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貓眼淚婆娑,趴在許妍的胳膊上,悲痛欲絕的叫個不停。
許妍心下無奈的嘆了口氣,不知道該怎么哄貓咪的好。
想到前生蠢女人舍命為趙靖擋箭,好不容易得到趙靖片刻的溫存。就被褚明月婢女一句“我家主子出事了”叫走。那婢女逼病弱的蠢女人喝絕子湯,她也沒見蠢女人這么難過。
大不了,她用靈力讓貓毛長的快些。
許妍粗魯的擦了擦貓咪的眼淚,好聲好氣的哄道:“好了,別哭了。乖,一會讓芙蕖給你拿幾條小魚干。”
——“我不要小魚干!許妍,閹了顧輕舟。”
午后的陽光分外柔和,將許妍眉眼的不悅揉去不少。她低頭逗弄著懷里的貓兒,如琥珀的眼眸,彎成月牙。不染而朱的唇,泛著溫柔的笑意。
以至于顧輕舟,一時看癡了。
“看夠了嗎?”許妍抬頭迎上顧輕舟灼熱的目光,手遮住齜牙咧嘴的貓,冷聲道。
余光撇到躲在假山后偷窺的芙蕖、金蕊三人,很是無語。
前幾日她收拾趙靖、褚明月的時候,也不見她們這么興奮。
顧輕舟移開視線,耳尖泛紅,羞赫道:“誰看你了,我看的是貓。”
話雖這么說,卻又控制不住的去看許妍。
他那雙如墨的眸子,除去勾勒許妍的眉眼外,就剩繾綣的溫柔和宣之于口的愛意了。
五年了,他好想許妍。
——“滾!別拿我做幌子,你不配。”
黑貓恨顧輕舟跟什么似的,哪肯被顧輕舟利用。
許妍離顧輕舟不過兩步的距離,一眼就看到顧輕舟通紅的耳根。
呃…她又沒做什么,顧輕舟害羞個什么勁。
她身子前傾,湊近顧輕舟的臉,杏眸輕彎:“貓就在我懷里,世子怎么不低頭看看。”
太近了。
顧輕舟別說是低頭,就是正眼瞧許妍,也是不敢的。
“你找我來,所為何——”顧輕舟背過身去,還沒把“事”字還沒說完,就被許妍一腳踹到湖里。
躲在假山的芙蕖、芍藥三人,被許妍的動作驚到,眼睛瞪的老大。
果然,才子佳人的橋段,是不會發生在自家小姐身上。
許妍揉了揉黑貓的頭,看著湖里裝不會游泳的顧輕舟,低眉淺笑:“世子爺,水深不過三尺,都不及你的腰高。懂事點,自己爬上來。”
“許妍,你是瘋了嗎!”顧輕舟眼底結霜,緊攥著拳頭。他仰頭望著看笑話的許妍,一時間悲恨交集。
這輩子兩次被人踹下湖,都是出自許妍之腳,且還是在同一個地方。
五年前,顧輕舟不小心弄壞了許母的遺物。他廢了好大的功夫讓人修補好,還誠誠懇懇的給許妍道歉,并把玉簪物歸原主。
結果被許妍一腳踹到湖里,還諷刺他:“嘰嘰歪歪的小男人。那簪子何等金貴重要,我怎么會放在房里。你摔碎的,不過是個仿制品。”
五年后,事件重演,顧輕舟連為什么都不知道。
——“怎么感覺顧輕舟快哭出來了?難道是腦子進了太多的水,開始從眼角往外流了嗎?”
黑貓趴在許妍懷里,陰陽怪氣的諷刺著。
許妍見顧輕舟半響沒動作,側身看向芍藥所躲的假山方向,正色道:“既然世子爺不想出來,芍藥、金蕊,去搬幾塊石頭,把這湖填平。”
“是。”芍藥、金蕊沉默了片刻,應聲道。
五年前許煥知道許妍把顧輕舟踹進湖后,就讓人把湖填到只有三尺深。湖里撈出的大石都堆積在假山附近,現在終于派上用場。
顧輕舟還沒緬懷自己逝去的青春,就看到半米多寬的巨石,砸向他的右前方。
激起的水花,潑了他一臉。
“顧輕舟你放心的去吧,以后每年的今天,我都會給你燒紙。”許妍手放在黑貓頭禿的皮膚上,笑的十分開心。
她調動靈力,催生著貓毛的生長。為了不引人注意,只增長了一丟丟。
——“許姐威武啊!砸死這個畜牲。”
——“不對啊,芍藥、金蕊的武力值這么強的嗎!”
黑貓詫異的看著幾塊大石,落在顧輕舟半米遠的地方,又震驚的瞄了眼搬石頭砸人的兩婢女。
芙蕖眼見事態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,快步走到許妍身后,勸道:“姑娘,萬一砸死了世子爺可怎么辦?您快讓芍藥、金蕊停手吧。”
“許妍,你是人嗎!”顧輕舟抬手擦去臉上的水,惡狠狠的咬著后槽牙。
果然,之前許妍的名門淑女模樣都是裝的。
虧他心心念念了許妍五年,快馬加鞭的趕回京都。聽到沈雙鯉說,許妍和趙靖情投意合,便換了家奴的衣服來一探究竟。誰曾想,許妍連他都認不出。
現今還把他踹到湖里,簡直可惡至極。
許妍捏了捏貓的耳朵,全然沒將顧輕舟放在眼底。只低頭看著自家小貓,溫聲笑道:“消氣了嗎?”
黑貓瞳孔一震,完全被許妍的溫聲軟語征服了。撒嬌似的,蹭了蹭許妍修長白皙的手指。
——“臥槽,怎么有種霸總替小嬌妻虐渣的錯覺。”
“許妍!”被忽視的顧輕舟,惱羞成怒的捶了捶湖面。
合著在許妍的眼里,他都不如一只貓重要。而且,那只貓還是他送給許妍的。
金蕊、芍藥停下手中的動作,偷瞄了眼許妍。確定許妍沒讓她們繼續,才相繼松了口氣。
她們又不蠢,知道許妍是想捉弄顧輕舟,只裝裝樣子罷了。
許妍看貓兒情緒不再亢奮,想是不生氣了。她抱貓回了窈梨院,坐在書案前翻著雜書。
算算時間,駱豫也該給她一個答復了。
“您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,因一只貓和世子爺鬧意氣。世子爺雖和您有從小長大的情分,但您也不能太過分了。”芙蕖從婢女手里接過茶杯,送到許妍的手邊。
她見許妍莫不吭聲,繼而又道:“若世子爺是個氣量小的,早記恨您八百回了。您要真不在意世子爺,又何必這五年,年年墊補著軍需的窟窿。
光是前年那二十艘戰船,就花了咱們家二百二十萬兩銀子…”
“世子爺來了。”婢女隔門提醒道。