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“玲奈誤我”
「不對不對,絕對沒有……」
養豬場老板嚇得直哆嗦,連連否認。
劉璃冷笑:「我還什么都沒說呢,你急著否認什么?」
養豬場老板本就慘白的臉色,這下更是變得毫無血色。
「暗網殺人直播。」
「凍庫分尸。」
「狗場滅跡。」
劉璃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里迸出來的:「大叔,你膽子很大啊。」
一旁的允兒、娃娃,臉上齊齊變色。
從地上的工具來看,還真像是這么回事。
她們再看躺在地上,只是暫時擺脫了危險,還沒有恢復意識的便當小倉鼠,不由得后怕了起來。
……要是今天,哇塞哥沒有招惹上老板。
允兒和娃娃對視了一眼,看到彼此都吞咽了一口唾沫。
好好一個女孩子,
從此消失在朋友圈,消失在人世間,消失在一條條狗的肚子里。
媽呀……
允兒和娃娃搓著胳膊,寒毛卓豎,雞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「不是,不是,我什么都不知道,都是那小子干的,我就租了凍庫和狗場給他,真的,你相信我?」
「放過我,放過我。」
養豬場老板激動之下,倒是激發出了幾分潛能,爬著就要抱住劉璃的大腿懇求。
「滾!」
劉璃一腳踹在養豬場老板的胸口,將他踹回了原處,仰面砸在地上,胸膛劇烈地起伏,嗚嗚嗚的居然哭出聲來。
「臟了我的鞋。」
劉璃用鞋底在地上蹭了蹭,依然一臉嫌棄:「娃娃,回去記得幫我把鞋處理掉,碰了臟東西,洗不干凈了。」
娃娃乖巧地點頭。
劉璃走過去,站在養豬場老板身旁,居高臨下地望下去:「你怎么想的剛才?把我們關在凍庫中有用嗎?」
「以為我們沒帶手機,不會打電話是吧?」
她就一直想不通,
先不說現在凍庫內部都能打開門,就算這個大叔手腳忒利索,電光石火間就能掏出鎖鏈再加一把鎖,
現在誰身上離得了手機,就這個破冷庫,還是阻攔不了手機信號的吧?
她很好奇這人的腦回路。
養豬場老板仰面躺著,神情恍惚,聲音顫抖:「我就是太害怕了,這事黃了,我就完了……
我再也不想跑路,不想欠債了。」
「太難了,太難了啊。」
養豬場老板說著說著,居然大哭了起來。
劉璃更嫌棄了。
「不怕殺人,倒怕欠債,奇怪奇怪。」
她搖著頭,從來沒有欠過大錢,眾叛親離的劉璃不能理解。
不過她也不需要理解,擺了擺手:「等警察來了,你慢慢跟他們說吧。」
「允兒,都錄下來了嗎?」
允兒點頭,拿手指了指臉上架著的眼鏡,在黑暗中可以看到有紅色光點在上面閃爍。
「那就報警吧。」
劉璃再看向娃娃:「把他鎖在凍庫門上,等警察來帶走吧。」
「好嘞。」
允兒開始打電話,娃娃上前拽住養豬場老板的后領拖向凍庫門。
鎖鏈也好,鎖頭也好,全是現場的,養豬場老板自帶。
等他被鎖門上了,方才如夢初醒地哭喊:
「幫我止血啊,你們答應的,救我啊。」
養豬場老板拼命掙扎,鐵鏈碰撞的鏗鏘聲與他的哭喊聲混在一起,如鬼哭狼嚎,遠遠地傳了出
「止血?」
劉璃冷笑:「那倒不用了,喏,不是止住了嗎?」
養豬場老板不掙扎了,低頭一看,果然發現他們腿上流淌出來的血沒想象中多。
在允兒將他從路上拽上車的時候,拿布條給他扎過大腿。
