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宅旺妻

266.調虎離山

沈羿風聽了沈羿銘的話,俊眸一閃,嘴角挑起一絲笑意。

“說的不錯!”

沈羿銘沒想到沈羿風竟然答的這么痛快,倒怔了一下,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。

“究竟是對長嫂,還是對旁人?”

“這是我的事,就不勞二弟你費心了!”沈羿風微笑,又對沈羿晨舉了舉杯子。“時候也不早了,且飲盡杯中酒,各自回去歇著吧!”

“好!”沈羿晨一笑。“大哥一路奔波,想也疲憊的很。二哥在外面也忙,有話以后再敘!”

沈羿銘聽沈羿晨站在沈羿風一邊,暗自冷笑,卻什么都沒說。

沈羿風離開的這段日子,他雖有心想趁此機會將沈府外面的產業都據為己有,卻遲遲沒有動手。倒不完全是因林樂容一手把持著,又有劉夫人在背后支持,而是,他不想跟她斗。

他很清楚,自己要打壓的人,是沈羿風,而不是林樂容!

兄弟三人走出院門,沈羿晨立刻匆匆離開,沈羿銘見雨絲小了許多,將傘收起,也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
沈羿風獨自站在院門口等了片刻,便往荷花池那邊走去。

從老夫人處到他的院子,定然會經過荷花池,如果林樂容從那邊過來,他一定能看到。

走到荷花池邊,沈羿風不由自主地笑了笑,許多過去的事情涌上心頭。

不得不承認,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,感情的事,就更說不清楚。

林樂容并非他的第一個女人,似乎。也不是最后一個,卻是他心底最牽腸掛肚的那個。近一年的分別,他從未忘記,反而越發明白了自己的心。

他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。

在現代生活久了,他原本不太相信那些生死相許的感情。社會發展了,大家壓力大了,合合分分便成了尋常事。

卻沒想到。來到這里。竟然對一個別扭的小女子,如此提不起,又放不下。

忽然。沈羿風聽到假山后面,似乎有人滑落的聲音,立刻輕喝了一聲。

“誰?”

話音剛落,便見一個黑影。從假山后閃電般地掠過。

他早就聽說劉聽荷回到了沈府。但在幾日前,又被沈羿銘接了出去,至今沒有回來。且看方才的身影。定然不會是劉聽荷。

而這沈府里,他是唯一一個會武功的人。自然,也不會是沈府的人。

若是外面的人想進聽雨閣,荷花池并不是必經之路。

除非,是有人想到他那里,或是到老夫人這邊,然后躲到聽雨閣去,或是,這幾個地方,都是他想查看的!

沈羿風躍上墻頭,悄悄地落地,一步步緩緩向里走去。

這院子里并沒有旁人,除了劉聽荷,便只有四個丫頭。

沈羿風很快來到丫頭們的住處,試著推了推門,門在里面拴著,沒有旁人進去的跡象。他便又來到劉聽荷的門前,貼在門邊聽了聽,悄然推門而入。

黑衣人似乎也聽到了動靜,忙熄滅了火把,飛速地從窗子穿身而出。

沈羿風并不急著上前,一路遠遠地跟在身后。

跟著那人走了大半個京城,竟然瞧見那身影,飛身躍入了一個他也算熟悉的地方。

那里,是云清的住處。

自從玲瓏過世之后,便一直是云清一個人在住。

即便有幾個下人,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。

沈羿風想了想,繞到正門,舉手叩擊。

看門的婆子在里面,問了一句“誰呀”,聽說是沈羿風,連回也沒回,便將他請了進去。

“云清姑娘這里可是來了什么客人?”沈羿風一行邁步往里走,一行問道。

“不曾。”婆子應道,關上了院門。

沈羿風不再說話,徑直往云清那里走去。

云清正獨自撫琴,硯兒和靜兒坐在一旁,安靜地傾聽。

見沈羿風進來,云清并無詫異之色,只是輕輕一笑。

“沈公子今晚怎么這樣清閑,竟然來瞧我。”

“不過是信步走走,便走到這里來了。”沈羿風笑著,眼睛四下一掃,并未發覺有什么異樣,略坐了坐,聽了一會兒琴,便起身告辭。

“外面下著雨,沈公子竟一把傘也未帶。”云清起身,親自到內室,拿了傘遞給沈羿風,又吩咐。“靜兒,送沈公子出去。”

“不必,我自己走就好。”沈羿風說著,轉身離去,臨走之前,還對云清舉了舉傘,瀟灑一笑。“多謝!”

看著沈羿風大步離開,云清對靜兒笑了笑。

“靜兒,你去歇著吧,這里有硯兒就好!”

