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日舊愛,和旁人論婚,常人尚心里憋悶,何況瘋了的楊紈绔。
看吧,躺一地了吧。
嗚嗚嗚,他的胭脂啊!
“小,小姐。”
侍女抖著身體,楊束怎么這么嚇人了。
馮清婉唇角緊抿,她低估了楊束的惡,現如今,只有皇上制得住他,但定國王剛立了大功,楊束再作奸犯科,也定不了死罪。
此等惡徒,真是叫人厭極。
楊束走了,店鋪也敢開門了,紛紛倒吸涼氣,拆戶部尚書家的馬車,打三皇子的護衛,楊紈绔是真瘋啊!
還好他們門關的快!
“小姐。”
眼見人越來越多,侍女有些急了,但馬車輪子讓楊束卸走了,她們根本走不了,只能忍受周遭人看笑話的目光。
“世子,三皇子趕去了,馮家人也到了。”馬車里,牌九稟道。
楊束吐出葡萄皮,“看的出來,三皇子很喜歡馮清婉,牌九,他倆以前是不是就走的極近?”
牌九看了看楊束,想著怎么開口含蓄點,三皇子俊美,才華出眾,確實不是世子能比的。
“可惜了,馮清婉的嫁妝肯定豐厚。”
牌九嘴角抽了抽,感情你惦記的不是人……
“嚇著了?”
楊束看了眼縮在角落的許月瑤。
“你不是喜歡她?”
“以前可能有些,但她瞧我的目光,你不是看到了?”楊束丟了個葡萄到嘴里,“婚都退了,還捧著她做什么。”
“你哪一面才是真的?”許月瑤抿了抿唇。
“這哪說的清,我們相處的時間還長,你自己觀察。”
楊束掀開車幔,朝外面看了看,兇名遠揚的好處,不會有堵車的困擾,一路通暢。
等楊束帶許月瑤回去,整個建安都知道他喜歡上了新美人,為了討她歡心,買空了半條街。
“殿下,吏部傳信來,說定國王府遞了話,讓許靖州去會寧縣任縣令。”
“那邊已經寫好了任命書,往上呈交了。”
郭啟的心腹,到他跟前稟道。
郭啟捏緊了椅手,眼底是森森的殺意,這個蠢貨!一而再壞他的事。
“殿下,為了保住許靖州的命,許月瑤已經從了楊束。”
郭啟掀了茶碗,竟是從了!以許月瑤的性子,不應是不甘受辱,撞死在定國王府?
她竟從了!
“許靖州什么態度?”
“從定國王府離開后,他把自己關在屋里,一步未出。”
“殿下,還要拉攏他嗎?”
郭啟瞇了瞇眼,若許月瑤死了,許靖州怒恨之下,為報仇,必竭盡所能助他成事,可現在,他心系許月瑤,對他來說,最重要的,是救出人。
許靖州已經求了他一次,他要一再拒絕,勢必讓許靖州寒心,甚至一并怨恨上。
定國王府也就剩一載囂張了,與其費心救人,不如等他滅亡。
到時,若順手,就保下許月瑤,若人在這之前死了,也怪不到他身上。
他只需在許靖州艱難時拉一把,就能把人收獲了。
“暫時不必理會,讓他去會寧縣磨練磨練。”郭啟面色淡漠。
“三皇弟那什么動靜?”
“送馮清婉回府后,三皇子就回了自己的府邸。”
“都很沉得住氣呢。”郭啟語氣譏諷,這會鬧到父皇面前,楊束頂多挨個訓斥,連皮肉都傷不到。
要因此被他記恨上,就是沒完沒了的麻煩,萬一楊束被人剁了,作為最大的嫌疑人,楊老爺子是真有能力讓你陪葬。
百害無一利的事,從不在他們的選擇里。
皇家人再喜歡,也不會失智,他們的目標,是至尊之位。
“小姐。”
墨梅紅著眼眶的看陸韞,什么人啊,搶了一個又一個,之前好歹是青樓女子,雖不像話,但也就是名聲受損。
反正楊紈绔名聲差。
可他昨兒搶的是進士的妹妹!
清清白白的女子!
這人已經不是好色了,是喪盡天良!禽獸!
陸韞皺了皺眉,“世子回來了?”
“嗯,領著許月瑤回了院子,那姑娘也是個可憐的。”
“小姐,你去哪?”
墨梅見陸韞走了,連忙追上。
“去見世子。”
“小姐?”墨梅大驚失色,一把拉住陸韞,“小姐,別去!你勸不住的,那就不是個人。”
“在院里待著。”陸韞拿開墨梅的手。
“小姐!”
墨梅流下兩行淚,這不是找死嘛!
“奴婢陪你一起。”
陸韞看了看她抖個不停的手,輕笑了出來,這副狀態,一見楊束,怕能當場嚇暈過去。
“不必了,在院里守著,我要一個時辰沒回來,你就去棲霞院。”
“記住了?”
“小姐,咱們為什么不直接去棲霞院,讓老爺子懲治他。”
“我要先了解清楚情況。”陸韞眸色幽幽。
“這還要了解,明擺著啊。”墨梅嘟囔。
陸韞看了她一眼,邁步往外走,一個大半個月連她手指都不碰的人,絕對不是表面上那樣好色。
“世子,夫人來了。”牌九敲了敲門。
楊束挑眉,稀客啊,陸韞竟會主動來他的院子。
“門沒鎖。”
聽到這話,牌九推開門,往一旁讓了讓。
陸韞朝里看了看,抬腳進了去。
楊束的房間,她不是第一次來,新婚日,楊束墜馬,作為妻子,她得從旁照料。
“來勸我善良的?”楊束隨手合上地圖,眸子看向陸韞。
“世子需要人勸?”
楊束走下去,一直到陸韞面前,“看出了什么?”
“世子心有丘壑。”
楊束一笑,俯下身去瞧陸韞,少女的眼睛很美很清澈,因他湊近,有些許慌亂。
“騙人,還不是怕我。”
楊束走至一旁坐下。
陸韞停滯的心飛快跳動,好一會,她望向楊束,“世子為何不否認?繼續裝下去。”
“情況不同,之前人多眼雜,心思莫測,現在都是老爺子的兵,不必那么緊繃。”
“你是個聰明人,當知道自己和定國王府撇不開了,老爺子一閉眼,咱兩都得上路,他們不會給遺腹子出生的機會。”
“盡管你可能壓根沒懷上,但還是死了讓人放心。”
“武威侯府經我那么一鬧,他們連帶你一起怨恨上了。”
“左右都無路,你只能期盼定國王府好。”
“既不用擔心你往外說,干脆坦誠了,也免得你壞事。”
盡管猜測到了,但楊束直白說出來,陸韞心里還是一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