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清歡的神魂此次透支并不嚴重,在藥力神力的滋養下,很快恢復了。
但帝清雅卻是慘白著臉癱軟的椅在桌子前,她本就是身受重傷,今日又經過如此折騰,此時差不多去了大半條命了。
沒有威脅后,五界的殘存者開始尋找著。
“掌門,掌門……”
“師兄,不要丟下我啊,你說過要娶我為妻的,你怎么能先走一步呢。”一女子抱著一個殘尸,哭得凄慘。
“父親,你醒醒啊。你為什么要替我擋那一劍啊,我就是一個廢物啊,你可是家族中最有能力的家主啊。”
一聲聲凄慘的哭聲,傳入了帝清歡的耳中。
帝清雅也踉踉蹌蹌的走過去,將神后的尸體抱在懷中,失聲痛哭,什么話都說不出來。
帝清歡慢慢的站起來,看著手中的密匙,神色復雜,環視周圍一圈,唯一實力強大的便是寒鳳了,可他卻得與自己同生共死,她死了,寒鳳也不可能替她找到鬼界密匙,解開魔界封印。而除了鳳兒,鳳天竭姐姐他們,在神王鳳清止面前,只是螻蟻。
“母親,對不起……”帝清歡低喃道,神色復雜。
與帝清歡心意相通的寒鳳,猛地抬頭,似是察覺出什么,厲聲道“你要做什么?!”
帝清歡指著那尸山血海,輕笑道“自然是還債,贖罪。”
“你是在找死!”寒鳳睜大眼睛。
聽到這些對話的人,猛地回首看著那個手握暗金劍的女子。
“歡兒,你要做什么?”帝清雅踉蹌的爬起來,沖向帝清歡,卻被一道結界阻擋在外面。
帝清歡將所有人攔在外面,看著不停攻擊結界的寒鳳,笑道“鳳兒,你是阻止不了我的。”
話落,帝清歡的身子已經變成了金色,與手中散發金光的暗金劍交相輝映。
“鳳兒,你能浴火重生,指不定我也會涅槃重生,不會死呢。”帝清歡的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“你總不想讓我痛苦自責一輩子吧。”
寒鳳攻擊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,嘴角也微微揚起,目光灼灼的看著結界中女子,道“總歸是同生共死,有你相陪,足矣。”
帝清雅驚恐的拉著寒鳳的手臂,厲聲道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寒鳳平靜道“她要復活他們。”
看著那些失神落魄的人,沉聲道“你們的親人愛人都會回來了,清雅,你的母后也會歸來,所有人都會復活,你們都將不再孤單。”
唯獨不會再有我們……最后一句話,寒鳳卻是沒有說出來。
帝清雅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歡喜,被驚喜沖擊的她,沒有發覺寒鳳所說的生死。
“果真?”
帝清歡看著歡喜的姐姐,頷首道“自然。你的身子也會恢復。”
不待帝清雅疑惑,一道金色的劍芒席卷而去,將帝清雅籠罩其中,肉眼可見的速度,帝清雅已經恢復如初,全身氣勢更是相比以前,更甚一籌。
“這是什么?”帝清雅感受到那股力量,有些癡迷。
帝清歡平靜道“創生。”
帝清雅睜大眼睛,不敢置信。而神界之人也是萬分震驚,想不到帝家大長老求之不得的創生,竟是出現在被他舍棄的女子身上。想不到大義至道的創生會出現在一個充滿殺戮的人身上,這讓他們簡直無法接受。
這些話,仿佛一個個巴掌打在眾人的臉上。
“哈哈,他們都錯了,都錯了啊……”帝清雅驚喜道“歡兒,以后誰還敢輕視你……”
話還沒有說完,帝清雅突然看到那殘魂暗淡了好多,相比剛才的潰散,更加的嚴重。此時才驚覺,復生是用歡兒生命里透支。
“不要!不要!歡兒住手!”
“姐姐,難道你不想要神后了嘛?”帝清歡輕笑道。
這個尖銳的提問,讓帝清雅怔住了。
就在這個時候,帝清歡已經趁機高抬劍尖,神魂的力量涌入其中,金色的力量快速運轉,而執劍者的身影卻是越加暗淡。
“不!”帝清雅嘶吼。
“你阻止不了我的。”帝清歡得意一笑,面對生死那般淡然。
突然一聲驚天怒吼傳來。
“你敢!”
帝清歡扭頭,看著那抹熟悉的黑色,一滴淚從眼角滑落。
“你也無法阻止……”
話落,金色力量迅速加重,快速向尸山席卷而去。
“帝清歡!你答應過我,不會再用這把劍的!”秦淮怒極了,泰山壓頂都毫無動容的他,此時滿是驚慌失措。
“你從未信我,我又何需遵守承諾。”帝清歡輕笑。
“明明是你一直騙我,難道還不許我反抗!”秦淮沙啞道,手中的止戈神劍發起驚天一擊,向結界劈去。
剛剛還堅不可摧的結界,在秦淮手中卻如豆腐渣那般的脆弱。
一把攬住那虛無的身影,秦淮慌亂的運輸著神力,可依舊無法減慢帝清歡神魂的潰散。
“你又遲了……”帝清歡輕笑。
“我說過的,你永遠別想逃離我!”秦淮。
“秦淮,你到底是誰,五把密匙你拿到了四把,連帶著神葬之地的密匙也是你要去探查的秘境,如果不是我突然闖入,拿到密匙的還是你……”輕撫那因驚恐而猙獰的面容。
秦淮身形一顫,嘴巴微張,還沒有辯解,亦或是解釋,就被帝清歡打斷“算了,反正我時間也沒多少了,告訴我又有何用。”
“不會,絕無可能!”秦淮拼盡全力,想要挽留那消散的神魂。
“秦淮,你不要說話,聽我說,好不好……”帝清歡極盡溫柔。
“……”秦淮滿臉淚痕,終是沙啞痛苦道“好。”
“你剛才怎么不早點出來見我?秦淮,你是不是恨我總是騙我?”
帝清歡反復摩擦著那張熟悉的臉,摸著那血紅的眸子,那雙淡漠厭世的眸子中,此時毫不壓抑的愛意,那種仿佛要溢出的深情,引得秦淮身軀一震。
“秦淮,你為什么總是那般陰晴不定,我都猜不到你在想什么。有時候,我想討好你,可卻不知道該做什么讓你開心。我親手給你繡的喜服,卻被你毀掉,你就那么厭惡我嗎?”
秦淮睜大眼睛,眼眸中浸滿了悔恨“對不起,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,師尊,對不起。”
“你知道嗎?那一夜真的好痛苦。苦得我向天道請求割除那段記憶,除去了情根。可是我還是忘不掉……秦淮,我真的好恨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