靜兒應是退下,硯兒忙上前去,將門關好。

“王爺請出來吧!”云清揚聲說道,眼里帶著調侃的笑,看著一身黑衣的南宮宇。“這大雨的天,王爺跑到沈府去做什么?還是這樣一身打扮!”

“不過是信步走走,便走到沈府去了!”南宮宇無所謂地一笑,學著沈羿風方才的語氣。“多謝云清姑娘仗義相救!”

“這可不敢當。”云清臉上的笑意更深。“王爺可去的地方那么多,為何偏偏躲到這里?且這院子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,任何一個地方,都可能成為王爺的藏身之處,王爺為何偏偏要讓云清出面?”

“本王素來聽聞,云清姑娘最欣賞的人便是沈公子,沈公子也對云清姑娘與眾不同,如今一見,果不其然。”南宮宇并不回答云清的話,而是笑著開口。

云清垂眸一笑。

“凡事我肯見的人,都是我欣賞的!”

“云清姑娘果然是個奇女子。”南宮宇笑得十分愜意,眼睛卻故意看向墻上那幅畫。“只可惜,這幅畫跟云清姑娘不配,倒顯得粗陋了許多。”

“這還是那年剛遇到玲瓏,她送我的。雖后來她進益了許多,但我還是喜歡這幅。如今她人不在了,權當是留作紀念吧!”云清說著,眼中蒙上一層薄霧,語氣也頗為傷感。

“說起來,玲瓏姑娘也是個難得的,只可惜紅顏薄命。”南宮宇說著,不經意地往旁邊瞧了瞧,又對云清客氣地笑了笑。“難得來姑娘這里一次,竟是這般打擾,實在是不該。本王這就告辭了,再次謝過姑娘。”

“王爺客氣。”云清輕笑,對南宮宇服了服。“王爺肯來,云清這里也是蓬蓽生輝,請王爺恕云清不遠送了!硯兒,去拿把傘給王爺,替我送王爺出去。”

硯兒答應著,取了兩把傘過來,遞給南宮宇一把。

“王爺請。”

“多謝硯兒姑娘。”南宮宇說著,對云清稍微一拱手,轉身離去。

云清看著南宮宇離去的背影,臉上的笑容,一點一點地隱去,目光定格在墻上的那幅畫上面。

這是一幅很普通的山水圖,竟然也引起了南宮宇的注意!

沈羿風剛剛回到府門口,便看到了從別處匆匆趕回的劉大海,劉大海也沒有打傘,渾身都濕漉漉的,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。

見到沈羿風,劉大海立刻上前。

“大爺可算回來了,府里出了事!賀姨娘被人刺傷了!”

“怎么會這樣?”沈羿風蹙眉。“可知是什么人傷的她?”

“還不清楚。那院子的旁人都無事,只有賀姨娘一個人受了傷,那位婉兒姑娘,似乎迷迷糊糊的,根本不知發生了什么事。如今大少夫人正在那邊,大爺快過去瞧瞧吧!”

“可請了大夫?”沈羿風又問。

“請了張大夫過來……”劉大海話還未說完,沈羿風已消失不見。

很快便到了月亭。

跟沈羿風想的并不一樣,月亭并沒有許多人。

除了張大夫,便只有林樂容和藕心、梧桐三個在。

“樂容,你沒事吧?”沈羿風見林樂容臉色蒼白,忙問道。

“沒事。倒是柔兒她還沒醒過來!”林樂容輕聲接口,神色焦急。

沈羿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卻沒再說什么,而是轉向張大夫。

“張大夫,賀姨娘傷勢如何?”

“并無大礙,不過流了太多的血,怕是要多靜養些時日。在下開了些外用和內服的藥,只要按時更換和服藥,便會痊愈。”

“多謝張大夫。”沈羿風見婉兒接過藥方,忙道謝。

“應該的!”張大夫簡單說了一句,便告辭離開。

其實,他瞧出來了,那位賀姨娘已經醒了,只是不肯睜開眼睛。

因有上次小產一事,張大夫自認對賀瑤依很是了解。

這大宅院里的女人,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。這位沈大公子不回來便罷,既然回來了,難免會有人動些什么心思,以引起他的注意。

若真是有歹人進入,那位賀瑤依的傷口,怎么會那么淺?

還有那位說話頭頭是道的婉兒姑娘,又怎么會什么都不知道?

衡王府,已換了裝束的南宮宇聽了魚潛的匯報,微微一笑,便命他退下。

此等小事,他不必用旁人,只他貼身用的人便可以信手拈來。

賀瑤依沒死!沈羿風又回來了!他怎么也得制造些事端,才能讓林樂容對沈羿風徹底死心和絕望,否則,他留著賀瑤依,還有什么用!(