根本就沒傷到股動脈,血其實早就止住了。
之前那種失血過多馬上就要嘎掉的感覺,不過是嚇的罷了。
「就是……」
養豬場老板剛剛松了一口氣,就聽劉璃悠悠地說道:「扎得有點緊,時間有點久,腿估計保不住了,截掉吧。」
她說得輕描淡寫,
養豬廠老板聽在耳中,卻如晴天霹靂。
「不,不要,幫我叫救護車啊。」
任憑他如何哭喊,劉璃就跟沒聽到一樣,對允兒和娃娃道:
「你們送她去醫院吧,住院調理一下。」
「我就不去了。」
「累了。」
允兒和娃娃應了聲后,劉璃跨上重型機車,臉上難掩的疲憊之色,很快被厚重的機車頭盔掩蓋。
「走了!」
重型機車發出咆哮聲,輪胎刨出滾滾煙塵,向著養豬場外開去。
「老板好像很累的樣紙。」
娃娃咬了咬手指甲,又想起這手剛才拽過養豬場老板,連忙「呸呸呸」出聲。
允兒目送著重型機車遠去的燈光,說道:「可能是心累吧,今天似乎發生了很多事的樣子。」
「那我打給玲奈和小九,讓她們給老板放好洗澡水,準備好小點心。」
娃娃殷勤地打完電話,允兒已經把便當小倉鼠安置到車上。
兩人上車,無視了哭喊到聲音沙啞的養豬場老板,開著車子絕塵而去。
十分鐘后,
警笛聲由遠及近而來,養豬場老板被帶走的時候神情呆滯,仿佛被玩壞了一樣……
「媽呀,真帥不過三秒。」
「趕腳開機車不是很適合我。」
劉璃停在路邊,無語地打開手機,開始導航。
重型機車上沒有手機支架,她只好默默地咬著頭發記著地圖,等把路線記下來,頭發都給咬分叉了。
她從養豬場出來后,就發現了一個問題——她不認識路。
別說養豬場所在的鳥不拉屎的地方,就是金山這塊兒,劉璃平時也沒來過啊。
只是依稀記得好像路過了一處叫金水湖的地方,邊上有一片新開發的小區……
來的時候有活點地圖指引,劉璃只要負責吭哧吭哧地擰油門就好,回去的時候就沒這待遇了。
她都沒發現,
不知道什么時候,那張「如我所愿符」所化的活點地圖就在她眼前消失了。
于是,
走走聽聽,快快慢慢。
等劉璃回到小樓,快一個小時過去了。
「早知道還不如跟車去醫院,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泡上美美的澡了。」
劉璃把重型機車停到后門,翻身下來的時候人都有些晃悠站不穩。
天太晚了,她就沒有從正門回,打開卷簾門之類的動靜太大了,回頭吵醒了玲奈和小九。
等她一臉晦氣地摘下頭盔,便見一只金毛撲過來,在一米開外爪子抓地,作勢欲撲,「汪汪汪」地大聲叫了起來。
「再叫明天的投喂沒了啊。」
劉璃嚇了一跳,摸著胸口嚇唬道。
也不知道是她的嚇唬起作用了,還是金毛認出頭盔下的臉,安靜
了下來,歪著狗頭看看她。
「汪。」
它輕叫了一聲,像是在示意「你在這等著別動」,轉身飛快地跑回了暗處。
「這是在干嘛?」
劉璃滿腦子問號,又懷疑是不是會錯意了,她剛才好像看到狗臉上依稀有點「憐憫」的意思。
它,憐憫我?
幾個意思?
被狗同情了嗎?
劉璃等了一分鐘,打了個哈欠,正打算開后門進小樓里,金毛叼著個東西搖著尾巴跑了回來。
「噹」地一聲,它嘴上的東西被叼著放到了劉璃腳邊。
「咩?」
劉璃驚愕,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了照,看到——
狗盆!
