用的?”藕心指著一處,對林樂容說。

林樂容抬眼瞧了瞧,那匾額上書著“飄花樓”三個字,雖也算蒼勁有力,但那匾額四周隨風飄搖的粉色綢紗,卻帶著似有若無的嫵媚和誘/惑。

說實話,原本她也不十分清楚,這都是些什么地方。是上次跟沈羿風一起來街上的時候,忍不住問了沈羿風一句,沈羿風悄悄在她耳邊說了,她才知道。

當時她聽了,還鬧了個紅臉兒。

不過藕心一直盯著蓮心,便是瞧見了林樂容臉紅,也定然以為是因大爺又跟小姐說了什么暖心的話。

“那里是青樓,或是歌舞坊。”林樂容平靜地答道。

“啊?”藕心驚詫。

這些地方,她偶爾在聽嬤嬤們說閑話的時候,也聽過那么一兩句,隱約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。總覺得那都是些骯臟的所在,卻不料從外面看起來,也是這么氣派和雅致。

讓她更詫異的,是自家小姐提起這個來,神情竟是如此淡然。

“咱們且去那家茶樓,吃幾口茶再接著逛。”林樂容只是好笑地瞧了一眼藕心臉上的神情,并不過多解釋。

“品茗軒”是一家兩層的茶樓,在長橋街上,既不招搖顯眼,也不顯得太小家子氣,且跟中心御街相鄰,也算是顧客盈門。

“二位公子,里面請。”伙計見林樂容和藕心進來,忙熱情地迎了上來。“客官,是到二樓包間,還是……”

“你們掌柜的在嗎?”林樂容張口便問道。

那伙計愣了愣,不知林樂容是什么來頭,忙點點頭。

“在!在!不知公子有何貴干?”

“你且帶我去二樓瞧瞧,等回頭再說。”林樂容又道。

心里,不自覺地有些忐忑,卻是故作鎮靜。

伙計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,想到最近掌柜的想要離京回鄉,便隱隱猜到,這位主顧的意圖了。

伙計帶著林樂容二人上了二樓。

二樓跟一樓略有不同,雖也有一間大廳,里面擺了十幾張桌子,卻比一樓的大堂要小了許多,亦沒有說書唱曲的地方,靠東的一側,隔出幾個單間來,布置十分干凈精巧。

單間不多,倒是很符合林樂容的想法。

伙計帶林樂容看完了,便將林樂容讓到一間無人的單間里。

“公子請稍等,小的這就請掌柜的過來。”

林樂容點點頭。

只片刻工夫,便有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,跟著伙計一起過來,伙計手里,還端著一壺沏好的茶和幾只精美的茶杯。

“公子貴姓?”掌柜的坐到林樂容對面,客氣地問道。

“免貴姓……徐。”林樂容遲疑了一下,還是繼續用那個身份。

“徐公子可是聽人說起,小店要出賣的事情?”掌柜的笑著問道。

“正是!請問掌柜的貴姓?”

藕心微微張了張嘴,驚奇地瞧著林樂容。

林樂容并未看藕心。

這件事,她是跟吳媽媽說了,請吳媽媽的兒子程立春幫著打聽的。程立春如今在外面幫沈羿風打理生意,也認識了幾個人,做這些事情,比較方便。

那日,在老孟家的走后,吳媽媽便跟林樂容說了此事,林樂容讓吳媽媽告訴程立春,請掌柜的多等個三四日,她會親自來談。

“免貴姓李。”掌柜的雖笑著,面上,卻露出一絲遲疑之色。“只是小店已經有位公子訂下了,那位公子讓在下多等幾日,應該是姓程……”

“程公子正是我派來的!他可曾留下二百兩銀子的定錢?”林樂容立刻接道。“你還給他寫了個大致的文書。”

“正是,只是今日程公子……”

“他等等便到,掌柜的這可放心了?”林樂容微微笑道。

“如此甚好。”李掌柜的陪笑道。“在下做生意,一向以誠信為本,還望徐公子莫要見笑。”…

林樂容微微點頭,并不說話。

“怪不得公子方才讓阿德去尋立春哥哥,告訴他即刻過來,原來是為的這個?”藕心方才還奇怪,小姐不是想自在地逛街嗎?怎么會讓阿德去叫程立春。

林樂容只笑不語。

她雖有心,卻從未做過生意,更別說是跟人談交易,此刻,自然是用得著程立春的時候了。

李掌柜的又跟林樂容簡單地說了下茶樓每日的進項等等,林樂容一行聽著,一行微微點頭,心底,對這茶樓愈發滿意。

她曾聽吳媽媽說過,這茶樓要價三千兩銀子。

這并不是一個小數目。

但若是茶樓里日日能如此熱鬧,倒是也物有所值。

賺的銀子還在其次,關鍵是,這茶樓里來來往往三教九流的人都有。人在這里,耳目便通了,外面有什么事情,在深宅里面的她,也不至于一無所知。

雖她有前世的記憶,但今生的一切,是都會跟前世一模一樣,卻還兩說。何況,那時候的她,四年多以后便死于非命,那沒她的世界,以后的情形會如何,她可完全是一無所知。

今生的她,若不想那么短命,不僅僅只是在沈府對付兩個女人那么簡單。

“這么好的生意,掌柜的如何舍得離開?”林樂容見程立春還沒到,便跟李掌柜聊起來。

“不瞞徐公子說,這小店,是在下和自家兄弟合開的,他雖不大管店里的事,倒也是常過來。我們兄弟老家本在靳縣,前番接到家書,說老父親病重,無奈之下,只好將茶樓賣掉。父母年老,背井離鄉已是不孝,何況如今父親染病……”

“早知如此,我便不會讓掌柜的多等這幾日。”林樂容忙道。

“無妨。在下兄弟已攜帶家眷,先行離京,在下妻子也跟著兄弟先回去了。我忙完這里的事,日夜兼程,定會趕上他們。”李掌柜說。

“如此就好,否則……”

林樂容話未說完,卻見方才的伙計推門進來,附在李掌柜耳邊,說了幾句什么。

“怎么會這樣?我為何從未聽他提起?”李掌柜臉色微變。

“許是二掌柜的走的匆忙,未來得及說。”伙計輕聲道。

林樂容見李掌柜的神色不對,正待出言相問,房門卻被人推開。

邪魅地笑著走進來的人,林樂容也認識,正是那位放浪不羈的的衡親王——南宮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