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先別死,夫人有喜了

第598章 小名阿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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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證明,楊望川娶洛茹只為求財,所以婚姻是騙局的證物。

裴徹行動很快,趕回了柳樹村,包抄了楊家,帶人闖進房中,把楊望川扒了干凈,從他的里衣口袋找到了還沒來得及被銷毀的信。

而后,裴徹派人去城中各當鋪跑了一趟,取得了楊望川背著洛茹,賣掉洛茹家里物件的證明。

有了這些證據,騙婚就是板上釘釘。

案子即刻重審,這一次明朗得很,金哥也洗去了被疑為奸夫的罪名,重新能在村子里做人了。

楊望川因騙婚,加上勒索國公府——不對,是綁架。

裴徹說是綁架,挾持他的孩子威脅他,索要錢財,怎么不算是綁架呢?

裴徹不想靠國公府的名義以權謀私,所以找了個能言善變的訟師,真把勒索說成了綁架。

最終,楊望川以綁架罪和騙婚量刑。

有了他的罪行在前,洛茹的行為,就可以有了人性化的解釋。

但殺人還是殺人,哪怕對方是大壞人,律法規定,她也仍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。

只不過刑獄從十年,減到了五年。

洛茹對此,并無不滿。

在裴徹一行人離開金陵的那天,裴徹帶著孩子,和段姨娘最后來看了洛茹一眼。

這一眼,讓洛茹想到了自己和裴徹的曾經。

那是沈妙儀還沒有嫁進國公府的日子,她還是過的很滋潤的,裴徹也對她很好。

她知道,錯的不是沈妙儀,倘若自己是裴徹的正妻,大抵也是不愿意看見妾室先自己一步產下長子的。

錯就錯在,她是妾室。

洛茹悔恨,卻根本不知道人生該從哪一步開始悔恨。

恨當時自己應該打掉孩子、留在國公府嗎?不,她不后悔留下孩子,做下決定的那一刻,是她人生中,最勇敢的時候。

恨不該進國公府嗎?可是,曾經的她,也是幸福過的。

而她心中的那段幸福的過往,在如今裴徹的心里早已塵封,甚至太過遙遠。

大概是有了前世記憶的原因,二十歲以前的經歷,對裴徹來說,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霧,不真切,不清晰,隨著時間的流逝,越來越遙遠。

他快要記不得從前對妾室們的情感。

大概曾經是有的。

但現在回想起來再無波瀾。

有一天的某一刻,他也會反思,自己和兄長的差距。

如果生命中沒有“沈桑寧”的存在,他就會和其他的紈绔子弟一樣,一直過紈绔公子的人生,他有男人的花花腸子,但也有受過教育而需要維持的“善良”,他有興致喜歡誰就喜歡誰,興趣淡了,也能給對方一些體面。

妾室于他,僅此而已。

這就是他,和兄長的差距。

就像現在的他,與洛茹的差距一樣。

隔著牢房看似一步之遙,而事實有多遠,雙方心知肚明。

洛茹的眸中有太多情緒,或是對自己的,或是對他的,而裴徹卻很簡單。

所以他能先開口,“我會跟獄卒打招呼,不會讓你受欺負,孩子我會照顧好,你不用擔心,等你出獄之后再回京城,你是孩子的生母,將來孩子長大了,也會給你養老送終。”

其他的,自然是沒有其他的了。

洛茹心里最放不下的始終都是孩子,聞言很是感激,“你一定要對他好……”話一出,又覺得言語有失。

裴徹是孩子的親生父親,當然會對孩子好,寧國公府也一樣,在那個環境里長大,能有什么不好的呢,總比跟著她吃苦強了。

洛茹垂下眸,苦澀地想,同時也將心里想法說出口,“等孩子大了,就不要說我的存在了,以后他的身邊會有家人朋友,有我這樣的娘,只會給他平添自卑,受人嘲笑,我能給他唯一的幫助,大概就是,永不聯系了吧。”

裴徹聽到她哀傷的言語,沒有安慰的心思,而是擰著眉頭反駁,“是你選擇錯了,不是他身份錯了,自卑的是你,他有什么好卑的。”

洛茹苦笑,“是,錯的是我。”

裴徹沉默片刻,“你給他取了什么名字?”

洛茹詫異抬眸,沒想到裴徹會問名字,“既然要回國公府,就由你,由國公與夫人起名吧。”

她,怎么敢奢望取名的權力呢?

倘若裴徹有妻子,裴徹或許不會問,但他現在沒有妻子,他皺著眉道:“你于他有生恩,取個名也是理所應當。”

在后頭旁聽、沒有出聲的段姨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面有動容,又想嘆一聲,但沒有發出聲音來。

此時,裴徹催促洛茹,“還是你希望來日相見時,連唯一能辨認出兒子的機會都沒有嗎?”

洛茹神色閃了閃,清麗的面容流下兩行清淚,抬手擦去,撐起身,目光落在裴徹懷中的襁褓上,目光繾綣不舍。

孩子正在睡覺,睡得很熟。

洛茹開口時的聲音,輕的就像怕吵醒孩子,“小名阿淵,大名……我還沒起大名呢。”

她終還是沒有說出她心目中的名字。

只想著,將大名留給國公夫婦起的話,他們會不會對阿淵更好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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