以及,
狗盆里啃了大半,遍布牙印的醬大骨。
興許是看劉璃一直沒有動靜,金毛伸出爪子搭在狗盆上,向著她的方向又推了推。
「擦……」
「你這是想投喂我?」
劉璃大受震撼,手機的手電筒上移,照亮了金毛歪著腦袋,咧開嘴巴笑。
「我謝謝你啊……」
「不過,不用……」
劉璃蹲下來,把狗盆推回去。
金毛腦袋歪向另一邊,狗臉上全是不解,又用爪子把狗盆推回來。
你來,狗往。
劉璃和金毛,把狗盆推來推去,足足八個來回。
別說,還挺解壓。
「那個……老板你在做什么呀?」
一個聲音突然從頭頂上響起。
劉璃愕然抬頭看,只見小九瞄了一眼狗盆,以及劉璃搭在狗盆上的手,還有狗盆里剩下的半根醬大骨,
下一秒,小九飛快地以手捂口,眉眼間盡是痛惜與震驚。
……怎么了這是?
劉璃滿心不解。
小九遲疑了一下,放下手,小心地道:「那個老老板,剛剛娃娃打電話回來,家里已經給你準備好點心了,玲奈親手做的。」
「哦。」
劉璃依然沒有明白。
小九小心翼翼地又補充了三個字:
「夠吃的。」
「轟!」
晴天霹靂一般,
劉璃整個人都僵硬了。
她聽懂了。
「等等。」
「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?」
「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,也不是你看到的樣子。」
「你聽我解釋……」
劉璃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就差高喊:我真沒跟狗搶食啊!
小九很是理解地點點頭,小聲道:「老老板,我明白。」
劉璃剛松了口氣。
又聽到小九保證:「我不會跟別人說的。」
劉璃:「……」
「算了……記得啊……」
劉璃垂著腦袋,瞪了金毛一眼,又摸了摸它的狗頭,無語地跟著小九回了小樓。
小樓,三層。
劉璃泡在溫泉池子里,愜意地,不用顧忌形象地在水中把自己張開成一個「大」字。
玲奈捧著一個托盤,上面有和菓子、生巧克力——都是她親手做的——小心翼翼地放到水里推了一把。
托盤漂浮到劉璃面前。
「謝謝玲奈,我正好餓了。」
劉璃睜開眼睛,給了玲奈一個笑臉。
她本來準備將剩下的一個隨即抽取給抽了的,玲奈正好上來,只好先暫停了。
玲奈蹲在劉璃身邊,小聲道:「琉璃姐你快吃吧,不夠還有。」
「好滴」
劉璃拿起一塊生巧克力塞嘴巴里,綿軟、清甜,淡淡的苦味,醇醇的香味,很復合的味道。
她品著品著,忽然覺得有點不對,猛回頭看向玲奈:「等等,你剛才說什么?」
「不夠還有什么意思?」
玲奈以手捂口,在劉璃灼灼目光下不得不坦白:「琉璃姐,我都聽說了,餓壞了吧。」
劉璃:「……」
「小九呢?」
劉璃一點點地往下沉,只剩下嘴巴往上的部分還在水面上。
「我上來的時候,小九正在給娃娃和允兒打電話呢。」
劉璃:「……」
真的,累了,毀滅吧。
接受了即將社死這個設定后,劉璃感覺胃口都打開了,化悲憤為食欲,把生巧一掃而空。
「味道真不錯,還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。」
劉璃夸贊了一句。
玲奈喜笑顏開:「這是我們家的秘方呢,做生巧的時候,加入大吟釀,味道會很特別。」
劉璃的脖子瞬間僵硬,一點一點地扭過來,面無表情:「玲奈,你剛說加入了什么?」
「大吟釀啊。」
玲奈一頭霧水:「琉璃姐你不知道嗎?就是用米芯的部分釀造的清酒。」
「琉璃姐你怎么了?」
她發現說著說著,劉璃表情都呆滯了。
「完了……」
「芭比……」
劉璃感覺到整個屋頂都在旋轉。
「在酒吧我卡著量,正好兩斤半。」
「索菲亞兩斤半啊!」
「兩斤半內絕對不會醉,超過兩斤半就一定醉。」
劉璃眼前一黑,腦子已經轉不動了,手腳更不像是自己的,意識不住地沉下去,徹底醉倒在了溫泉湯池里。
她最后只剩下一個念頭,久久不散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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