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的面色越來越陰沉，高懸的劍芒迅速壓下，帶著無盡的威壓與殺戮，所有人奮力反抗，可依舊無法阻攔劍芒下降的速度。
“三年前，你們這群廢物就該死的，既然無法救活師尊，留你們何用！”
秦淮的手高高揚起，然后輕描淡寫的落下，眾人奮力支撐的結界猛然碎裂，看著迅速壓下的劍芒，那散發著森然的白光，個個絕望的閉上眼睛，死到臨頭了，且再無輪回……
突然，一直未曾開口的帝清雅沙啞道“還有一個法子。”
劍芒猛地停止了，離眾人的頭頂還有幾厘米的距離，冷光四射的劍芒已經將眾人頭頂破開了口子，鮮血順著頭頂流下，卻終究只是傷及表皮。
秦淮的聲音有些顫抖“說！”
帝清雅抬頭，一雙冰冷的眸子充滿了憤恨殺意，仿佛恨不得將秦淮碎尸萬段。
秦淮卻是半點不曾生氣，甚至隱隱帶著恭維及渴望。
帝清雅嗤笑一聲，眼睛看向那鋒芒畢露的劍芒，秦淮眼神一閃，一揮手，止戈神劍便已經被收了起來。
“止戈止戈，呵呵，歡兒的劍就是讓你拿來殺她親友的！”帝清雅冷笑道。
秦淮一愣，看向手中的止戈神劍，這不是他在人界時尋得的嗎？怎么成了師尊的。似是想到什么，秦淮的嘴角微動，痛苦而悔恨。
“說吧。”
帝清雅緩緩道“你可知道風清？”
秦淮頷首，臉色有些難堪“嗯。”
“那你可知道風清是怎么復活的？”帝清雅又道。
秦淮不愿回想那次輪回幻境的記憶，卻終究點頭道“風清歷劫失敗，被恢復記憶的師尊救回來的。”
聞言，帝清雅怪異的看了秦淮一眼“你竟然不知道……”
秦淮臉色一沉“知道什么。”
帝清雅道“呵呵，怪不得你至今都毫無愧疚，覺得自己付出的那么多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秦淮的語氣有些涼了。
“你可知道以歡兒的實力，為什么會被封印神體，打入輪回？”帝清雅問道。
“師尊說過，是她差點覆滅神界。”秦淮沉聲道“難道不是如此？”
帝清雅冷冷一笑“那她為什么要覆滅神界？”
秦淮有些不耐了，聲音透著警告“有話直說！”
帝清雅抬頭望著天際，沙啞道“你看這云彩多漂亮，可曾經啊，整個神界都被破開了一個大洞，而起因就是你！”
秦淮一怔“說清楚。”
帝清雅回憶起那場滔天禍事，臉色還有些發白，沙啞道“那場交易，你是知道的吧。”
秦淮頷首“嗯。”
帝清雅嘲諷一笑“風清當年歷劫失敗后，歡兒就將他的魂魄直接帶回了神界，甚至不惜使用禁術，將風清強行復活。后來，此事被歡兒的手下所揭發。”
帝清雅看向何卿歌，沉聲道“就是何家的何廣然。”
何卿歌臉色一白，只感覺一股刺骨的殺意迎面而來。
帝清雅繼續道“不過那是何廣然做的，與何家無關，甚至何家至死都守護歡兒。”
話落，何卿歌才感覺那股殺意退去。
帝清雅瞥了秦淮一眼，沉聲道“此事被揭發后，本就看歡兒不順眼的神界眾人，便以此事為借口，要聲討歡兒，帝擎天也想打壓歡兒，便默認了此事。”
秦淮臉色鐵青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啊，他們便用了調虎離山之計，將落單的風清抓住以此威脅歡兒，想讓歡兒廢除修為。”帝清雅又是冷冷的瞥了秦淮一眼“風清與你不同，為了保全歡兒自愿魂飛魄散了。”
秦淮的雙手還有些顫抖，幾乎握不住神劍，沙啞道“所以師尊就發怒覆滅了神界，那你們怎么就沒死呢！”
秦淮的眼睛血紅的眸子泛過金色，看向帝清雅等人的目光充滿了殺意，而剛剛趕來的神后及神界眾位神尊皆是心頭一寒，全身汗毛冷顫。
“你怎么不問，你就怎么復活了呢？”帝清雅毫不畏懼的直視兇眸。
聞言，秦淮怔住了，瞳孔緊縮，猛地綻放出強烈的希望，聲音顫抖著道“師尊是怎么救我的？”
帝清雅緩緩道“與天道做了一個交易。”
秦淮雙拳緊握“那個交易竟是為了我……”
“不是你，還能有誰？”帝清雅怨恨的瞪著秦淮“如果不是因為你，歡兒怎么會失去修為，被帝擎天剝奪神體，打入輪回！如果不是因為你，一向討厭麻煩事的歡兒，豈會與天道做那樣的交易！”
秦淮嘴角發顫，不敢承受此等深沉的愛“可在人界的時候，師尊還是那么強大。”
“那都是數萬年的功德！歡兒身為殺神，戰績斐然，后來又相繼解決了人界妖界乃至于仙界的霍亂，所以神魂的力量才會歸來！”
“秦淮，如果不是為了你，歡兒豈會受如此折磨！她明明已經是殺神了！”
帝清雅盯著秦淮的眼睛，又道“你可知道，為什么五界中唯獨她一人可自稱帝尊嗎？”
秦淮臉色慘白的搖頭。
帝清雅一把拽住秦淮的衣領，痛聲嘶吼道“那是因為，她是五界至尊！哪怕是帝擎天在她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！可為了你，她卻受了多少折磨欺辱，她可是五界唯一的帝尊啊！”
“秦淮，你敢說你不欠她嗎？你為她付出不少，可她卻為了你付出了所有，身份地位實力自尊，乃至于這條命！”
“憑什么風清拼死換回來的恩情，要留給你這個自私殘忍的混蛋？！”
以前的帝清雅有多么欣賞風清，此時就有多么厭惡秦淮。
一滴淚水從秦淮眼角滑落，流進了因痛苦而張開的嘴中，那苦澀的味道似是流進了心間，那顆心臟仿佛有一雙手緊緊拽住，反復的撕扯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秦淮冷漠的拭去嘴角的血跡，看著帝清雅道“說了這么多廢話，你的法子是什么？”
“廢話？呵呵，秦淮你果真好樣的！”帝清雅似是不敢相信，又覺得在意料之中“歡兒能付出所有與天道做交易，讓風清重聚魂魄，你應該也可以的吧。”
聞言，秦淮深深的看了帝清雅一眼“如果你騙我，你……”
帝清雅冷笑著打斷道“我死又何妨！”
秦淮不屑一笑“死？呵呵。如果我與師尊沒法歸來，鳳清止與帝擎天可不只是要你一個人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