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筮

第五章 我是兇手?

第五章我是兇手?太筮全文_風云小說

第五章我是兇手?

飛車充能完畢,裴安疾馳載呂澤趕來玉林峰。

這是郁家數代經營的基業,至今已有五千年。只是在郁海元曾祖父那一輩開始,郁家主支代代單傳、玉林峰人丁稀少,往來也不算多。

呂澤二人趕來時,遠遠看到玉林峰削去半個山頭,靈氣滾滾外溢。他面色凝重,快速掃過現場。最終在山腳下看到呆立不言的郁海元。

見郁海元無恙,呂澤稍稍放心,快速走過去。

沒有說話,輕輕拍著他的肩,表示安慰。

此時此刻,恰如彼時彼刻。

當初母親離開時,他也是這樣陪同自己的。

只是比起自己,他肯定更悲傷吧?

父母以及義妹在一夜之間都沒了。

而且,正好是他一百歲生辰。

呂澤幽幽洞望仙樓廢墟。

昨晚引發的仙樓大火,如今已熄滅大半。但靈脈破碎,狂暴的靈氣瘋狂外溢,天空出現一個個巨型渦旋。那里積蓄的力量正不斷擴散,引發風雨雷電,濃云密布。

這下子,我的天氣卜算就有些不準了。司天臺那頭,不會打算扣我學分吧?

一邊胡思亂想,呂澤一邊走近郁海元。

感受到熟悉的氣機靠近,郁海元緩過神來,低沉說:“呂澤,你說我家這是造了什么孽……竟……竟惹來如此大禍?”

郁海元雙目通紅,死死盯著已看不出原樣的九重高樓。

呂澤低聲問道:“伯父、伯母還有……還有你妹妹都……”

“都不在了。”

“那你可還記得什么?比如……比如看到什么人放火?或者……誰殺的人?”

郁海元默默搖頭。

他的意識混沌模糊,根本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過什么。

當他醒來時,玉林仙樓正燒著熊熊大火……而他一個人倒在仙樓門口……

突然,不遠處傳來一陣謾罵。呂澤微微皺眉,向那個方向看去。

一位天軒靈士正在教訓幾個學徒。

天軒靈士,玄化系的生活類仙職。也就是土木工匠,負責修建、維護仙府及各類仙宮建筑。

墊腳輕拍郁海元肩頭,呂澤低聲道:“我過去看看。”

示意裴安陪同郁海元,他快步走過去查看。

只見那位大漢正罵罵咧咧:“你們幾個都看準了!封靈穴的基本活計都干不好,以后怎么晉升仙職?”

各類仙職的晉升有基本要求。天軒靈士這一行當,最基本的要求是手工活。

手藝活都不達標,還怎么拿仙職?

“趕緊,去左前方那個位置扎‘鎖龍樁’!”

學徒們手忙腳亂,按照老師指揮,聯合扛著一根三尺金柱插入方位。

柱頂雕刻龍首,末端鋒銳如劍。

插入大地的瞬間,龍吟驀然乍響云霄。

一部分外溢靈氣消失,周邊暴動的靈氣風暴有所緩解。

郁家是清山境八大勢力之一,主家一脈挑選的玉林峰更是整座清山境難得、罕見的靈脈樞紐之一。

見靈壓舒緩,老師傅稍微安心。

他被游神亭硬找來善后,心里也沒底。

在這種地方,一個不好鬧成靈氣暴動,周圍千里都要跟著遭災。這責任,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赤仙士所能承擔。

他隨后低頭觀測風水,計算下一個鎖龍樁位置。

呂澤走過去:“師傅,玉林峰這邊的靈脈陣勢為‘八門囚龍陣’,靈煞沖于驚門。如果要封樁,最好從隔壁兩門動手。”

他手中多出一根“百符玄杖”,對地面輕輕一敲。兩道金光升騰,迅速在大地流轉,標記兩個方位。

“驚門?”魯楠滿臉錯愕,納悶問,“好端端的,他家怎么這樣布置?”

