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希飏重新想一萬次的機會,她也想不到,希恒竟然知道這件秘辛!
見她瞪大了眼睛,眼里全都是驚訝,希恒也沒有隱瞞,直言道:“我參加殿試前夕,偶然的機會聽到了祖母跟祖父抱怨。這也是讓我做出決定,要去外地赴任的首要原因!”
他知道的過程和她一樣,希飏還是非常震驚,重復了那一句:“你知道!!!”
然后不解地問:“那你是怎么想的?”
她有點擔心,希恒是因為知道真相便不想爭了,所以才會想去外地赴任的。
“關鍵是,祖父的態度,你懂吧?”希恒面容嚴肅,看著她的眸光里,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堅定。
希飏恍然,道:“是!我也是這么想的,故而立志不管付出多少代價,一定要治好祖父的病。穩住祖父這個一家之主,一直到權利交付到長房手里為止!”
對她這說法,希恒微微一笑,非常滿意:“你很聰明。”
希飏的心放了下來。
顯然,他跟她想的一樣,他們都有野心!
希恒感慨說道:“你比陽妹要聰明多了。”
提到希陽,他眼里還是有些黯然。
但相對而言,一家幾口中,他一定是最容易接受這個悲劇結局的那個。
他最理性!
不是不難過,只是他內心更強大,能夠獨自消化這些負面的能量。
“大哥。”得知希恒跟自己的一條道上的,希飏也是實話實說:“無論是我們自己的想法,還是祖父的想法,未來撐起希家、維護長房的利益,都要看你。大哥,你明白嗎?”
希恒沉凝一瞬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道:“明白。”
他們這樣的家庭,要么從一開始就不要惹人眼。
長房一直都是別人的眼中釘,根本由不得他們不爭,不爭就要死!
已經死了一個希陽了!
“那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嗎?”希飏問得小心翼翼:“譬如,你不想背負這樣的責任?”
能力有多大,責任就有多大。
一旦擔負起希家的門楣,坐擁大權的同時,也代表著他要為這個家族而有所犧牲!
譬如,很可能要犧牲掉他的婚姻,用來聯姻,以獲得更強大的助力。未來,在做很多選擇的時候,他也許不能隨心所欲,而是會被一家之主這個位置束縛,讓他只能做出自己并不想要的選擇!
而希恒顯然非常明白這個道理:“你放心,我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。”
“那行!”希飏這便放心了,道:“宗政禹的意思是,讓你盡快到任。”
希恒詫異地看向她。
雖然希維說得有聲有色,說她能夠收服攝政王。可她敢直呼宗政禹的大名,宗政禹都能容,這是為何?
希飏沒注意這點,又道:“小皇帝的心思其實也不難琢磨,年紀不大、野心勃勃。”
“你見過皇上了?”希恒問。
希飏點點頭:“是的,賜婚后,他召見了我。在我面前盡量表現出來人畜無害的樣子,可我也不是吃素長大的,哪兒能被他一個小屁孩給迷惑了去?”
希恒垂下眼簾思量片刻,再開口的時候,話題竟然不是針對小皇帝,而是——
“你是我丞相府唯一的嫡孫女,攝政王卻只給了側妃之位,未免太羞辱人了!”
希飏:“???”
話題轉得太快了叭?
她沒想到,男神大哥不但長得是她的菜,聰明才智是她的菜,就連這護短的性子,都完全符合她的審美哲學!
她無奈地道:“圣旨下來的第一時間,我便去找他了,他不肯收回。”
希恒清楚什么是皇權,他沒有做夢撤回圣旨這種事,而是問:“婚期沒定吧?”
“沒有。”希飏如實說道:“圣旨下的第一時間,我便去找他算賬。最終跟他談判得到婚期往后拖延的結果,至于拖到什么時候,沒定。”
希恒抬頭,贊賞地看著她,道:“你做得很好,當真是急才又睿智。”
即便是他在場,圣旨賜婚他也是完全沒有辦法拒絕,拖延婚期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。
世事無常,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事,只要把婚期拖下去,這其中便大有文章可做!
總之,希恒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去給人做側室,即便那個人是攝政王,也不能!
“宗政禹這個人……”希飏聳了聳肩,道:“老謀深算的,我感覺他另有籌謀,但他不肯說,我也懶得問。”
左右她還控制著宗政禹的生死,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獄!
希恒看著她,道:“若沒有這個意外,祖父更希望你與蕭謙成婚,你知道嗎?”
“知道。”希飏都親耳聽見了,哪兒還能不知道。
他又道:“如今鬧成了這樣,祖父也沒有辦法。攝政王把這個婚事壓下來,我們不能拒絕。但我與祖父商議過了,即便你非要入攝政王府,也必須是正妃才行!”
當哥哥的說得斬釘截鐵、異常嚴肅,而當妹妹的——
希飏:“……”
她只想渣了宗政禹不負責,做個毛的正妃!
退一萬步講,當真她無路可走非要當什么攝政王妃,那她也要當不容易宗政禹有側妃、侍妾、外室的,連女人的一根毛他都不能碰的那種!
但在男神大哥面前,她也不想把話說得那么直接,而是道:“按我的意思,根本就不想成婚。正好名聲差得很,就沒人想娶我了。誰知道宗政禹要搞這一出!”
聽她又一次脫口而出攝政王的大名,希恒微微蹙眉,問:“你在攝政王面前,也這么說話?”
希飏:“……”
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嘿嘿一笑,道:“我在他面前比在哥哥面前說的……更放肆!”
至于為什么?
那還用問嗎?
當然是一開始她在宗政禹那邊就沒有形象,后來也沒必要追求什么形象。他如果容不得,也許她還能改改,偏偏他沒有就這個問題追究過,那就順理成章咯!
希恒卻是盯著她若有所思。
良久,他才來了一句:“為兄知道了。”
知道什么,他也不說,人已經站了起來:“夜已深,你早點歇息,我先走了。”
循禮,他都不應該在這夜里,跟已經及笄的妹妹獨處一室,只是事出有因,他等不及明日再問這些事。
希飏也跟著站起來,送他出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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