煞氣走驚門,不是明擺著增煞添兇?

活人住這地界,不怕出事?

哦,好吧,已經出事。

“小兄弟,你確定是這個陣勢?”

“確定,我看過他家的陣法圖。而且他家風水陣需……”

略作停頓,呂澤看向不遠處向這邊走來的兩位游神。

靈覺隱約有感,這二人是沖自己來的。

“你就是呂澤?”兩位日游神走來。

“是我。”八方靈風回響,呂澤通過“風角術”感應這二人的針對。

“我們檢測到,玉林仙樓有你留下的痕跡,我們懷疑你跟這件事有關,能否跟我們走一趟?”

“我?”呂澤滿臉錯愕。

一側的魯楠更顯意外,上下打量呂澤。

呂澤對老師傅快速吩咐安排玉林仙樓的善后事宜,并囑咐道:“老師傅忙完,幫我跟郁海元說一聲。我先離開一下。”

說完,他跟兩位游神來到玉林峰另一邊臨時安插的游神亭駐地。

清風回蕩,看著前方的游神們,呂澤暗自嘀咕。

關于郁家的情況,他的確知曉一些。也打算挑揀一些能說的,盡可能幫忙將后續影響壓到最低。可如今看來,貌似這些人來者不善?

游神駐地,已經有數十位游神開始忙碌維持秩序。有幾個面善的游神目光往來,欲言又止,臉上滿是擔憂,卻不敢多言。

這些游神多是平日和呂澤有往來的。看他們態度,呂澤更加明白,這一趟詢問另有圖謀。

“來來,這邊”

兩位游神帶呂澤走入一間鋼鐵澆筑的鐵室。四面不透風,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排鐵板凳。

“環境簡陋,你不要多想。”一位游神冷冷說完,直接坐在椅子上,并示意呂澤坐到對面。

打量這地界,呂澤皺起眉頭:“黃庭有玉律,詢問有詢問的規矩,審訊有審訊的規矩。你們直接把我往這種地界帶,可有黃庭赤符?可有仙宮玉函?”

審訊室?

這可不是簡單的咨詢吶。

“論身份,我雖然還沒締結赤,但也是仙宮學子。要拿我審訊,應該先去黌學討來我家山長信函,再有兩位老師陪同才是。”

為啥這么麻煩?

很簡單,我未成年!

父母不在,無監護人的情況下,仙宮學府必須負擔未成年仙學生的督導責任。

審訊呂澤,正規程序必須有老師在場。

可那倆游神完全不接話茬,右邊那人笑瞇瞇說:“小兄弟別誤會,這不是審訊,只是問詢。仙宮治下種民,有義務陪我們進行詢問。至于這間鐵屋子剛才也說了,情況緊急,設施簡陋,你就多擔待。”

說著,他把門關上。

鐵屋關上的瞬間,屋頂有一枚黃色晶體亮起朦朧黃光,在昏暗的環境下更添三分壓抑。

一縷縷詭異的氣息在鐵屋內徘徊。

呵靈偵叩心的秘術都用上了。

呂澤面上不語,右手藏在袖里捏“鎮心印”,靜看二人做派。

處于極境的他,或許在法力等方面比不上仙士。但比起術法手段,他可不慫。

“來來來,一起坐吧。”

那位游神向前走,推搡著呂澤坐在桌椅對面。

另一人掏出紙筆。

“昨晚你在哪里?”

呂澤語氣平靜:“在家修煉。”

“有誰可以作證?”

“我昨晚回長云集,有很多人看到。至于夜里……大家都在家休息,這誰能作證?總不成,有人不好好工作、休息,整天盯著我家,為難我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吧?”

裝作沒聽懂他的話,游神繼續:

“也就是沒人作證?所以,昨夜有可能前來玉林仙樓。”

把自己總結的話語記下來后,游神繼續:“關于玉林仙樓有你留下的痕跡,你作何解釋?”

“這有什么解釋的?”呂澤驚訝道,“我和郁海元是朋友,經常來他家做客。別說他家有我留下的氣息痕跡,就連我的一些修行用具,都在他家擱著。”

游神手一頓,但還是繼續往下寫,只是再記錄時,不免有些收斂。

“兩位,你們既然用咒術探查到我的痕跡。難道不能尋找兇手蹤跡?占卜也可以嘛、”

另一位游神大聲呵斥:“我們辦事,不用你教!”

我們傻啊?

游神陰吏最初趕來玉林仙樓,就嘗試用卜算、回溯、追蹤三類仙術尋找兇手。

可一切結果都是“無”。

沒有任何線索與兇手有關,探知到的情報一切為空。

靈氣暴動乃至仙樓大火將一切信息燒毀,唯一留下來的,就是除郁家四人外,呂澤所留下的痕跡。

在這種情況下,不懷疑他懷疑誰?

不過,兩位游神也是經常辦案的人。觀察呂澤身上氣息便知,他沒有殺過人。

郁家事大,有時候需要一個替罪羊,不是嗎?

可考慮呂澤剛才透露的意思,他們又不免有些遲疑。

“對了,你的石簡呢,我們要查。”

呂澤取出自己的潛英石簡放在桌上,并主動打開八卦密碼鎖。

石簡上的八卦圖案轉動,露出真正的界面。

左邊游神快速翻閱通訊記錄。

“你的往來通訊很少啊。上一條,要追溯到五天前?而且是郁海元的?”

還真是那位少家主的朋友?

“沒辦法,我是學生啊,交際圈就那么窄。而且父母都已不在……平日里,跟同學一起在黌學,沒什么需要通訊的。跟郁海元那條,還是晚上一起出去玩,他特意打過來。”

呂澤有些唏噓:“按照我們一般習慣。在我修煉入定,忘記我們一起約定的時間后,他會傳訊催我,或者直接登門。可我今早一起來,沒看到他昨晚的傳訊,還尋思他是不是自己一個人出門哪成想……哎……”

“你跟郁家遇害三人熟悉么?你可知,他們有什么仇人?恩怨?”

“我和伯父、伯母見得不多。尤其是近些年,他們在苦心閉關,爭取突破太虛境。也就昨日郁海元生日,他們才特意出關一次。不成想……”呂澤滿臉悲痛唏噓。

停頓后,他才又道:“至于郁云芳,她跟我就更不熟了。不說小我二十歲,沒什么共同話題。她平日里在玉坤仙苑上課,跟我們黌宇校舍離得遠,更沒什么交際余裕。”

說話時,他小心瞥望頭頂晶燈,而兩位游神也在施法檢察。

但術法督查下,呂澤情緒沒有半點波動。

游神們按照流程一條條問話,可呂澤心如止水,說話沒有破綻,二人問不出一點東西。

這時,鐵屋被人推開,走進來一個年長一些的老游神。

他進來就喝問:“未成年犯法,本來就比成年人輕。只要你認罪,我可以視作主動伏法,額外幫你申請減刑。想來,也不用坐牢之類。趕緊簽字吧!”

呂澤面色一冷,直接對眼前兩個年輕游神道:

“仙宮律法,問詢是種民義務。但其范圍、義務,僅限于配合詢問消息。眼下,這就已經開始問罪畫押?諸位是不是認為我這樣的小孩子不通世事,就可以隨便坑害?嚇唬?

“公文何在?玉函何在?沒有赤符,你們就敢用喝問、逼供的鐵屋,就敢直接上審訊手段,就敢讓人這么上來斥問?”

呂澤起身,直接往門外走。

那年老游神陰沉沉喝問:“你做什么去?”

“找你們上司,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管人的。”

“不用去了!老子就是亭長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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